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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回 青衫落拓 怒马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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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剑心强记硬背,总算将穴道走势记得一个不错,又拿穴道小人来回试了好几次,直练到秋毫不差才肯罢休。三日之后,洛天河果然来考校,见她记穴施针都已烂熟,再让她反过来试数遍,见她运针也是毫无阻滞,总算是认可她的技艺。

风剑心暗喜,如此总算不负师姐所望。可当她想要与洛清依对视时,师姐的眼神却总与她一触即分,若即若离。风剑心还道她爱惜清誉,就连她这姑娘家也要避嫌,可转念一想,除七师叔外,恐怕谁来都是一样,如此也只好暂时委屈师姐。洛清依可不知道她这心思已跑到九霄云外去,越是接近朔月,越是心如擂鼓,惴惴不安起来。

这日落日西沉,风剑心早将一切应用之物准备就绪,洛清依却来邀风剑心赏月看花。师姐在她面前到底是有点任性的,或许是知道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苛责自己的缘故,在她这里是一贯的为所欲为,但不管怎样,都不会超出她本身的修为涵养。

洛清依提气纵身起跳,一跃就是两丈多高,翩跹飘然的跃上桃树,坐在桃枝望着天。还招呼风剑心也上来。小师妹无法,望了望桃枝的高度,忽然提气沉膝,猛的跃起,临到桃枝却还差了那么两尺,只能用足尖点在树上,半空再次借力,最终在洛清依身边落下。

“师姐,你好厉害。”风剑心坐下来,由衷赞道。洛清依没与她谦虚,笑道:“我虽病弱,毕竟修习过八年的内功,自然比你这三年更有火候,就是一鼓作气,不能稳定持续罢了。”洛清依握着风剑心的手,抬眼望天。此时夜空幽深如墨,新月初芽,清风徐起,吹落漫天粉嫩的桃花,花香夜丽,岁月静好,实在是再舒怀没有。

风剑心怕她着凉,就要下去为她取来斗篷,洛清依却说不用,就势往她肩上靠去。风剑心呼吸到少女的温香,感觉到身边的暖玉,一时面染薄红,不敢动弹。忽而想起,不知道将来师姐是否能得偿所愿,与心上人终成眷属?往后谁能有这样的福分,与她观花赏月,坐看星云。

其实她认为尧师叔与师姐是不堪匹配的。七师叔虽然一表人才,也是一峰首座,可惜早已婚配,像师姐这样的女孩子,该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耳边悠悠一叹,这却不是风剑心的声音。洛清依探出手,折过一朵最艳的桃花,玉指捏着,插往风剑心的鬓边。小师妹心里突突直跳,此时动也不敢动,“师,师姐,这,这是……”洛清依将那朵桃花在她耳后别住,细细打量,忽而展颜一笑。那笑颜比桃花还要娇媚三分,直晃了风剑心的眼睛。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心儿,你真好看。”

风剑心面颊如烧,心如擂鼓。若是师姐只说好看,她全当是在赞桃花罢了,可她说“你真好看”,那就确是说风剑心无疑。“我,我……”她手足无措的,就要摘去那支花,嗫嚅着道:“大师姐怎么这样消遣我?”洛清依按住她的手,随即轻笑着落下枝头,心情愉悦的往小屋里走。

捉弄她,似乎是师姐缓解紧张和尴尬的一种特别的方式。

风剑心见此,立即紧随其后,跟着她走进小筑。

等到风剑心进去的时候,洛清依已经放下纱帘。她隐隐能见到师姐盘坐在床上的影子。风剑心轻悄的掩门落栓,脚步不自觉放轻,从桌上取过针包,拨开纱帘,走进去。洛清依背向着她,还没有开始宽衣解带。幽香寂静,灯火摇曳的夜里,就连屋外的虫鸣都显得暧昧起来。

风剑心屏住呼吸,立在床前,没敢催促。

过得半晌,忽听衣带嗤的声响,洛清依已然开始去解腰带。风剑心这时回过神来,不想冒犯她,因而背过身去。然而目中无物,耳边却听得更加分明。

她的心里已经不自觉的构筑出少女轻解罗裳,然后除去亵衣的动作。轻薄的衣裳褪去时,划过如玉的肌肤,婆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暧昧轻声,仿佛连氤氲的清淡檀香都燃烧起来。风剑心忽觉唇舌燥热,心尖瑟瑟发抖。

再过一会,洛清依清缓如水却暗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你,你……转过来吧。”

风剑心闻言转过身去,目光倏然发直,心脏猛的提住,好长时间也没落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欺霜胜雪的玉体。肤如凝脂,粉嫩如华,甚至在微弱的烛光下,还能隐约瞧见淡青的血管。背脊的线条和蝴蝶骨的曲线浑然天成,小腰盈盈一握,纤细如柳,仿佛不堪风折。再往下的风景,风剑心哪里敢再看?这时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到某种极限,面颊烧也似的滚烫,双眼微醺,都快不能视物。

她连忙移开视线,心里暗骂自己的无耻下流,刚刚她竟然产生出某些隐秘的,龌龊的冲动,想要揽过那不堪羸弱的小腰,在师姐雪白的颈项亲一下。

这是何等卑鄙无耻!

