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接过了素言的碗。
说时迟那时快,她迅速的把自己的碗摞了进去,再加上给阿娘沏茶的壶。“珠珠,姐姐爱你。”
“等一下。”云菩咳的厉害,她想凭借喝水压一压,结果咳得太剧烈,被冷水呛了一口,血和水混着呛咳出来,她把杯子拿开时慢了半拍,不小心半口血被她吐了进去。
她把杯子里的东西泼掉,递给珠珠。“能不能也帮我洗一下呀。”
珠珠当即倒水涮了下杯子,递回来,“反正就是点血,不要那么讲究,矫情。”
“去洗。”她顽固地坚持着,“不要,真的很恶心。”
“不要嫌弃你自己。”
“我真的嫌弃。”她又趴回枕头上。
僵持片刻后珠珠屈服了,去刷杯子,至于洗的干净不干净,她的原则一直都是只要不是她自己马马虎虎涮一涮的,只要没看见洗杯子的过程,她都当洗得很干净,是仔仔细细用开水洗了很多遍还烫过的。
房间就一张床,她只能和萨日朗挤在一起,萨日朗躺在她旁边,气的直喘,闭着眼睛不说话,她真的很生气,想气愤地走开,又难受起不来身,所以也只能抱着枕头趴着。
为了划清界限和表示她的愤怒,她躺在床沿,拉开和萨日朗的距离。
然后娜娜就爬上来,挤在中间,“我发现其实可以躺三个。”
“滚。”萨日朗说。
“阿娘呀。”娜娜拱到阿娘的手臂下。
阿娘虽然嫌她,但也抬手,让她躺到怀里。
茉奇雅可能感觉自己又好起来了,冷冰冰的甩脸子,阿娘抬手的时候碰到了她的发尾,她一下子就和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蹦起来了,“别碰我。”
“你一边去。”阿娘愤愤地说。
“我就不,凭什么。”茉奇雅反问。
“是你对我有意见,那不该你走开吗?”阿娘正中靶心。
还好素言进来了,问,“你婶和你小表姐怎么办?”
“要不……”云菩迟疑了下。
当年她把裴妃和裴笙杀了,因为那时她想的非常美好,认为自己不喜欢男的纯粹是因为身边的异性全部不堪入目,难以下咽,终有一天坐拥江山万里,她能找到一个温良恭俭让的男子,生一个自己的女儿,继承基业。
后来她放弃了。
只要是个智力正常的男子,都想瓜分这天下,他们不是不能屈服于蛮族,也不是不能屈服于皇帝,他们只是无法对女人屈膝。
而且她做不到和觊觎自己江山的死敌和衾。
她是皇帝,人生已经如此不易,为什么要受那种委屈,后继者的问题很容易解决,只需要一句话,修改制度,确立宗室选帝侯范畴,走东之东择练旧例就能了结,没必要给自己额外的苦头吃,顺利的妊娠还好,万一不顺,前半生遭得罪全部都白搭。
裴笙和奈曼萨仁一样,按旧例从母姓,理论上应当归于母家教养,但和她状况类似,因是可汗独女,恩准养育于帐下,只是云观晏认为自己早晚会生出来儿子,并未恩免退宫,将女儿赐姓栋鄂。
如果她有自己的孩子,那裴笙就是一个威胁。
但如果她不生自己的孩子,收继或过继的孩子应当越多越好,这样可以捆绑更多的支持,并且优中选优。
不过她仍然迟疑。
她自己便是西信王独女,靠模糊的合法身份和姓氏,一路至此。
裴笙和她状况几乎一致,甚至出身比她要好,裴家是晋州人士,而她母亲毕竟是中州的公主,和亲来此,这是她最大的短板。
“算了,杀了吧。”她决定,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终究是大妃和公主,她看了萨日朗一眼,“你去。”
但萨日朗撂挑子了,“胸闷。”她说,“我想睡觉。”不过还算给了她三分薄面,把娜娜揪起来,“娜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