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这不算理由。”金墨乌发高束,窄袖长袍,她偏爱艳色的衣裙,从年少至此未曾变。
“娘娘又为何同意和茉奇雅一同前来青城?”娜娜长得怪像她那个倒霉父亲的。
金墨依稀还记得那个戏子的样子,出众姿容偏带着一双狡黠会滴溜溜转的眼睛,而娜娜也是一样,她总会坏笑的同时乌黑的眼眸转悠着。
“娘娘始终都没有放弃祖辈光复中州的梦想。”娜娜倒是比她爹聪明些。“小茉想先拿漠东,但漠东世族林立,各部族割据,若是讨不到好,挥师南下倒也来得及,南陈皇帝也想搏一把,就算不能抢回些地盘,打一场胜仗也够她吹嘘半辈子,一场棋局,大家各有算计。”
“你要做什么?”金墨拨弄着腕上的串珠。
“哥舒部乃漠东世族之首。”娜娜说,“和我家有世仇,小茉应当无所谓何时动手,她只是和每个皇帝一样,忌惮我娘,至于我,娘娘你看了我都摇头,想来谁都不会害怕我图谋不轨,因此,想向娘娘求个恩典,准我去讨此仇。”
金墨姨说了最伤她感情的一句话——“你错了,娜娜,我害怕你打败仗。”
这下她彻底耷拉着脑袋,变成霜打的茄子,“那就没办法了,我是菜狗娜娜。”
过了好长时间,金墨姨开口,“不过你去吧。”她说,“中州有句古话,虎父无犬子。”
“可我是娜娜狗。”她自嘲似的说道。
金墨姨没理她耍的贫嘴,悬腕提笔,批了张条子。
“谢娘娘隆恩。”她掐着条出门找素言。
“点七千人。”娜娜突然出现,这会儿又不肚子疼了,她挺罕见地穿了朝服,玄色衣裙下摆上滚着正红西番莲纹路,递过来张薄薄的纸,“跟我走。”
素言接过那张纸,确实是金墨的字迹。
“不要从第九师里面抽人,这确实犯忌。”娜娜看着她,“僭越了,末将向大都督发号施令。”
娜娜其实是她见过最奇怪的一个女子,她斡旋在金墨与茉奇雅之间,两边到都能不得罪,而且娜娜的年纪和她们差不多,正是最好高骛远的年岁,却能做到荣/辱不惊。
要是茉奇雅让她顶着国公爵位当个副都督,头上压着两个只是侯爵的左右都督,她怄都怄死了。
但娜娜每天却能无所谓的活蹦乱跳。
“不过,”娜娜说,“你也不必心里不舒服,四舍五入我这个国公算内命妇。”
“那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素言收起那张字条。“东哥暂且不提,小茉未必是良配。”
“只能说的上是一种认命吧,谈不上开心或不开心。”娜娜背着手,望了望碧空,“我家的家主是各姐妹轮坐,我这一代,轮到萨仁了,所以我娘一开始也没栽培我做将军。”她说话时多少仍带着几分失落,“不管是跟谁,她对我的期望大概就是做个中宫或次妃。”她望向素言,“所以有时我会羡慕你,你们间没什么感情。”她毫不避讳的谈起素言的小秘密,“她对我好也不好,没差到能让我做出割舍,又没好到让我无视她对我的打压。”
当然,她也承认,“我没有小茉聪明,也不怪我娘。”
“不要这么想。”素言说,“你有的地方比我和小茉强。”
“大概因为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娜娜笑起来。
“你真要这么做吗?”素言问,她看起来有些担忧,“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不用担心我。”娜娜别上剑,转身上马,“我最惨不过混个妃子当当,我娘是她的老师,还有三分薄面,她不太好明着发落我,大不了我在小茉家的破房子里混吃等死,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只是她还是叫住素言。
“过一会儿,”她思考片刻,“你得去给我娘跟小茉通风报信,”她说,“我觉得哥舒令文未必有多厉害,只是大可汗更像双双姨,文官打仗那是真的菜,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得来个人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