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运动会每个班需要派一个人当志愿者,和一中学生会的人一起在场地的做后勤。你们谁感兴趣?”石众喊道。
班里的人三三两两,基本没什么回应。苏念恰巧抬头,石众刚好看见,便愉快地决定:“苏念,你去吧!”
苏念放下手中的杂志,便过去了。周馨怡担任三班的摄影,全场跑。何琪临时有事回家了。顾一阳和阚逸夫去准备接下来的接力比赛。
志愿者就是在满场跑着帮忙,苏念从来没觉得这么忙过。捡完垃圾,搬完水还要去临时检录。
“同学你好,请在这里找到你的姓名班号签到,然后到旁边稍等,我们会专人引领你们入场……”苏念头一次体验这种活动,原来比赛不仅仅是观众所看到的,还有这么多人保障着比赛,大家都是那么开心。
“苏念。”
奚周站面前,他换上了黑色的运动服,把前面的头发扎了上去,看上去比以前清爽了许多。
“你参加跳远?”
“嗯,等会儿是你领队吗?”
“算是吧。”
苏念领着一群高大的男生走进场地,手里拿着的是刚刚一中同学给的手绘地图。作为对运动场完全不熟悉,她只好停下来研究一下。
一群人乌泱泱的。
“苏念,红色观众区前。”奚周看着苏念拿着那张浮夸的地图看半天,就提醒她了。
“谢谢……”苏念一不小心脱口而出,“史迪奇……”还好反应快,苏念喊着大家,“大家跟我走!”
苏念还是头一次离这么近看正式的跳远比赛。他们腾空的一瞬间就好像羽毛般轻。苏念的表情除了震惊,不可思议还有羡慕,毕竟自己在体育相关的项目上就是一个“不达标”。
“苏念,帮个忙!”奚周递给她水和手表以及耳钉。苏念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她没有耳洞,以前奶奶经常说着要带她打耳洞,只可惜她离去了也没有完成这项。
奚周轻盈地弹跳几下,从起跑线加速,在沙坑前飞跃而出,稳稳地落下。全场惊呼。
在运动场上的每一个瞬间,都是时间与空间的无限延长,那种生命朝气的追求与拼博,即使是没参加比赛的人也会被渲染,那些本来与苏念不相关的东西变得触手可及。
“加油!”苏念也附和着,在那一瞬间她似乎融入了进去。
奚周并没有受到外场的影响,他出色地完成了第二跳。
赛后,同学们都找领队拿东西。苏念一个一个还给他们。“奚周,你的东西。”苏念递给奚周水,手表,耳钉……她面色凝固,耳钉只剩一只了,转而看地上。
“另一只呢?”苏念有些着急。“只有一只,”奚周指着自己的左耳,“我只有一个耳洞。”
苏念望着奚周,他耐心地解释道。接近傍晚,学生们都准备集合分开了。远处的橙光已经渲染了半边天,但是运动场上的热情还未完全褪却。
“奚周,七中的集合在哪里啊?”
“我带你走,”奚周想到那张夸张的地图,忍不住笑了,“免得你迷路。”
“对了,苏念,志愿者群你进了吗?”
“嗯,加了。”
“行。”
七中安排了校车送同学回校。苏念到的时候,班里的人都基本上车了。“念念!”周馨怡喊道,“你坐我旁边。”
苏念坐下,才发现她和顾一阳隔着一个过道。“今天比赛怎么样?”苏念问道。
“还行吧。”顾一阳说了一句,便跟阚逸夫热情地聊起来。苏念望着他,有些失落。
“念念,你不知道吗?顾一阳凭借最后一棒赢得第二……”周馨怡滔滔不绝地讲着赛况,苏念倾听着,时不时望向顾一阳,但他全然投入在聊天中……
回家的路上,顾一阳也没和苏念一起走,说是临时想回校打篮球。一路上,苏念反反复复地回想这一天,总觉得怪怪的。在行人穿梭的路上,凉风习习,她也明白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对于顾一阳来说,她只是个普通同学,而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的,那种外在和内心的不对等,让她自作多情了。毕竟,在苏念的心里,她已然默许顾一阳囊括在特殊的位置。
苏念默默在心里想着:“我和他是同学,别再那么尴尬了。”
【week】我是奚周。
【week】苏念,后面几天你负责长跑的地方后勤。
【苏念】好的。
奚周放下手机,继续画着地图。
一中的学生会效率很高,针对第一天志愿者遇到的情况,做了一个说明手册,基本上是学生会成员画的。苏念一遍又一遍翻着,忍不住赞叹一中的人果然厉害。
苏念好奇地翻开背面署名“week”。她看了看正在给同学们耐心讲解的奚周,心里不禁赞叹,果然一中的人不一般。
“等会儿检录就开始了,大家去忙吧。长跑检录在下午,所以先和我去各个班级看下情况。”奚周安排道。
“哇塞,这次的领队好帅,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我学习肯定很有动力……”
“对啊,对啊……”周围的同学小声说道。
苏念和几个同学跟着奚周,在苏念眼里这个男生一点儿都不像高中生,成熟、稳重、有想法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苏念我们去七中那边。”
“好。”苏念小步跟上奚周。
“地图这回能看懂了吗?”
