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夜宵，聊完天，我坚持要走回家，跟红头罩告别，就抱着两个大抱枕继续往韦恩庄园走。

大概走了1个多小时，黑色的帕加尼豪车在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我的身边，车窗下沉，布鲁斯·韦恩那张漂亮的脸露出，我看了一下他凌乱的衣领和濡湿的黑色短发，最后对上他的钢蓝色眼睛，“晚上好，父亲。”

布鲁斯紧抿着唇，从车上下来，打开副驾驶的门，他轻轻甩头，“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眼睫抖了抖，没有动，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态度，然后我就在布鲁斯强势的视线下，把2个抱枕递给他，有我的妥协，布鲁斯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身体不再那么紧绷，他快速把2个枕头丢到后座，看着我坐到副驾驶座，才转回去坐好，拧着钥匙启动引擎，“安全带。”

我慢吞吞地把安全带系好，很快，外面的布景很快地后滑，我很容易晕车，不过布鲁斯开车开得又稳又快，我没有难受的感觉，2个人一路无话。

到了韦恩庄园，阿福已经等了很久，“欢迎回来，塞拉菲娜小姐。”他递给我一条热毛巾，我接过擦了擦脸，“阿福，现在太晚了，你应该先去休息的。”

“谢谢塞拉小姐还顾念着我这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不过小姐被绑架，我作为管家怎么能好好休息呢。”阿福接过毛巾，“偶尔的叛逆无伤大雅，小姐能安全回来就是最好的回报了。相比之下，布鲁斯老爷能有小姐这么乖，我会更安心。”

被阴阳的布鲁斯尴尬地挪开视线。

擦了把脸，我感觉自己清爽多了，我拽出布鲁斯手里那个小一点的抱枕，“剩下这个是给德雷克的，他的生日礼物。麻烦父亲帮我交给他。”

布鲁斯：“你可以在那天自己交给他，提姆一定很惊喜的。”

“惊喜是因为未知，才惊喜，你们都知道的事情，不是惊喜。”我从口袋掏出一堆定位器监听器，里面还有2个微型监控，都打着蝙蝠标记，甚至还有罗宾，红罗宾标记，我在路上一一个从身上翻出来的，我真的怀疑布鲁斯为了我的安全，雇佣了一整个蝙蝠家族，我把这些小东西塞进布鲁斯的手上。“我猜蝙蝠侠也能听见，之前那个倒霉财务的事情，他应该也知道。找卡莉女士就交给他吧。”

布鲁斯再次抿起唇，神情越发严峻。“塞拉。”

“父亲晚安。”我直视着布鲁斯的蓝眼睛，打断他的话，“晚安，阿福。”

“晚安，塞拉菲娜小姐。”

我微微颔首，抱着枕头转身，顺着楼梯走去三楼我的房间。

我先动手拆了枕头，把它丢到沙发上，再挑了一套睡衣和一把水果刀进了浴室，我先洗了一个澡，把手臂新生的小毛刮干净，摸准位置，我抓住水果刀，下手极快地刺入手臂，快速挑出定位器，我用温水冲了一下伤口的血，简单地消了毒，把提早准备的止血纱布裹上，最后再冲掉其他的地方的血迹，套上衣服。

做完这些，我才抱着自己的新抱枕倒在床上。

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6点，虽然我睡的晚，但是起的也很早，看着外面还没升起太阳的天空，我估计自己睡不着了，换了衣服整理了床铺，先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份面条。

然后我就看见提姆幽灵一般走了过来，他双手双脚拖着，眼底一片青黑，好像加了一层幽灵特效，整个人灰暗的很，他精准地错开我，走到咖啡机前开始煮咖啡，我看着他这闭着眼睛还能行云流水磨咖啡煮咖啡，心里敬佩极了。

提姆给自己灌了一杯咖啡精神好起来之后，睁开了眼睛，跟我打了一个招呼。

我敷衍地点点头，“早。”

“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昨天睡得很好，它很有用。”

我关注了一下提姆的眼底青黑，好像是浅了一些？但是凌晨6点会出现在厨房的提姆，大部分都是通宵没睡的提姆，我选择保留意见，“你喜欢就好。”

提姆端着咖啡杯凑过来，看着我用筷子搅拌面条，我别扭地挪了点位置，心里嘀咕着这人是要干嘛，没想到他突然问了我的新公司。

韦恩家秘密很多，也很少能藏住什么，我开公司的事本来就瞒不了多久，调查一下就清楚了，不过我还以为第一个问我的会是布鲁斯，没想到是提姆。他没问为什么要开公司，只是问了我的打算，最近的策划，我毫不保留地告诉他。

提姆摸摸下巴，“按这个发展没什么问题，不过有几点需要注意。”

他跟我说了账目，从商遇到的陷阱，可以合作的几家公司，喜欢吞并小公司的黑名单，事无巨细，有的甚至都不像一个总裁会知道，这家伙几乎要把别人的上五代都说出来了。

我一边听，一边分析，顺带盛了一碗面条给他，为了感激他的贡献，我把荷包蛋分了一个给他。

说完的提姆茫然地接过面碗。

“少跟布鲁斯学霸总控制欲，那样活着太累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作为家里难得的正常人，我真的不希望提姆跟布鲁斯一样成为一个私底下窥探别人生活的阴暗潮湿男，太恐怖了。“来，再送你一块豆干，我自己做的。”

“……”

我盛好我的那一份，跟提姆面对面吃了早餐，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提姆没有说话，我乐得自在，吃完之后，我去洗了碗筷和锅，换了一身衣服就去公司了。

吃了面条胃里暖融融的提姆惬意地走回蝙蝠洞，其实他没有跟塞拉菲娜说谎，昨天晚上收到新抱枕，他就麻烦阿福把枕头干洗，抱着上床睡了，助眠的药草味很香，带着苦味，闻习惯就觉得挺不错的，他感觉自己身体发热，好像变成了一只暖融融的猫缩在被子里化掉，疲惫和困倦都消失不见了。

他睡得很好——如果没有被迪克凌晨4点电话叫醒，他会更好。

迪克正在追查一个从哥谭跑到布鲁德海文的犯罪团伙，不想麻烦芭芭拉调查，于是叫醒了弟弟。提姆心里怒骂三万字，阴暗爬行到蝙蝠洞，给迪克做后勤，终于在6点之前结束去厨房给自己搞一杯咖啡喝，没想到遇见刚起床给自己做早餐的塞拉菲娜。

原来她平常都是这个点起来，难怪自己和布鲁斯没碰见过。

妹妹给自己送礼物，妹妹告诉自己不要学布鲁斯，妹妹给自己（顺带）煮了面条吃。

坐在自己座位嗦面的提姆想起那次失败家宴，布鲁斯原本是想叫齐家里人，给塞拉菲娜补上16岁的那次圣诞宴会，没想到弄巧成拙，塞拉菲娜反而放弃了，一直以来，联系这对父女的是他们对彼此的在乎，如今一方主动断开了联系，甚至在赚钱准备离开哥谭——提姆看着越来越沉默的布鲁斯，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大家都知道问题症结在哪，但谁也不敢说把韦恩庄园下面的洞穴秘密告诉塞拉菲娜。也就是达米安为这个变化在高兴，喊着家里的拖油瓶终于要走了。

回到房间抱着枕头再次躺下的提姆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