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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分手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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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弈虽然在美国长大,但是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

从小到大,沈老爷子虽然对他的吃穿用度极其溺爱,但是在他个人感情问题上管教的十分严苛。

沈三公子从小学的时候就有男生女生对其大献殷勤,初高中更是烂桃花的泛滥时期。

到了大学,性取向确认之后,更不必说。

只是他到上周为止,都没有正儿八经的交过男友。

一个是沈老爷子管得严,一个是他自己眼睛长在天花板上,一副拿鼻孔看人的架势,谁也瞧不上。

圈内跟他玩的几个好的塑料兄弟在背后偷偷吐槽过他:沈三这个挑对象的架势,我看他是想要找个皇帝不成?

话是这么说,但每回有沈书弈的派对,无论男男女女都抢着去参加。

沈书弈在北美人气最高的时候,有他在的二代聚会一票难求,邀请函甚至被炒到了有价无市的程度。

沈三公子别的不行,在散发人格魅力的程度上,还真称得上一句“万人迷”了。

沈书弈跟他这个刚谈了一周,还没捂热乎的男朋友也是在派对上认识的。

男朋友叫李斯嘉,美籍华裔,从小在洛杉矶长大。

身份不算特殊,但是在北美留学生圈子里面非常有名,是个性格健谈,开朗外向的男孩。

两人相识于一场派对,李斯嘉早就听过沈书弈的大名,见面之后果然对他念念不忘。

但沈书弈是见惯了追求者的,爱慕他的人能从美国排到法国,对李斯嘉,他当时也没有多瞧过一眼。

后来学校组织了一场帆船运动,李斯嘉是当时小有名气的帆船运动员,比赛的时候表现亮眼——当然也存在孔雀开屏的嫌疑。

沈书弈对他终于有了点儿兴趣,但也不多。

李斯嘉后来抓住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对沈书弈穷追猛打了一学期,终于在返校日的时候,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

他本意其实不是想瞒着家里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交代这事儿,沈老爷子就因病去世了。

后来的事简直是乱糟糟的跟毛线团一样,应付港媒,应付虎视眈眈的亲戚,沈书弈一直没机会说出口。

直到昨天,沈律给他从天而降了一个联姻对象。

跟李斯嘉这件事,就更难开口了。

沈律明摆着给他找的那个联姻对象是存着让人家做上门“儿婿”的心思的。

要是跟沈律说自己找了个外国佬,以后说不定还得常年定居在北美,恋爱是早上官宣的,腿是被他大哥晚上打断的。

想到这里,沈书弈打了一个冷颤。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李斯嘉是个中美混血,跟着外婆外公一直在美国读书,他外祖父家里是从商的,如今在北美主要经营的产业是运输行业,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老钱家族。

总之,家室地位在沈书弈这个眼高于顶的傲慢精看来,也是勉勉强强的配得上自己。

但实话实说,沈书弈称不上多爱。

他对李斯嘉,就如同要选一颗最大最昂贵最闪耀的钻石衬托自己一般——李斯嘉起到的也只是一枚钻石的作用。

反之,赵聿蘅这种男人,在沈书弈心里,大概就如同小卖部五毛钱一枚的廉价塑料戒指。

三公子坐在豪车里路过,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沈书弈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跟泰兰地产二少的聊天页面上。

想起自己在美国的那些情感烂摊子,沈书弈原本就哭得很痛的头现在更痛了。

经历了这一天情绪的大起大落,沈书弈心中又累又伤心又气恼。

他依靠在沙发上,原本只是在无能狂怒,结果眼皮渐渐沉重,握着手机,气着气着就气睡着了。

林叔瞧见他家三公子的个性,从小到大一点儿也没变,叹了口气。

随即取了一块羊毛毯,替沈书弈轻轻盖上。

-

第二天,沈老爷子下葬。

沈书弈来到墓地的时候,神情惨淡,脸色苍白,白皙的面颊上浮着淡淡的黑眼圈,比黑眼圈更明显的是他那通红的眼眶。

尽管早上起来敷了鸡蛋消了肿,现在也泛红的可怕。

像一只受惊受怕又委屈的白兔。

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好的样子。

沈律处理好了前来参加葬礼的长辈们,转头看到惨惨淡淡,如同风中一支可怜可见小白花一般站着的沈家幺儿。

心中叹了口气。

沈书弈注意到沈律的视线,下意识就想挤出两滴眼泪来。

但是刚准备掐自己的大腿,忽然想到这招他上午的时候就用过了。

不管是嚎啕大哭还是只落泪不出声,不管是撒泼打滚还是故作可怜。

轮番上阵后,只等到沈律冷血无情的一句话:“哭,让他继续哭。他这是鳄鱼的眼泪,有本事就在这里哭一天!”

沈书弈眼看奸计被拆穿,顿时没有了表演的欲望。

之后也没怎么哭了,心如死灰的站着,为自己即将死去的爱情和自由默哀。

沈律走过来,沈书弈站直了。

沈律扫过他起了点儿干皮的嘴唇,颔首:“去给小书添杯热水。”

沈书弈听到大哥叫自己小名,语气也温柔了不少,内心顿时贼心不死。

但还没有开口提起自己的委屈,沈律就继续:“人见到了?”

不必说是谁,肯定是他那个便宜的联姻对象,赵聿蘅。

沈书弈想起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赵聿蘅可谓是导致他现在这么狼狈的罪魁祸首。

沈书弈没好气道:“见到了。”

沈律问:“感觉怎么样?”

