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一分,都无所谓。”当然,她除了刺了大娘娘两句,也损了诺敏妃,“她当年倒是也真的敢应下这门亲,胃口大,吃着碗里的,想着盆里的,怕不是脑子里盘算着吃绝户还想跟人摆婆母架子,若不是她得罪了大娘娘,做个庶妃就罢了,哪至于一贬再贬,如今成了个废妃。”说起诺敏妃她更肆无忌惮几分,笑着挖苦道,“老刁婆也有今天。”
在宿绾看来,长公主看似心直口快,实则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比哥舒丞相还多。
诺敏妃长得并不丑,但大娘娘不喜欢,人人都挖苦她是连个小姑娘都糊弄不住的老妖婆,长公主没有放过她。
至于大娘娘,她生母出身中州卫氏人尽皆知,说上一两句损的也是南边小国的体面,若再多说一句,往深说一分,那就是杀头的罪名,只要拿捏了多说的一句话,她们宿家也有了全身而退的办法,而长公主偏生就戛然而止了。
而和聪明人打交道是危险的。
只看哥舒丞相似笑非笑的看向她,她的父亲是一个美貌的乐人,大抵是中州边城官员孝敬的,女儿长得像爹,这个没能留下自己名字的男人改良了哥舒氏的相貌,眉眼如画谈不上,但在哥舒丞相这一代,至少看着不那么凶神恶煞了,脸也有了些轮廓,不再扁扁的,像一个饼。“小绾,你娘当真以为她可以置身事外?”她捻着棋子,垂着眼睛,“诏令是下给我和她的。”
“所以侄女漏夜前来,想跟阿姨讨个主意。”宿绾静静地看着哥舒丞相。
其实她知道,哥舒丞相也没什么主意。
事到如今,大抵也就一个主意。
要是打得赢,一开始就能赢,不至于弄到上贡王太后的地步,事到如今,王爷的死活,说穿了,简单的一句话,只看大娘娘抬手还是不肯抬手,在草原上,从古至今都一个样,打得赢,嘴里说的话都是皇命,打了败仗,那对不住,恕臣大义灭亲。
但谁又甘心?
权力中枢的游戏说穿了,就是谁与谁更亲近,谁更得主子中意,皇帝看得上,一步登天,皇帝瞧不上,街头巷尾就是归宿,她们是漠东的臣子,而漠西自己有一套班子,是另一副大王小王俱全的牌,若奉了漠东,那便从近臣退成边角料,让出身家命脉。
“我明日进宫。”哥舒丞相总是那副狡猾样子,“我们做臣子的,还没有资格头疼该王爷头疼的事。”
“想来,”宿绾柔声道,“您心里已经有了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