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酒店整修地很快,我这边才上了2天学,第3天我就可以戴着口罩跟着老大去餐厅对着企鹅吃饭。
餐厅布置地很漂亮,企鹅们生活的雪白冰窟和人们用餐的优雅大厅只隔着一层厚玻璃,企鹅吃着自己的,客人吃着自己,两不相扰。
我盯着其中几只秃了头的企鹅,贫瘠的动物科学知识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圈,我实在分析不出有什么会影响企鹅掉毛掉成这样,“它们是挑食,还是最近比较焦虑?或者基因变异?”
杰森坐在我对面,明明是一起来吃晚餐的,他面前却没摆什么吃的,而是拿着一盘提拉米苏慢吞吞地吃着,听见我这么说,他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赫柏做的。前2天带着她过来玩,没想到她没盯上我的厨房,而是看上了企鹅。”动不动就去骚扰人家,原本被企鹅人训练的活泼至极的企鹅看到人还会上嘴攻击,现在萎靡不振,吃饭都不香了。
我扭头看向餐桌上品尝着一大块三色水果夹层蛋糕的小绒球,赫柏苦恼嘴巴不够大,只能一点一点地啄食,脸上的毛已经粘上了奶油,可以想象到一会它们被烤化的下场。我摸摸赫柏的小脑袋,“孩子不懂事。”而且赫柏现在这么嚣张,有很大原因都是杰森惯出来的。
杰森切了一声,倒是没说什么。
等我吃饭,他就带我去了冰山餐厅的负3层,我发誓如果不是杰森带我来,我肯定以为这里的负层都是停车场,但是——我看着前面摆放好的靶子和另一边的橱柜上码好的枪械,“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练习射击?”
“你的格斗训练告一段落了,体术依赖体力技巧力度速度,还有一点脑子,这都是你对敌的重点。不过你身体素质太差,一拳老鼠都打不死,我觉得还是该教你点别的保命。”
我的身手也没那么差吧,扳倒几个人没问题的,而且打老鼠,为什么我要打老鼠?
杰森很快地捞起一把枪,在我眼前表演了快速拆枪又快速拼接,啪地一声,靶子多了个小洞,10环。冰冷的黑色武器在他手上乖顺地像是一只小绵羊,如臂指使。“但这个不一样,在哥谭,不动枪可不行。你别看哥谭晚上出来的小鸟每次打人都是用棍棒,飞镖这种杀伤力小的,其实他们每个人都会用枪,而且用得相当不错。”
我感觉杰森好像在暗示什么,“你见过他们用枪?”
“没有,我跟他们是一个老师。”
我恍然大悟,小鸟们的老师,自然就是蝙蝠侠了,所以这就是红头罩和蝙蝠一家相爱相杀的真相,一方面他们师出同门,一方面他们有不一样的信念。
回忆起哥谭论坛上蝙蝠侠和红头罩无数的爱恨情仇,我甚至还在里面发过“磕了”的帖子,我有点心虚,“所以,我该怎么做?”
杰森是个枪械大师,对市面上的枪都一清二楚,他自己就有2把改造过的好枪,取名叫简和伊丽莎白,平时就插在2只大腿上的枪带上,其实我一直没告诉杰森,那枪带太紧会勒住杰森的腿肉,特别是他穿的紧身花裤,凸起一小条,看起来真的涩涩的。
杰森不可能把他的好姑娘借我练习,而是选了几款基础的,后坐力适合女孩子用的,一把把跟我讲解起来,从它们的历史,特点,结构,使用的小窍门,节奏都无比详细,讲完了,他就给我发了一盒子弹,让我自己练习。
“那你呢?”
杰森酷酷地拍拍他的枪,“我要去夜巡。”
我也想去。
“我最近接近了几个跟魔法师身形差不多的男男女女,已经把那些蝙蝠的目光转移了,但是你还是不安全,蝙蝠侠和他的手下还在盯着,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有事活动就叫我一起。”杰森警告地看着我,“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带你学耍剑,我保证你的手不想要了。”
我弱弱地说,“其实冷兵器也挺……”
“手会变得一边粗。”
“那还是学枪吧。”我正色,“我可以的。”
我兢兢业业学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周五,难得可以和劳拉一起吃早饭,我捧着一杯肉桂拿铁,幽幽叹气。
劳拉瞥我,“又是手折了,作业没完成被老师训了?”
“没有,杰森说我不合适打拳,老鼠都打不死,昨天就带我去练枪了。10枪打中7枪,他说第一次玩成绩算不错了。”
“有吗?”劳拉吸吸可可,“我第一次玩枪,10枪中了9枪,还有1枪特别幸运打中了八环。我叔叔说我没继承克米特家玩枪的天赋,可惜了。”
“……”这都不算是天赋吗?“你叔叔还在GCPD里?”
“人老了,之前受了腿伤出不了外勤,现在调去警校教课去了。”
很好,我以后不考警校了,免得遇见叔叔自取其辱。
劳拉摸摸的头,“枪这个东西就是要练习,等你抓到窍门,后面的都好打了,”
杰森也是这么说的,他看完我打了第一轮还很稀奇,说“从基因方面我还以为你学枪会很快,看来是我想错了”。什么意思?难道布鲁斯玩枪很溜吗?我想他每年玩这么多极限运动练得一身腱子肉,说不准真的会玩枪,那为什么每次被绑架,他都是梨花带雨任人采撷的样子。
还是说他就是靠这个样子把蝙蝠侠迷的神魂颠倒的?
