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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么长时间里的相处,她真的足够了解茉奇雅了。
以她对茉奇雅性情的了解,她当即心下一沉,觉得自己要完了。
“当然,”茉奇雅一袭黑裙,裙摆袖摆的刺绣都是火红的西番莲,自秦之后,没有皇帝会着黑,或许,在她心里,她不亚于秦皇,这或许也是她选择黑裙的原因。“我并不会叫医官打开你进贡的药,验一验成分,但是郑珏,这是无数人的幻梦呢。”她轻声,如呢喃般的言语,“造梦之人郑小姐,你和信国的孽缘,这才是个开始。”随后吩咐,“带她走。”
“我要掉脑袋了吗?”郑珏此刻还抱有一丝侥幸。
赫连素言微笑着安慰她,“怎么会呢,我们又不是不讲道理的野蛮人。”
只是到了城中,郑珏觉得,这一切还不如掉脑袋呢。
出门时,她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她的预感只有不祥成了真。
只见素言与一名被她称作寒鸦的女子攀谈,须臾,寒鸦登台,“姐妹们!”她擂鼓升帐,高声说,“这是来自东陆的奇异人忽兰小姐,她是女娲的后人,为我们找到了女子如何独自延绵后代的丹药!任何一个族群对另一个族群,任何一个国度,对另一个国度,做下诸如他们对待我们的事情,都是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此仇不报,祖辈难以瞑目,世世代代,只要有一个族裔仍活在世间,都要报仇雪恨,至今,我们容许他们仍活在世间的原因,不是我们忘却了祖辈的血泪,彻骨的仇恨,是我们需要共同完成生儿育女的职责,但现在,有了忽兰小姐,我们再也不需要他们了,那姐妹们,我们该怎么做?”
“报仇雪恨。”她抽出佩剑,直指苍天。
郑珏绝望的环顾左右,在高呼报仇雪恨的人群里,她只想问候茉奇雅的母亲、父亲、祖父、祖母,总之,所有的亲戚。
“你们知道那是毒药吧。”她沉默片刻,压低声,对同样冷眼旁观热血沸腾人群的素言说道。“那才不是什么偏方秘药,那是鹤顶红,我承认了,你把我抓起来吧。”
在鼎沸的人生和癫狂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她和赫连素言才是个正常人。
但赫连素言终究,是茉奇雅的手下。
赫连素言握住她的手,“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是信国的救星,是值得名垂青史的送子鸟,那怎么能是鹤顶红呢?你一定是欢喜坏了,我们等你这一份神奇的药剂,等了太多年了,要是殷商之时就有你这一味药,如今世道,谁尊谁卑,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