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唇角挑起一抹弧度,看向杜雨唯的眼神满是赞赏,他平时怎么没有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为公司着想的员工?
杜雨唯眼睛微闪,视线停滞在蒋延的俊脸上,胸口起伏加快。
这是第一次,总裁夸奖自己,他的眼睛里终于有了自己的存在。
杜雨唯决定再接再厉,连带着声调都柔和了许多,“总裁,我说的句句属实,今天一上午了,瑜秘书一直都在星悦,就连现在都没回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星悦的人。”
确实该让他弄明白他是谁的人。
当晚,想明白了的蒋延胸有成竹的踏进别墅,看见空荡荡的卧室时薄唇紧抿,在仔仔细细扫视一圈,确认没有消失的物品时这才呆滞的坐在了阔别已久的床上,顺手将床头柜上的零食袋子扔进垃圾桶陷入沉思。
接连几天的视而不见,他早已失去了段瑜的动向,这种不安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急促的铃声打断他的思绪,蒋延接通,一道惊叫声犹如实质的透过屏幕。
“鬼叫什么?”蒋延烦躁的松了松领带打断。
“段瑜在不在家?段瑜在不在家?”阮于寒收住声,然后紧接着询问。
蒋延沉默一瞬,就听对面又道:“我靠,他不会去今天的大学聚会了吧,今天朋友圈突然有人发说什么重逢宴,保不齐就是为了沈凌柯设的,当年那个事闹的沸沸扬扬的,除了咱们几个,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和段瑜结婚的人是……”
“地址发我。”指骨掐的泛白,蒋延挂断电话,脸色冷的几乎要突破天际,他扯起外套,径直踏出房门。
阮于寒话说到一半,对面就传来挂断的声音,忍不住轻哼,“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这就急了?”
话虽这么说,阮于寒到底要了联系发了过去。
——
下班后,段瑜没有和沈凌柯一同前往,他走向商场,特意换了身平平无奇的休闲服这才慢悠悠的到聚会地点。
聚会地点选在了一处比较热闹的KTV,灯红酒绿的牌匾,动感的音乐,点缀的黑夜更显迷离,人来人往间不断有人将目光锁定在某些豪车豪表上,见一辆黄色快要报废的车出现时,众人纷纷像躲避什么一样让开位置,同时不动声色的关注着这辆车的动向。
这里是有名的高档会所,没有豪车的人即便为了面子最次也会打车过来,像这种明目张胆开垃圾车过来的人倒是非常少见。
段瑜无视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他刚下车,立马有会所的小生接过钥匙将车开走。
长腿,宽腰,黑发隐隐晃动间漏出来闪耀的耳钉,伴随着略显随意却依旧时尚的穿搭,光是气质,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
几乎同一时间众人得出结论,原来是只漂亮的落魄鸭子,难怪……怕是想要一次搏得富豪们的怜悯心吧。
有人悄悄咽下口水,也有人忍不住上前试探。
“你好帅哥,今晚有约吗,有没有兴趣参加我的酒局?”女人留着一头利落的斜耳短发,扬着手里的法拉利钥匙微笑提出邀请,媚眼如丝间,视线透露着垂涎。
来这里的人,自然都是为了那档子事。
“抱歉啊这位……老奶奶,你太老了。”段瑜被挡住了去路,他挑了挑眉,装作认真的从上到下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个清楚,女人瞬间黑了脸色,甩头离开倚靠在自己艳红的法拉利上,语气嘲讽:“做鸭还挑,难怪这么穷酸。”
“啧,自然是比不上您海纳百川。”
他平日里来这里看多了人的谄媚,倒是头一次被别人认成鸭子。
上大学后他隔三差五的就会来这种场合,对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实在提不起兴趣。
他按照沈凌柯给的房间号直接去了三楼的包厢,门一推开,站在门口的几位同学看清眼前的人脸色瞬间一僵。
几秒钟似乎隔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其中一人犹豫的开口,“段瑜?”
“我变化应该没有那么大吧。”段瑜耸肩看向脸色怪异的三人,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身后那三人互相换了个眼色,朝着外面走去。
作为本场酒局的关键人物,沈凌柯自然是坐在酒桌,几个同学围在一起,不断提起当年的往事,一时间倒是热闹。
“感觉咱们大学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似得,为了赢比赛,咱们四个成天成天的窝在图书馆,恨不得住在里面,当时老余逃避任务跑去厕所偷吃……”
“你放屁,还不是你给了我一份小蛋糕,害的我拉肚子,结果是你前女友蓄意报复你里面放满了泻药!”