真心机呀我的老父亲。
放学之后,我告别巴顿和薇薇安,劳拉继续和亚当的图书馆约会。我坐校车回了家,刚推开门,先看见了杰森,他穿着夏日常见的白T恤和灰色七分裤,头上还带着一个棒球帽,明明是让耳目一新的打扮,他却特别拘谨地站在茶几前,我奇怪地刚想打招呼,跟着就看见了坐在沙发的人。
我的心跳几乎停摆,灵魂要飞出这具躯壳到天上对着太阳嚎叫。
我紧张地抓住书包带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好久不见,阿福。”
韦恩庄园的老管家,难得没有穿着燕尾服,而是一套更休闲的西装,拄着文明杖,花白的头发梳理地整整齐齐,领口带着深色的领结,他微笑地看着我,笑容和蔼又慈祥,把我的良心看的绞痛了,“好久不见,塞拉菲娜小姐,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一个老人的突然来访。”
我确实很惊讶,也大概猜到阿福会来的原因,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所以阿福是来代替布鲁斯叫我回韦恩庄园,还是送礼物,还是单纯来看我的。
我想了好几个猜测,甚至恶毒想阿福是单独过来叫我回去给布鲁斯一个惊喜的,老人和理查德一样对家里的成员有特殊滤镜,好像我们是一群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借着我的生日宴会,拉进僵硬的亲子关系,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买卖。
我从不考验自己和布鲁斯在阿福心里的占比,因为我知道布鲁斯对阿福是最重要的,布鲁斯是阿福最心爱的孩子。但是阿福也很有原则,他也许就是来看看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小孩。
“我怎么会介意呢,你能来,我很高兴。”我深吸一口气,放下自己的书包,走过去抱了一下阿福的肩膀,熟悉的蔓越莓小甜饼的香味迎面扑来,他好像又瘦了,我红了眼圈,“我很想你,阿福,你最近有好好休息吗?”
“我也很想你,塞拉小姐。”阿尔弗雷德俏皮地说,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能过来看您,就是老人家的休息时间了。”
我懊恼地把下巴搭在阿福的肩膀上,我说的就是废话,阿福有一家子需要照顾,怎么有时间休息呢。我压住过快的心跳松开他,跟他介绍,“这是我的邻居,杰森·约翰逊,你刚认识过他了,一个特别靠谱的人,很照顾我。这是阿福,我的爷爷。”
2个人打了个招呼,甚至直接寒暄起来,问候彼此的身体状况,阿福还邀请杰森有空来韦恩庄园玩,杰森也犹豫着没有直接拒绝。
气氛实在很友好,看来阿福很喜欢杰森。
我索性把杰森按在了单人沙发上坐下,“我之前买到了好茶叶,本来想周末去韦恩庄园带给你的,阿福,现在正好泡给你尝尝。”我示意杰森帮我照顾客人,自己则走去厨房翻出之前在唐人街买的好茶叶,然后掏出了一瓶养护身体的药水。
我把药水倒进去茶叶罐里,等茶叶吸收药水从干瘪变成了饱满的叶片,我抬手往里面撒了一些小火苗,没一会,茶叶又变成那副干瘪的模样,只是颜色更浓绿了。我拿出一些泡了一壶茶,又拿了2碟小点心,一起端出去。
杰森和阿福已经在聊彼此的生活了,杰森说自己每天吃什么,多久去一次超市,甚至还说我煮咖啡像是做实验,每次都要量好咖啡豆重量。阿福则说家里那一群夜行生物,他还特别提到了布鲁斯有了新女友,和她出双入对没2天就分了,给了哥谭小报又一个头条,大家都在猜测韦恩这次分手这么快是不是嫌弃女方不够漂亮。
阿福感叹。“如果布鲁斯老爷有自己的理想型,说不定庄园可以更快地找到一位女主人。”
怎么找?自然是对着标准找答案,然后安排相亲了。阿福催婚催了十几年,现在已经放弃了,只希望自己的老爷可以找一个交往顺利的女性,而不是像现在日抛似的。对韦恩集团的形象实在不友好。
我和杰森对视一眼,觉得这也很难实现,布鲁斯其实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形象,不让就不会任外面的八卦和猜测满天飞了。
我们聊了好一会,阿福就说要离开了,家里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喂养,他实在走不开。阿福戴上帽子,走到门口就说不用送了,“看见塞拉菲娜小姐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小姐把自己照顾地很好,比我这个老人要好得多。”
“没有,阿福是最棒的。”我把茶叶递给阿福,“这个您拿着喝,对身体有好处。”
把阿福一路送上车,我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那辆黑色轿车远去,莫名有些惆怅。
杰森站在我身后,“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有什么打算?”
“打算回家。”
杰森不解地问我,“什么?你要回韦恩庄园?!”
“阿福都亲自过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回去呢。”阿福从头到尾他都闭口不提,但我知道他是想我可以回去,就冲着他这份心,我就必须要回去,我没办法拒绝这么一位关心我爱护我的老人。“那是家,我总不能一直躲着。”
“你说的对。”杰森摸了摸我的头发,“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