楚言把肖乐拽到身后，冷脸道：“往后退。”

她举起符棍，棍子上刻印的符文闪烁了一瞬金光。楚言甩棍，用力砸向实验室走廊的窗户。

“咚”的一声，玻璃纹丝未动，坚硬异常。

徐桓皱眉，接过肖乐手中的符棍用力往门把手上一砸。

无事发生。

楚言走到窗户旁的墙壁边上，想穿墙进入，但这实验室四周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除非盘踞于此的主人松口，否则没人能轻松进入。

徐桓和楚言无法，只能选择继续破坏公物。

就在他们一心要进实验室的时候，肖乐已经哆嗦着紧贴墙壁，整个人瑟瑟发抖着。他现在非常想把徐桓手里的棍子抢回来，然后再敲晕自己。

“徐、徐桓。”

徐桓逆着月色看向肖乐，原本眼眸中情绪不显的狐狸眼，现下也略感暴躁。厉鬼怨气会波及到其他在场鬼魂的自身心情，但他瞧见肖乐快要吓晕过去的表情，心一下就沉稳了下去。

静下心后，他感受到身后凄凉的视线。是这幢楼里的另一个厉鬼。

楚言很明显也看到了徐桓身后窗台边的黑影，手中的符棍仿佛下一刻就要扔到那厉鬼脸上。

那厉鬼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开口道：“她在里面。我拦不住她了。”

听音色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人。

徐桓心里已经有对这位身份的猜测了。

此时，生物实验室内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老年厉鬼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徐桓紧锁眉头，与楚言相视一眼。

没时间了。

楚言抡起棍子往窗户上全力砸去。徐桓走到肖乐面前，不复往日那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严肃道：“接下来需要你了。”

肖乐一脸懵圈地看着徐桓，靠着墙下意识站直了身体。这是要他做什么？

徐桓从右内侧口袋拿出了十几张符纸，毫无章法地全贴到了正对窗户的另一侧走廊墙壁上。他边贴边快速解释道：“打破窗户后，我和楚言会吸引厉鬼注意力。只要她一出实验室就会被符纸暂时压制。你要靠近她读取她的记忆，知道她生前遭受的一切和成为厉鬼的原因。只有这样她才能被真正地引渡回阴间。”

肖乐有些慌乱，“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引渡厉鬼啊。”

徐桓贴上最后一张符纸，看向肖乐，眼底是肖乐看不明白的情绪。他道：“你会知道的。”随后，他转身走向楚言。

肖乐脑子一团乱麻。知道？我不知道啊！不是，这对吗？那个引渡人守则也没说啊！有没有人能管管我啊！喂！

实验室的走廊窗户玻璃上已经有了一道蜘蛛网状的裂痕。楚言的手臂已经敲得有些酸了，徐桓抡起符棍也加入了敲窗队伍。

实验室内，左右两侧的窗帘都被拉上。月光透不进屋，唯有几根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亮，但这点光并不能给尚才的心中带来一丝慰籍。

突兀的声音如魔咒般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尚才“扑通”一声跪趴在地，赶紧四肢并用爬回法阵内，双手合十闭眼求饶：“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刚刚我是，口不择言，口不择言呐。”

他抬手毫不犹豫地往脸上扇了一巴掌，“我嘴贱，我嘴贱。我嘴贱，嘴贱。”

一下一下的巴掌声在实验室内回响。

吵得让人头疼。

但她不甘于就此罢休。

“扇得，再用力点。”沙哑的女声在尚才头顶上方响起，如同一道催命符。

尚才怂得不敢抬头，甚至把头低得更低了。他扇自己扇得更卖力了，天真地以为能够就此逃过一劫。

殊不知，这才刚刚开始呢。

“不是，叫你，用力点吗。”

一股强劲不容抗拒的力量落在尚才的手臂上，“咔嗒”一声，尚才的小臂断成了两截。

“啊！”

凄惨的哭喊声吵得路晴头更疼了。

她讨厌这种声音，特别是她自己发出来的。但是，如果是从他们嘴里叫出来的，她就会非常喜欢，更兴奋。

尚才忍着撕心疼痛托着已经脱离胳膊的小臂，脱离的那半截骨头已经戳穿了皮肤，白骨肉眼可见。

“小晴。”

“别这么叫我！”

老年厉鬼从走廊外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男子神情痛苦地托着手臂。“小晴，管理局的人来了。他们可以帮你，你不要——”

“没人能帮我！”

路晴绕过尚才走到老人面前，她的面容已经被怨气裹挟看不到容貌了，但身上临海二中改版前的校服并没有被吞噬很多，依然能过辨别出来。

“活着的时候没人能帮我，难道死了我还要指望别人吗。他们，都该死。是他们把我们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