“哎,看到那场赢了比赛的面子上,我就不怪你偷吃我的蛋糕了,不过那天多亏了段瑜,那蒋延队伍的那个铁嘴可太能说了……”
“可不是,要不是段瑜……对了凌哥,段瑜他今天怎么没跟你一块来?”那个叫老余的人话音一转,满脸挪掖的看向沈凌柯。
谁都知道段瑜和沈凌柯的关系,当年那件事发生后,也只有沈凌柯依旧坚定的站在他的身后。
虽然那件事后,群里没有了段瑜,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他们已经在一起,并且出国五年才回归。
“他还有些事情处理,一会应该就到了。”沈凌柯垂头看向自己的腕表,一如往昔的语气,周围起哄声更甚。
“哎呦呦,当年我就知道,你俩准成,那论坛上的红包我还抢了200呢。”
“我才几块钱,凌哥考不考虑要不再办个婚礼?当年你们消失的太仓促了,这喜酒咱们都没喝上呢。”
“喜酒没有,不过今天喝多少我都管够!”沈凌柯看向老余,直接伸手起了一瓶红酒给他倒满。
老余很识趣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余光处,就见黑暗中亮眼的人影走过来,他眼睛一亮,“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就来了?”
一桌人目光齐齐看去,有审视也有探究。
“没想到五年过去,变化最大的竟然是你,你这一头黑发我都不敢认了!”另一名带着眼镜看起来比较斯文的人寒暄道。
段瑜顺着视线看过去,“你这身打扮,难不成真成律师了?”
终光沉稳的点头,“也算不负所望。”
当年各种比赛,段瑜,沈凌柯,老余还有终光四人阴差阳错的组在了一起,几乎所有的比赛的身影都是他们四个,整个大学期间,四人相处的时间也最多,也最为熟悉。
“说不定以后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段瑜想也没想的道,他们四个里,最相信的是凌柯,其次是终光,最后是不靠谱大舌头的老余。
终光家里不算富裕,段瑜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食堂,当时终光的餐盘里只有一份米饭,还有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咸菜。
以段瑜当时的气性,眼前的少年完全就是苦难化的代表,当即大手一挥,就给他冲了一年的饭卡,解除后又发现终光成绩不错,头脑聪明,四人便组在了一起。
“那是我的荣幸。”终光道,即便坐在桌上,他的存在感依旧是无声无息。
“哎?那不对,终光可是一名光荣的离婚律师啊,谁没事找他啊,不过这小子近几年还没有败过官司,赚了不少呢。”老余赶紧凑过来起哄,随后装作酸溜溜的口气凑近被终光无情推向一边。
“说的你过的很苦一样,你个妻管严。”
四个人坐到一起,几个插科打诨间就又熟悉起来,原本桌上坐着的其他同学,见气氛融不进去,识趣的离开。
耀眼的人无论过去多年也依然会引人注目,段瑜无视周围试探的目光,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唔,你打了这么多年的官司有没有遇到那种以某种利益而结婚的?”
沈凌柯顿了一下,目光看向段瑜。
“很常见,多发生在中层阶级,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捞男老女,得手后就会立马甩掉,继续寻找下个目标。”终光继续道:“这样的结局自然是撕破脸后演变为财产纠纷,这也是我主要的收入来源。”
“不过前段时间做漆皮和房地产的王杨两家联姻撕的就很难看,说到底不过是利益没分配好,有些资本家的儿女注定会变成利益的牺牲品。”
段瑜神色恹恹,不知在想着什么,自己又何尝不是终光所说的牺牲品。
不过,他知道自己是自愿的。
想到是自己狼入虎穴,段瑜颇为郁闷的将啤酒一饮而尽,自从和他提起协议后,他竟然就真的不理他了。
段瑜心里堵的慌,脑子里像是有倒计时一样,告诉自己只剩下不到两月。
于是,他脸色凝重的看向三人,“离婚的事,我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不知怎的,段瑜心里觉得,这场离婚会是场硬战。
“什么你要和凌哥离婚?”老余愣了一瞬,随手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离婚就算了,但这也太直接了,正主还在眼前呢。
终光虽然表现的没那么激动,不过眼神也是十分震惊,屡战屡胜的大律师在这一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婚要是离,该怎么帮?虽然他的心是偏向段瑜那一边。
短短几秒,大律师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条清晰的胜诉方案。
气氛凝重,谁也没敢说话,到底是沈凌柯无奈的开口道:“我们没有结婚。”
段瑜神色顿了一下,眼神怪异的看向其余的两人,“我和蒋延结婚的事,你们……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