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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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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气息得越来越浓烈,春天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鲜艳。

溪水里呱呱地出现蛙鸣,山上田野上处处都点缀着嫩芽的绿和鲜花的红与黄。

锦家原本的三亩地已经种上了玉米、大豆和棉花,现在都已经在地里冒出嫩绿的芽,远看一片鹅黄的绿甚是喜人。

锦源的将一半的地种棉花,一半的地种上玉米,至于大豆则是点种在玉米的旁边,作为伴生植物。

大豆可以说是玉米的好伙伴了,它们种植在一起可以保护玉米的根部免受虫害,而且还能为土地提供大量氮肥。

棉花一亩半预计可收将近四百斤籽棉,去籽之后做成皮棉就大约一百五十斤左右。

这些棉就可供锦大娘去纺线织布,或是那去卖,或是自己做衣服穿,都是有可观的经济价值。

玉米的预计收成三百斤上下,六月份采收,正好赶得上交夏税的时候。交完田税、丁税,结余的可以自己吃,还可以拿一部分来喂养鸡鸭鹅。

吃了谷子的家禽长肉、下蛋的速度和数量跟那些吃草的可是大大不同。

前段儿时间,惊蛰响雷,细筛微雨落梅天。

小娃娃们都兴奋地满街跑,在细雨中喊着顺口溜:

惊蛰雷不叫,今年难种稻。

惊蛰雷声响,稻谷堆满仓。

惊蛰雷雨大,谷米无高价。

丰收偶尔有一点儿闲暇的时候也跟着孩子们跑去看别家插秧种稻的场面。

站在远远的田埂上眺望,就好像入了一副活的农耕图画之中。稻田内的水平如镜面,将蓝天与青山都映在自己身上,田里的农夫和水牛就好像是在天上耕种一般。

看得入迷,就觉得有些技痒,忍不住从家里拿了纸笔,抱着一块木板蹲在田埂上写生。

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这样万物萌发的新春景色,人类描摹千年都不知疲倦,一遍遍为此景倾倒。

欣赏是一回事儿,画下来却又是一回事儿。

丰收抱着她的简陋画具画了半天,她完全没学过传统水墨的画法,用这不趁手的工具只能自己不断调试下笔的效果,半实验半画。

画完之后自己再欣赏就觉得实在是亵渎了这片美景,一股挫败感袭上心头,嗤啦两下把画撕了。

“哎呀,可惜可惜!也算是张好画,怎么撕了?”

“我的妈呀!”丰收刚才一直专心在自己的纸笔上,完全不曾注意到身后有人。现在猛地听见人说话,唬了一跳,本能回头看是谁。

还未看清,只瞧见是两个穿长衫的男人,身子就先立不稳,从田埂的高坡上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

两人下意识本是想拉丰收一把,可身手不怎么地,又突然想到男女之防,俩人的手就都只是抬了抬,却是没碰到丰收一星半点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人摔了下去。

“锦家娘子,你没事吧?”

“哎呦——真倒霉!”丰收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还好摔在泥土比较松软的地方,丰收检查一下自己没有受伤就对着上面喊:“没事儿。”

丰收拍着身上的土,顺着小路慢慢走了回来。

这两个人中有一个瘦高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笑着说道:“还好你没事,不然这可是地四次给你开药了。”

丰收楞了一下,随机反应过来:“原来你就是他们嘴里老说的算命王,久仰大名了!”

算命王很是高兴,对身边的青年人说道:“子谦兄,我也值一个久仰大名呢!”

那子谦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身量不高但气质颇佳,多少也显出一点儿玉树临风来了。

他听了算命王的话微笑答道:“兄本大才,若不是贪恋这山村之中清闲,做了位隐者,这世上不知多少人要争着要对兄说一句‘久仰’呢!”

“子谦兄谬赞。”算命王笑道,“倒是子谦兄自己,若是愿意多在文章二字上做一二功夫,何愁无飞腾之日呢?”

丰收见这两读书人互吹彩虹屁,不由得心中暗笑,平日里听惯了村妇们直来直去的说话,再听他们弯弯绕的倒不习惯了。

丰收没见过子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算命王忙说:“没有介绍,这是祠堂里的周瑾周先生。”

原来是村里的文化人。丰收也就装得有礼貌点,微行一礼笑道:“见过先生。”

周子谦款款还礼,开玩笑道:“还好我有几个女弟子,不然做了那不懂圣人的先生,倒不敢受锦家娘子的礼了。”

看来他也是听说了丰收那一番弘论,不但不着恼,倒有心情幽上一默,可见也是有些心胸的。

丰收闻言就笑了。“那天随便跟女孩儿们说着玩的,没想到传到你们这些读书人耳朵里了,可真是闹笑话。”

“怎敢。只是当时听说甚是惊奇,怎么……”

