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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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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源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徐三娘?怎么玉竹偏偏也会是姓徐呢?

锦源没有心思回去找徐真茹去探究玉竹的姓氏,他在墓碑前急急忙忙焚化了香烛纸钱。因为一下投入太多的可燃物,那火焰腾得老高,几乎要舔舐到锦源的脸。那些金灿灿的纸元宝经受不住火的考验,立刻化作黑灰色的碎片,随着热气飘飞,攀爬得老高飘向青天,就好像真是送给了天国的故人。

所有的东西烧完,锦源在玉竹的坟前默默祝祷:“玉竹姑娘,望你安息。也请你保佑和指点,我能找到那些安葬你的人。”

立碑的人很谨慎,除了徐三娘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刻上,锦源只能重新返回寿材铺。

那店家瞧见方才的大财主去而复返,态度可比之前亲切多了,听了锦源的来意,却颇为为难地说道:“官人,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住址在何处。他们的主人家并没有来,不过差了一个家人来办事。也没有上门发丧,人直接是从小店装殓好抬了出去的。”

锦源便问那家人的姓名年纪样貌之类,听说是姓赵,三十几岁的模样,外貌却无甚奇处,是那种放进人堆瞧不见影,看过一眼记不住脸的类型,掌柜的和店里两个店员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怎么形容,甚至大家说的印象还有所出入。最后还是掌柜的机灵,给锦源提供了一个新思路:“不如去找那刻墓碑的石匠去问问,说不定能找到。”

锦源马不停蹄立刻就去了石匠铺,那石匠却说来的家人姓钱,至于外貌还是模模糊糊记不清楚,也没有留地址。石匠却又有新线索,说那运石料的马夫可能知道详情,又给锦源指到了马夫那里。

可谁知马夫却说找他的人是姓孙,却也同样记不清脸,更没有住址。

锦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远远便瞧见徐真茹提着一盏灯笼,在门口焦灼地徘徊。她见锦源身影渐近,急忙迎上前去,眼中满是忧色,轻声问道:“怎么了,莫非途中生变?我寻至官府亦不见你,可还安好?”

锦源一天的焦虑疲惫被她的两句询问所化解安抚,他对着徐真茹微微一笑,却也不便在大街上细说,只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过合起来可能是一个好消息。我是破解不了了,还是得请您参详参详。”

**

几天之后,京城之中开始流行起鬼故事来。那个曾经只在守门衙役之间内部流传的鬼故事现在广泛地在全城散播开来。茶馆酒舍之中“女鬼”二字都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高频热词。

因为传闻中那个女鬼生前甚是美貌,坊间迅速诞生了许多为那女子编写的故事,一时也都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更离奇的是,有不少人声称自己真的亲眼见到过女鬼现身。

“就在那西山上,傍晚时分,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我正好打柴赶路回城,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身影,嗖的一声从林间穿了过去……”

“我本是去祭拜先人的,可才走进坟场附近,就听见呱地一声,飞过来好大一个老鸹。我正心里发毛,转过身去,就瞧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青冢坟包中间掩面哭泣。吓得我也不敢烧纸了,撒丫子就跑啊!”

众人都好奇为什么女鬼会哭——虽然做了鬼确实是一件挺丧气的事情,但是日夜阴魂不散的哭泣,必然还是有什么未了心愿一类——倘若了解了其中缘由,说不定就能劝那女鬼往生极乐去了。

女鬼仿佛也十分的善解人意,立刻就让众人了解到了她的心事。

有人在西山上找到了一处废弃的石碑,上面竟然出现了字迹,言明那女鬼是因为自己的名字被写错这才重返阳间希望改正,不然难以转世为人。

“你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锦源转过身去,瞧见一个瘦削的中年人,满脸的愤怒和疑惑,完全不怕鬼神之说,大声地质问着自己。

锦源快速地打量着眼前人,衣着十分简朴,外貌也平平无奇,放到人群中立马就如水滴汇入大海,看起来和风韵犹存的徐真茹大相径庭。

眼前的人真的会是徐真茹的兄长吗?

虽然满心疑惑,锦源还是开口询问道:“敢问阁下尊姓?”