但形势至此,已经不容她自我厌弃,视线再次尝试着看回去。这一眼更是要命,差点就让自己活活烧死!

洛清依这时候已经连贴身的亵衣也除掉,从风剑心的角度看过去,竟然还能瞧见小半片□□微微隆起的弧度。风剑心但觉呼吸陡然凝滞,胸脯暖胀的烧灼感跑到小腹,心脏像是被烧过那样,滚烫酥麻的,还有些难受。

洛清依见她许久没有动作,微测过脸觑她,见她目光不知所措的望着自己,登时恼羞道:“你,你,你还在看什么?别看,我,我羞也羞死了!”她虽然是恼羞成怒,其实这话里羞怯更多些,恼怒不过是她用来遮掩难堪情绪的本能反应。

风剑心连忙回神,收敛心绪,深呼吸后,心无旁骛,目不斜视的过来为洛清依施针。

她在床边打开针包,左手捏起一根银针,银针淬火之后,说道:“师姐,我,我要开始了,要是觉得疼,可千万要与我说啊。”洛清依此时面红耳赤,提起锦被遮住身前,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开始运功行气,示意她已经做好准备。

这金针渡穴,导气归元的针法是医圣南宫浮穷尽心血之作。洛清依的沉疾,究其病理,就在她过强的真气和天生残脉。正所谓,成而不缺,冲而不盈,万物之宗。极满则损,力盈则亏。若她的真气太弱,就无法存续生机,反之真气太强,又使她羸弱的经脉无法承受。要将身体维持在某种平衡之间,除需要日日运功调息不辍以外,还要在半月之期以针灸辅佐,使用金针渡穴的方法连接她残损的经脉,使阻滞在各处的真气能通行无阻。

风剑心专心施展,不敢怠慢,按照老剑圣传授的阵法,从背后腰下的会阳穴开始施针,再行至双手臂的少商穴为止,除注意命脉死穴不能施针之外,共有八十一针。九九为极数,至极则衰。

这一针针扎在这如冰盛雪的肌肤上,倒像刺在她的心里,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担忧,洛清依还没出汗,她的额角倒是沁出汗来。她下手如履薄冰,洛清依却何尝不是心如火烧?每每指尖触到她裸露的肌肤,心底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几次都差些真气行岔,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风剑心眼见她雪白凝腻的背渐渐粉红,还道她行功运气之时本就该如此,只洛清依知道,在小师妹面前袒露身体,需要多大的勇气。由是如此,这次行功比起她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惊险,风剑心初次施针,不仅要准确刺入每处穴道,更要配合洛清依运功的进度,精确把握施针的时机。而最惊险的,当然是洛清依迟迟无法做到凝心静气,神游物外的状态,未多时,就已香汗淋漓,心乏体软。好不容易镇静心神,将剑宗的修炼功法走完三周天后,总算有惊无险的敛气收功。

风剑心哪里知道过去的这半个时辰里发生过多么惊险的事情,刚刚收好银针,还来不及给她披上衣裳,少女香软滑腻的身体就落入怀中。运功完后的师姐显得很疲倦,软软的往她怀里靠,风剑心胸脯起伏不断,心脏犹如策马狂奔那般,连呼吸都已凝滞……

风香小筑的春思萌动,情窦初开按住不表,天枢殿中,两位老祖宗难得召集五峰首座,商议门派要事。

方行明素来沉迷造兵铸器,是个有名的剑痴,这次奉命下峰,坐在他那张天权峰的宝座上,有些兴致索然。比起宗门事务,他更喜欢跟试剑台的刀剑兵甲在一起,要不是他的徒弟年纪还太小,他早就打算着将首座的位置快点传出去。左右询问诸位师哥师姐,不知此次师父因何召见,在座也是茫然,都称不知。

幸而洛天河,秦逸城顷刻就到,众人起身礼拜,洛天河抬手,与秦逸城一同落在上座。

惯例的寻常宗务汇报之后,总算是抛砖引玉,开始进入主题。

洛天河先道:“七星七顶,各有其主,各峰事务不可废弛。然本宗已年逾花甲,秦师弟宗务繁重,早有些力不从心。天枢一脉如今暂由我与师弟主持,但天璇一脉的首座之位空悬久矣,如此非长久之计,未知尔等有何人举荐?”