“怎么一个村姑还知道孔夫子?”丰收听他的话说了一半忽然语速放缓,便抢在她前面把这后半句话说了,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也不必他费脑细胞去找漂亮词文饰了。

“我却是读过几年书。”不多也就十六年而已。

“跟你们读的子曰诗云的书也不大一样。”论语孔子这些只是语文历史里的一课而已。

“所以我说得话都是戏言,先生听了一笑便罢了。”可千万别跟我较真。

丰收一边心里吐槽一边反问:“我今日见了先生也挺惊奇,原本听说先生和陈老爷是朋友,我还以为也是个老学究,没想到先生倒如此年轻。陈老爷为人亲善,有忘年交小友也无甚奇的,只是奇怪先生正是身强体健的时候,怎么舍得功名,反而要在我们这个小山村来做一个教书先生呢?”

周子谦解释道:“陈公之友并非是我,而是我一位同窗的父亲。这位老人家性情恬淡,爱极这山林景色,再加上赋闲在家无事可做,甚觉无聊。正巧陈公相邀,这既可以传道解惑相助友人,又可以游冶山林陶冶情操的美事他便一口应下。

听我那位同窗的意思,竟是流连忘返七八年都不曾回家去。这两年兄弟几个商量,老人家年事已高,儿子们不在身边伺候到底不能放心。

我那同窗正为此事发愁,忽然想到我来,知道我的性子,便荐到此替换了他老人家回去享天伦之乐。”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又说:“我的性子,一是不爱在文章上钻营,二是不喜与人打交道,我这样的人与官场无缘了,倒不如来这里清清静静的好。”

这算是少走几十年弯路?丰收暗想,周子谦这操作多少类似于后世大学生毕业直接去当保安。

不过她也看得出来,这位周子谦却是如他本人说所不善交际,他这一笑脸上带出的苦意丰收都看得出来,如此藏不住自己内心细节的人不混官场或许是个明智的选择。丰收忍不住又想,他这苦笑背后不知又藏了什么故事。

周子谦方才拾了丰收的残画,又抵还给丰收,笑道:“我没事儿也喜欢画上两笔,也曾有过懊恼沮丧,只觉下笔一无是处,竟是不该那自己的涂画亵渎山水造化。可是那些拙作放下几个月再看,也并非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而且以今时眼光再看昨日之作,竟也看得出当时笔力究竟差在何处,便知这几月又有所进益了,亦能看出接下来还需往何处努力。所以这画锦家娘子你虽然不喜,大可不必撕了,还是留着为好。”

接着他又指点了丰收一些用笔技巧,让丰收茅塞顿开,觉得获益不少。

周子谦于水墨画上的技巧自然高出丰收太多,可丰收听他教自己的口气甚是谦逊,就好似画友交流,对此人又生出些敬佩。毕竟自古好为人师者多,谦卑处下者少,能有这样这样谦恭的品质实属难得。

此事过后,丰收为曾在意,很快又投入到她的种菜大业上去了。

天气已经足够温暖,那些寄居在土罐子里的各色蔬菜们都长得茁壮一场,可以定植到菜园里了。

丰收终于收拾完屋里屋外那些土罐子,锦大娘松了一口气说道:“总算给种到地里去了,天天跟这些万一住一个屋子里,给我烦死了,走路都不好下脚。”

丰收笑道:“那咱们明年就再盖个大暖房,给这些植物再单独整个房,就不挤了。”

“哎呀,你可想得真美呢!”锦大娘虽然嘴里数落,心里也不由得畅想起未来的美好场景来。

这两处地打理的差不多了,丰收和锦源又回了山上,继续在他们新开荒的半亩地上耕耘。

土豆已经被他们按芽点切了小块儿,这些切好的芽块都拌上了草木灰,以防切口感染腐烂,也能起到种肥的作用。

两人花了两天时间,总算是帮两筐土豆芽块在山上安了家。

晚上回到家,两个人都是一身一头的灰土,饭竟也不想吃了,都赖在炕上是不肯起来。

最后锦大娘拿了鸡毛掸子来在这俩人身上使劲的掸,把他们赶了起来。锦大娘看着让两人好歹喝了点稀粥,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放他们回屋继续躺去。

“哎呦,我感觉我的腰都快要断了……”

听见丰收的呻吟声,锦源像是被按了强制唤醒开关,慢慢地从炕上坐起身来,跟丰收说:“你趴好,我给你按按腰。”

丰收欣喜,连忙趴到锦源跟前,享受这一对一的至尊服务。

腰上的酸痛随着锦源有力的打手有节奏的按压一点点的消散,丰收舒服地哼了一声。

她跟锦源抱怨:“你说,我们这段时间是见天闷头干活,全都是看不到成果的,都得等它们慢慢的长,真是急死人。就没个能快点儿见结果的事儿干干。”

锦源在她腰上的手忽然停住了,他俯下身凑到丰收耳边悄声说:“要不现在咱们干个能快点儿结果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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