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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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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醒来一次,浑身难受,脑袋混沌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被贺荣彦紧紧匝住,充满酒味的粗重呼吸在耳边循环,我挣扎后搂得更紧。又累又困,实在没力气拉扯,我只能无奈躺着,在黑暗里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周末,醒来时贺荣彦已经不在。江觐发消息说贺荣彦两天都有安排,要晚上9点后回来。

不用立刻面对刽子手,我松了口气,旋即又难过起来:贺荣彦亲口说,永远不放我离开。

他为什么如此执着?我不过芸芸众生中一颗不亮眼的沙砾,而贺荣彦是珍珠,身边围绕黄金宝石。

因为他爱我?19岁我就不做梦了,这种罗曼蒂克的设定怎么会发生在现实;就算有,一个出轨混蛋的爱情也廉价得不值一提。

那是为什么?贺荣彦身家颇丰,高大挺拔,着西装时气质冷峻,显出诱人的压迫感;休闲时因着清俊瘦削的脸,又十足一位红尘中厮混的贵气公子哥儿。有钱又有貌,哪怕已有妻室,也是上佳的金龟,合该被厮杀过后的胜者前仆后继拿下。怎么会三年钉死在我身上,甚至要订一辈子?

我头痛欲裂,找不到答案。

眼泪又掉下来了,一滴滴洇在被子上,聚成半颗破碎的心。

无声抽噎着,直到所有情绪抽干,再流不出一滴苦水,我才停下来,蜷缩在被子里,一遍遍对自己说:会好的,总会好的,未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妈妈走的时候说要好好活下去,爸爸弥留时紧紧握住我的手,他们都想我美满幸福,我一定会达成。

说的多了,好像也就信了,心脏巨大的空洞慢慢弥合,我下床来,想离开别墅,回家和爸妈说说话。

穿好衣服,想起电脑还在书房,打算取走。推开书房门,满地狼藉。

原本正对门口的奢石摆件散碎在地毯上,如陈列的兵器阵,尖锐刺人。书桌上一支空轩尼诗酒瓶,旁边蹲着壁上挂着几滴液体的高脚杯。落地窗半开,窗旁的酒柜上一个銮金的烟灰缸,里面摆满烟蒂,粗估有十几颗。应该是整晚开窗地缘故,室内没有呛人的味道。

贺荣彦以前从未在我面前碰过烟酒,只是偶尔应酬后带着淡淡的味道,到家立刻清洗干净。

他昨晚一定非常生气,我头痛地想。

换成过去,我会立刻进入战备状态,考虑如何让他消气。现在么,都无期徒刑了管他干甚,处境还能更差吗?

翻个白眼当没看到,我施施然关门离去。正要出门,手机群响了:数据部的姐妹们约下午茶。

完全没有聊天的心情,我随便找了借口回绝。但韩珊不死心,拼命拜托,说自己刚从业务部借调回来,太想和我交流这段时间的经历,她自己郁闷的要死掉了。

我犹豫了下,看原本活泼的韩珊在群里发言特别阴沉低落,有点担心她,叹了口气,答应了。

下午聚会时韩珊形容枯槁,黑眼圈比眼睛还大,一副油尽灯枯样。我和思维惊讶极了连连追问,才知道她被借调去产品部门,协助测算价格模型和市场容量。这块是产品部门的核心工作,部门总监直接管理。韩珊作为外人插手,吃了数不清的软刀子,现在还被扣着合作能力差的帽子,工作上也毫无建树,天天都是取数清洗、电话调研的脏活,一点高技术含量的事儿都捞不到。

她狂骂组长和产品总监、合作的需求经理半小时,脏话没有任何重复。我同情的听着,冷不丁思维问:“意意你怎么样啊?”

“还挺好的……”我强打起精神,简要描述了这段时间的工作。本来不想说模型的事儿,但是被韩珊和思维追着问负责什么工作,又带出了“做了很高级的工作被邱总当众表扬重点看好”的结果。

“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韩珊更激动:“大客户部怎么这么好,和产品一个天一个地。嫉妒死我了,你日子过那么好!!”

“啊啊啊啊傻逼张X、刘X!”

我失笑:“你原来最乐天了,怎么被折磨得这么暴躁了。”

这么一说韩珊更愤怒了:“啥好人进去都要横着出来,你不知道里面氛围有多压抑,就老板和嫡系的一言堂,开周会的时候一帮人在会议室抽烟、骂脏话,跟混子似的,我都不知道公司还有这种渣滓。”

“天天那些破事儿,我要是不发泄,早憋成抑郁症了。”然后韩珊咬牙切齿骂了一连串脏话,激烈程度叹为观止。

等她发泄完,又转过来问我:“部门里所有人都很nice吗?没人下绊子吗?”