“嗯,很清晰。”
“那就行,你们的反馈很重要。”
“这些全是你一个人画的?”
“我只是画了一份样本。”
“噢。”苏念陷入了沉默,她经常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但是奚周却有别样的魅力,他完全不会冷场。“你能够拿到week的手签,说不定以后可以卖个好价钱。”
他给她介绍着一中的分布,社团的活动,他们的日常。和他聊天就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舒服且自然。
“念念!”苏念转头,周馨怡拍了一张照片。她跑过来,“快看,我的专属拍照。”
“你怎么不戴个帽子,这大太阳的,”周馨怡关心地说道,转而朝身后顾一阳喊道,“顾一阳,你的借一下!”顾一阳走到跟前,本来要伸手却又了缩回去,递给苏念。
周馨怡一把拿过来给苏念戴好,“下午我会陪你的,对了,后面的帅哥,你们两个一起合个照。运动会难得!”
顾一阳和奚周几乎是同时转头。“顾一阳,不是说你,你又不是志愿者。”
奚周自信大方的比了个“耶”。苏念配合着笑笑。“不愧是我,拍的真好。”
顾一阳看着两个人合照,心里有些别扭。“顾一阳,你这几天怎么回事,一点儿都没有之前的活力!”周馨怡调侃着。阚逸夫也附和着:“昨天打球就跟失恋了似的……兄弟,难不成你……”
“得了吧!你不应该担心你自己的恋爱,是要我把你的前几任都说出来嘛?”
阚逸夫立马投降闭口不语。苏念和奚周一起走着,又扶了扶帽子,心里一遍遍强调着“这是顾一阳的”,开心极了。
苏念逐渐熟悉了自己的工作,比起昨天的不知所措,自如自在了许多。苏念曾经说话的声音很小,如今没有那么害怕了。
苏念跟着地图带着大家入场。几个男生在那里窃窃私语,评价着苏念的长相……
“这个领队是挺乖的长相……”
“也没那么好看……”
“一般这样都好骗……”
“同学,你是一中的吗?”他们故意问道。
苏念摇摇头,“不是,我是七中的。”
“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学习交流一下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搭讪,苏念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摇摇手拒绝。旁边有人调侃着,“你们这样吓着人家了……”
面对这样的场景,苏念还是头一回见,她明显感受到对方的不怀好意。旁边的人还在笑。苏念讨厌这种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能干什么呢……
苏念拿起自己手中的单子,继续说着流程,“大家稍微安静一下,按照顺序在这边候场……”那些人没想到她没有被吓着。
安排完,苏静静地站在跑道旁,低着头看着名单,很想立马逃离这个地方。突然有人递来一瓶矿泉水,“辛苦了,志愿者。”奚周对着她笑着说道。
“谢谢……”苏念还是低着头。
“苏念,你怎么评判我戴耳钉这件事?”
苏念抬头望着奚周,他的表情很认真。“很酷,很适合你。”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觉得我不用管别人的看法,”他伸出手,“手写板给我吧。”
苏念递给奚周。“笑一下!”苏念微笑着。奚周蓦然一笑,阳光照在他的耳钉上闪闪发光。
“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