眼前的男人听见这一问,瞳孔一缩,却并露出什么情绪,强压着紧张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一边问一边更疑惑、细致地观察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

高大魁梧,看起来身手不凡;浓眉大眼,神色磊落,实在不像阴险狡诈之辈。然而他此刻却又身披一身雪白的女子衣衫,实在不像是什么正常人的装束。

锦源猜到许是因自己的装扮见疑于对方,脸上发烧,赧然一笑,忙伸手解开最外面的白色披风,低头说道:“见谅,我这身装扮实在有些苦衷。”

他的窘迫反而让对方心中的防备有所松动,比之前平静了许多,问道:“你到底为何要装神弄鬼?搅得我家小姐不得安眠,于你有什么好处?”他既口称小姐,看来便不是徐真茹的血亲了,可能就是之前狡黠地用百家姓四处办事的家人。

“并非有意搅闹,实在是阁下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一性命攸关的大事想要面见尊上。”锦源摇摇头,给男人轻施一礼,对方既然已经承认就是为玉竹收葬立碑之人,那就不妨明说了:“因为现在躺在这座坟茔之中的女子并非徐三娘,乃是一位名为玉竹的女史。”

“什么……”那男人面色一白,立即露出忧虑与失望的神情,随即不可置信地拉住了锦源的衣袖,急切地问道:“此言当真?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

“其中有许多隐秘,确实一言难尽。”锦源沉声说道:“我想要先见过你家主人,确认他的身份,才能将我所知和盘托出。”

“这……”男人迟疑了起来。

锦源加紧上前一步,反手握住对方的手,无比诚恳地说道:“若是我有心不利于尊上,何必大费这番周章?我所作所为皆是为徐三娘奔走,盼阁下能体谅我这一番苦心。”

“哎,我们何尝不是?”那男人听锦源所说,跟着长叹息一声。“这样吧,你给我留一个地址。我先去回禀我家主人,若是主人愿与相见,我再去贵府上相请,你看可好?”

锦源正欲答应,却听见远远有三个人说话的声音靠近,吓得他忙噤了声,侧耳静听来的是什么人。

那三个人的声音十分欢快,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最高,像是一个少年人,很志得意满地在跟周围的人解释着:“独树横枝在坟前,这独树即为‘木’,就如同是‘一’,一横加一木,便是一个本字……”

少年的声音很大,显然是在拆解石碑上的诗句。想来也是一个破解了字谜,前来一探究竟的人。

“哪来的闲汉?”锦源皱眉,可以肯定这三个新来的少年人一定不是自己要寻找的立碑人,而是一个闲得无聊,半夜来找女鬼的家伙。他忙转头对身边的男人快速说道:“我在城东如意客栈敬候佳音,便说找锦源就行。现在有旁人搅局,我从前面去引开他,阁下速速从后路撤离吧!”

锦源说完,也顾不得对方是何目光了,又将方才解下的白色披风裹在了身上,飞速朝那三个青年所来的方向奔去。

那三人并不知锦源的行踪,仍是自顾自的嘻嘻哈哈,每人都打着一个大灯笼,在山路最中间走着。

“所以,这一首自述身世的诗句,也是字谜,谜底就是八个字:本月十八,子初三刻。今日正好是十八,咱们三个就来看看这位佳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若是为美人圆了心愿,也是功德一件,你们说对不对啊?”

走在最前面侃侃而谈的是一个华衣公子,年纪不过十几岁模样,却显然是这三人中地位最高者。今日寅夜游荒坟地活动,想必就是他号召而起的。

相比于那个少年人的兴趣盎然,另外二人都不怎么积极。其中一个也是书生模样的人冷淡地说道:“可惜,子平兄路上耽搁了许久,这儿已过了三刻,便是有佳人也要怨你误了时刻,不肯来相见了罢。”

另一个穿着一身短打,缩着脖子:“两位公子,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里阴森森的有什么好看的呢!”显然是一个被迫跟着少爷们上山的倒霉蛋子。

三个人正说这话,冷不防看到树林中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都吓得一骇。尤其是那个小书童本就战战兢兢,瞧见锦源飞奔过去,早失去了一切理智和判断,大喊一声:“鬼啊!”拔腿就要跑。

好在他胆子虽小,责任心却重,才跑了两步,回身拉上两位公子跟着自己一起跑。

一霎时,三人如同风雨中飘摇的小船,他们慌乱却难以同频的步伐变成了汹涌的波涛,将三人颠簸得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哎呀!放手!”跑出去两步,三个人险些互相把对方绊了个狗吃屎,那位兴致盎然的少年公子恼怒地甩开了小书童的手,怒叱道:“我们上山来就是要见佳人的,应该跟着去,怎么能掉头就跑呢?”

他说完这句话,竟然丢下了自己的两位同伴,追着锦源跑去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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