沈书弈把茶杯猛地往桌上一砸,又是小发雷霆:“还能怎么样,凶的要死,冷的要死,穷的要死!”

除了一张脸勉强有点帅吧。

一连用了三个“要死”,可见沈小少爷对这个未婚夫有多不满意。

沈律听罢,却是当他在放屁。

沈律摇头,他就不懂。

那赵家,老爷子千挑万选出来的家室,在北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赵家的根更是发源自云京,就是在天子脚下,往上数也是实打实的做过皇亲国戚。更别说,沈老爷子跟赵家曾经当家的家主,还一同并肩作战过,是知根知底的。

沈书弈到底要什么样的家世人品才觉得满意?

沈律是最清楚自己这个弟弟了,眼高于顶,就是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他玩,两天之后估计也觉得腻了。

他说那未婚夫穷,沈律是一千个不信的。

只当沈书弈在说气话。

沈律冷笑一声:“赵家穷?那你想要什么未婚夫?你怎么不说你要谈个皇帝,谈个天王老子才满意?!”

“反正我就是觉得他不好。”沈书弈气势虽然弱但继续顶嘴,嘀咕:“我不满意你还让我跟他结婚,你就是毁了我的一生。”

沈律懒得跟他废话,思索了几秒,还是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不满意就多相处,谁谈恋爱不是这样的。等见面多了,聊着聊着就满意了。”

沈书弈一听沈律这话,是下了决心要把自己跟赵聿蘅凑一块儿的,心中又是一阵发闷发苦。

兄弟俩一聊到这个话题,最后的结果就只有不欢而散,两人都只好止住话头。

没一会儿,沈老爷子要落棺,入土为安了。

沈书弈的心情才逐渐的变得真的很痛苦起来,眼泪像是从心脏蔓延起来的一般,让他的躯干都跟着疼。

那是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比拟的痛苦。

他没有办法面对爷爷已经去世的现实,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现实,亲人的离世就是一场漫长又阴湿的潮水,时不时地再冲刷他千疮百孔的心。

沈书弈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完这个下午的,只觉得天阴沉沉的,爷爷的棺椁冷冰冰的。

想到他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歪歪扭扭的摔在庄园的草坪里,张着嘴嚎啕大哭。爷爷会用年迈的手掌狠狠地拍打地面,怪这块凹凸不平的草地故意欺负自己。

想起爷爷的大胡子蹭他的脸呵呵的笑,将他举得高高的:乖仔,阿爷嘅明珠,宝珠,小珍珠哦。

想起爷爷在病床上说,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爷爷说,就是舍不得他,说乖仔,人的一生好短,亲缘好浅,只能做乖仔几十年的爷爷,要是能做几百年的就好咯,睇住乖仔都变成老头子哇,哈哈。

沈书弈像被扔在冷冰冰的海水里,觉得眼前雾蒙蒙的,只能看到自己厚厚的泪光。

扛夫抬着价值上千万的金丝楠木落棺,棺椁在入土之前最后让亲人看一眼。

沈书弈不知怎么来了一股巨大的力气朝着爷爷扑过去,这一变故惊呆了所有人,保镖连忙上前按住三公子,沈书弈嘶声力竭的挣扎起来,喉咙发出凄厉的惨叫哭喊声:“爷爷!”

这声音闻者令人落泪,听者心碎。

沈书弈像悲鸣的小兽,沉闷的丧服沾着地上的新泥,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怀中竭力挣脱,苦苦哀求,眼珠子盯着爷爷安详的脸,哀哀鸣叫。

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随着耳边传来沈律难得惊慌的一声“小书”。

沈书弈眼前一黑,心脏闷闷的痛着,就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

葬礼结束后的两天,沈书弈在家里休息。

七八个疗养师围着他一个人打转,生怕把这个金枝玉叶的小少爷又给养厥过去。

他在爷爷的葬礼上,众目睽睽的哭晕过去,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几天云港大大小小的纸媒或者社交网络媒体,全都是他因惊惧过度,伤心不已,在沈老爷子葬礼昏迷的新闻。

换做以前,沈书弈肯定会对这些报道挑三拣四,看到黑自己的不实新闻,还会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用自己的小号一天巡逻八百遍推特和微博广场,甚至亲自下场跟黑子撕x。

现如今,他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沈书弈这几天实在是哭得憔悴,一点儿饭也不想吃,本来就瘦,现在看着更是苍白孱弱。

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显得人的年纪愈发的小,看着跟高中生似的。

林叔心疼他,好说歹说劝他喝了点儿汤。

说营养师不眠不休的煲了一晚上,食材又都是三公子最爱吃的,澳大利亚空运来的,人是铁饭是钢,节哀一类的话。

沈书弈也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不行。

可是刚喝下去又吐出来了,只能病恹恹的躺着。

林叔看在眼里,只恨不得此刻自己替沈书弈遭受这些罪。

沈书弈没喝两口,便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像只没了主人的猫。

云港今年冬天不知怎么,下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雪,这会儿又在落地窗外飘飘絮絮起来。

林叔在心里叹了口气,掩着门准备退出卧室。

这时,花园里的安保来消息,让李妈妈给沈书弈递个话。

林叔闻言,点点头,随后,敲了敲沈书弈的房门。

沈书弈回过神,抬眼看过来,平时又翘又神气的一双狐狸眼都垂了下去,失去了活力和精气神。

林叔轻声道:“三少,门口有个姓赵的先生找你,是那天的年轻人。”

沈书弈愣了一下,猛然想起。

是了,约定的三天期限到了,赵聿蘅上门来要他那五十万“分手”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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