各峰主面面相觑,神色俱见凝重,半晌没说话,心里却是透亮。

原来这才是召见他们的真正意图……

洛天河明面上在向众人问策,要各峰主举贤,实则用意早已不言而喻。那位号称“天纵之才”的八师弟此刻恐怕早已在殿外久候,所谓天璇峰主的人选,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果然,洛天河见无人出声,随即示意殿外叫人进来。那名青年风采不凡,从容自若,执礼向各位师兄师姐问好,脸上犹自挂着从来不曾散去的笑容,不是纪飘萍是谁?

两位剑圣当然大力举荐这位“关门弟子”接掌天璇,各峰闻言虽不以为然,但实在也没有合适的人选,眼见着就要答应下来,在座最是沉稳的允正贤到底坐不住。天行剑的城府极深,兼且颇有野心,本来自认师哥师姐亡故之后,就凭自己的武功本事,自问接掌宗主之位亦是绰绰有余。再不济,将他的独子招为夫婿,这宗主的宝座,早晚要落到他们允家手里。

岂料居然凭空杀出个“八师弟”来!

以两位宗主如今对他的器重,莫说自己能不能继承宗主之位,就是那位大小姐夫婿的位子,允天游怕也争不过他。现在剑宗之内早有流言,说两位老祖宗有意撮合那位大小姐和纪公子的好事,说的那是如假似真,怕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千算万算,难道终是一无所有吗?

如此他岂能甘心?今日若叫纪飘萍顺顺利利登上天璇首座之位,将来要跟他争,那就算是失去先机了。因而环顾左右,还是起身站出,他道:“纪师弟天资敏悟,人品绝佳,执掌一峰事务可以说是顺理成章,再合适没有。”秦逸城闻言微微颔首,洛天河却稍稍敛眉,不相信这老三会这般老实。果不其然,允正贤稍顿,似是为难道:“不过,不过嘛……”

“不过什么?”

允正贤抬眼回道,“纪师弟的能力无庸置疑,就是要是执掌天璇峰,恐怕资历尚浅,于理不合,如此难以服众啊。”

这话秦逸城就不爱听,“飘萍是本宗的亲传弟子,地位与各峰首座相齐,接掌天璇,顺理成章,怎么会于理不合呢?”

允正贤等的就是这句,他不急不缓道:“纪师弟家出北境,原是青寮纪氏的公子,未知可有与青寮纪氏脱籍?”纪飘萍脸色微僵,各峰俱是哗然。这脱籍可是非同小可,断绝亲缘,斩除关系,除非流放之人,否则没有人会主动脱离本家门籍。

“这……小弟至今,还,还未脱籍。不过,既入宗门,往后当以剑宗为重,飘萍定会鞠躬尽瘁,为宗门肝脑涂地。”

“好。”允正贤道,“既未脱籍,心有挂碍,此其一。再者说,师弟并非天璇弟子,与各人并无交集,突然接掌首座之位,一时难以服众,此其二。依我愚见,师弟接掌天璇那是水到渠成之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再多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洛天河秦逸城哑然,一时无言以对。倒不是全因允正贤巧言令色,蓄意阻挠。不过各峰峰主皆作壁上观,甚至深以为然,却无人为纪飘萍说话,心中不由暗自叫苦。

两位老祖宗见那纪飘萍出身名门,资质极高,一时爱如珍宝,将他带在身边,从此悉心教导,寸步不离。却不曾想。如此一来,纪飘萍与各峰少有交集,更无感情,对他要做天璇峰主,虽不好明面抗拒,然都置身事外,让允正贤来出头发声。

到底还是操之过急……

这老三野心勃勃,洛天河倒要看看,他在打什么主意。“既然正贤你认为飘萍如今还不能胜任峰主之位,那依你看,天璇峰何人为宜啊?”允正贤眼睛转动,回道:“以弟子的浅见,天璇峰上有一人,投师天璇十载有余,素来对师尊敬爱尊崇,对剑宗赤胆忠心,兼且武艺超群,颇能服众。”

洛天河若无其事取过杯盏,浅抿一口,而后道,“你说的这人是谁啊?”

“当然是天璇峰首徒,杜志恒,杜师侄。”

洛天河暗道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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