我有点迟疑:“还行吧,一进去邱总就和我one one,挺友善的;后面工作也有同事一起,合作得还可以。好像也没人下绊子,之前会上我有说过部门高经Alex的数据问题,会后他貌似也没什么。”

“真好,这部门一点不排外。借调的人一般都是干脏活累活的,除非那种点名被请的高经、资深专家,才会做有价值的工作。”思维公允点评。

韩珊也点头认可:“是的,真难得,上来就做部门内一样的工作,你做模型要数据都痛快给。我当时正常清洗数据要个口径他们都三推四推,恨不得权限都不给。”

“哎,之前财务那边合作要我们的模型代码,组长都指示我不给,这还是一起做事儿呢。我就按照吩咐做,没想到报应来了,去产品部我也被卡。”

韩珊接着悲叹:“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思维被逗笑了,和她一起插科打诨。我思绪却跑远了:为什么我的借调这么顺利,部门气氛这么融洽?是真的幸运遇上了,还是谁说了什么?

原来我不知道,只以为是正常,但是听已经工作两三年的思维和韩珊吐槽,不合作才是正常的,我这种简直是掉进菩萨窝,遇到的概率太低,那就很奇怪了。

我琢磨周一问问李沫然,没听韩珊和思维聊什么,直到思维推我才后知后觉已经聊到韩珊下周要回数据部,现在正在交接。

韩珊还问:“姐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提到这个我也想吐苦水:“回不来了!组长让我下周去项目管理部报道……”

“什么?!”韩珊和思维又一次同时说话,尤其韩珊,送到嘴边的卡布奇诺都来不及放下,直接惊呼:“怎么还要换个部门卖苦力,你又不是管培生。为什么啊?”

我深有同感:“是的!!组长让我轮转部门的时候我都很惊讶,她说我做的很好,换个部门继续了解业务,也没解释原因。”

其实是解释了,贺荣彦指示江觐让我换部门,但这点又没法说,只能不清不楚的抱怨。

韩珊、思维和我同仇敌忾骂组长,思维还不解气,又吐槽:“我还想着你回来能轻松些呢。现在部门巨忙,老秃头被架空了,现在都是郑老师在管,她有希望顶老秃头,拼命表现,给我们加强度。我们都加了2个月班了,简直看不到头。”

“什么?!”这次换我和韩珊惊呼,思维很意外:“你们不知道?”

我和韩珊拼命摇头,思维开始解说从我俩借调开始,老秃头就被甩去上海开会,一开一个月,这期间组会上郑老师直接越过老秃头的嫡系任哥,被突然出现的CTO指明负责部门工作,还直说老秃头回来也要继续负责。

原本老秃指明任哥代他负责部门,谁知先是部门邮件通知CTO本月要参与数据部门汇报,会上更是直接发言,指责部门在本次年度财报上的工作不合格,然后当场点将要求郑老师代理。

据思维说,当时全场都懵了,会后发会议纪要的时候同事都不知道怎么写,发出后还撤回,折腾了两三次才用委婉口吻说明情况。

“那老秃头回来什么反应?”我急急吃瓜。

“不知道,他回来就待在独立办公室,我都没见过他了。不知道是放弃了打算离职还是在找大腿翻盘。”思维一副“这瓜我已嚼烂现在毫无意趣”的表情,说完还吃了口蛋糕,点评:“太甜了。”

“真是想不到啊……”韩珊喃喃自语,然后又狠狠地说:“活该,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被激起情绪,同仇敌忾:“就是,之前财报指明模型的就是他,明摆有猫腻。咱在的时候还阴阳怪气逼人加班。”

“等等,什么猫腻?这块我不知道,细说呀”思维一下来精神了。

我绞尽脑汁回忆贺荣彦当时的评语,道:“我听到的消息是,模型强行把营收与新业务捆绑,营造新业务的重要性,但实际上贡献没那么大。应该是总监和那边有点不清不楚,强行捆绑造势。”

思维感叹:“哇,我都不知道这件事。会上CTO就笼统说了下工作质量差。原来他是宫斗失败啊。”

韩珊也一副吃到瓜的表情:“哇塞~”

我总结:“反正就是他凉了,后面翻不过来了。”贺荣彦面前都挂号了,除非他找到贺老董事长头上,不然没人救得了他。

韩珊极为痛快:“太好了,恶人有天收,他快走吧。”

“就是郑老师这加班,不能永远加下去吧。”

"谁知道,"思维一边喝咖啡一边道:“她倒是说顶过这阵就好了,但是做同事一回事,当领导另一回事了。走走看吧。”

“哎”我们三一齐叹气。在压榨人这方面,资本家固然要挂路灯,狗腿子更是该五马分尸。要是没有他们带路汇编子,广大社畜还没那么累呢。

一下午就在八卦、骂人和报团取暖中过去,到晚饭时韩珊和思维仍意犹未尽,约着一起吃火锅。我贪恋和姐妹一起的氛围,不想回去继续哭,也答应了。

还没到地方,贺荣彦的微信到了,他7点回来吃饭。

没撕破脸前,我要哄着他,肯定就回去了。现在,随叫随到又能有什么好处?先顾好自己别憋气憋出结节吧。

随手回复在外面吃饭不回去了,然后就快快乐乐开锅,把毛肚当无良领导,上下凌虐。多亏她们,我心情好多了,不再深切沉浸于哀痛中。

直到晚上,三个小女孩才依依惜别,带着满肚子的瓜,继续奔赴下一个血泪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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