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我怎么会放弃?你为什么不肯信任我呢。我真的可以的。求求你了,就让我当了这个宅心仁厚的血包吧。”
当叶秋梨说话的时候,宫浸月的眼神落在他的脸庞上。
月光下,叶秋梨的脸漂亮又柔和,双眼圆乎乎的,像动画片里最可爱的那种小动物,鼻尖上似乎沾了一点白白的痕迹,可能是帮裱花师傅挤奶油的时候袖子蹭到的。
不过有什么奇怪的。
他真的就是这样的笨蛋。做点什么都不好。
宫浸月扭过头,漫不经心地往前走,冷声道:“你有哪点值得信任。”
叶秋梨给他说来气了,一张嘴叽里咕噜地说自己很厉害,会上学,会拼乐高,会帮花匠叔叔挖坑,会爬上屋顶帮表弟表妹拿足球,今天还靠自己的双手挣了一百五十块,存折里也还有好多钱,让宫浸月不要担心,接着还要继续讲……
宫浸月突然猛地回头,伸手捂住了叶秋梨的嘴,迅速地“嘘”了一声。
落在叶秋梨脸上的眼神迅速变得凌厉,在密林里正在潜伏的一头野兽,漆黑的瞳仁一动不动地盯着巷子黑暗中的某处。
片刻后,宫浸月略低垂着头。月光照不到他的脸上,半张脸明眛昏暗。
叶秋梨猛地被那种眼神吓住,感觉宫浸月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眼神野蛮,残忍,蓄势待发。
两个人的呼吸静静的。
叶秋梨被捂着嘴唇,眼睛睁大,后脖颈被捏住,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这时候,从巷子里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步伐懒洋洋的,浑浊,沉重。
伴随着流里流气的笑骂声。
宫浸月把叶秋梨往后推了一些。
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叶秋梨,低声对他说:“娇气包,你听着,待会你找机会跑。你还跑得动吗?”
叶秋梨还没回答呢。其中一个混混叼着烟,从巷子里转出身,斜斜乜着叶秋梨,哼笑:“跑?”
混混头一把把嘴里的烟抽出来,扔在地上:“呸!能跑哪儿去啊?”
叶秋梨忍不住往宫浸月身后躲。他把脸埋在宫浸月的背后,有点不敢看。
混混头用脚碾着烟头,指着叶秋梨说:“你,就你。”
“别躲了。看见你了,你说你算个什么事儿啊,躲在个比你还矮的小崽子后面,你怂不怂?”
叶秋梨:“关你什么事?!而且你乱扔烟头,在我老家那,是要罚款的!”
混混头:“………………”
“我看谁敢罚我?老子现在把烟头捡起来塞你嘴里都没人管得了我,你信不信?”
宫浸月冷冷地说:“滚。”
一群混混哎哟哎哟笑了一声,“谁在说话?”
“老大,他让你滚。”
“好猖狂。”
“你凭什么让我老大滚呐?长得个样子,眼尾往上勾呢,脸还恁白,花瓶!一拳下去,牙都给你揍飞掉!”
话还没说完。宫浸月一脚踹过去,那个混混直接原地起飞,往后弹射,“砰”!一声摔倒了小巷子的墙壁上,骨头跟水泥发出令人胆寒的咯吱咯吱声,那个混混倒在地上,撞散了巷子边的竹筐,咕噜滚了一地。
所有人:“……………………”
叶秋梨:“……………………”
叶秋梨看着那个摔残的混混,傻眼了。
我靠。好震撼的龙傲天血脉buff。
难道刚见面的时候,龙傲天还对他手下留情了?要是他去受这一脚,以龙傲天的速度和坚实的力量,估计自己的肺都得吐出来。
混混头最先回过神来,收起了笑,眼神立刻变得很凶恶:“踹我兄弟?不想活了?”
宫浸月的眼皮很薄,半抬起看人的时候,就显得冷漠又傲慢。浑身的气场充满锋芒。他笑笑,只说一个字:“滚。”
混混头嗤笑:“好啊,我们滚也可以。让你后面那个小崽子,给钱。我今天看他一天了,去过银行,又去打了工,老板娘肯定发工资了吧,刚刚又大声嚷嚷,说钱不少呢。给钱,给钱就让你们两个走。”
叶秋梨拉了拉宫浸月,悄悄说:“要不就给吧,我只剩几百,再加上工资一百五十块,其实没损失多少。我多打几天工就好了。”
宫浸月冷眼道:“你是不是弱智?今天给了,他们就会每天晚上在这堵你,从此以后你的工资全部要落到他们手里,一分钱都不会剩。”
叶秋梨咂舌,看了一眼那群混蛋,惊叹道:“…这么坏啊他们。”
混混头:“诶哟,小花瓶,你怎么知道?”
宫浸月头也不回,一拳头干到了混混头的腹部。
叶秋梨站得很近,清晰感受到宫浸月挥拳时带过的那阵凌厉的气息,紧接着就是混混头痛苦的撕扯呐喊声。
宫浸月的拳头挥得很准,正好干在混混头的腹部,可能还锤中的胃。
那儿没有骨头,一拳下去直冲内脏,混混头立刻感受到一阵汹涌的痉挛,很想吐,而且是吐血!
他跪在地上反复抽搐了一会儿,半天站不起来,后面有混混害怕了,从腰后抽出了一把薄薄的匕首。
匕首雪亮,反射着一阵刺眼的光芒,紧接着就是朝着宫浸月的背部刺过去。
叶秋梨的双眼被匕首反射的寒光刺了一下,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停跳了一下,亲眼看着那把匕首从掏出来,到对准宫浸月的脊背,到歹徒带着不顾一切的凶恶眼神,那一刹那,叶秋梨什么也没想,唯一的反应是——
可恶啊!我坚决不能让你撕了我的长期饭票!!!
心脏只是停拍了一下,下一秒钟,空气又恢复了汹涌的流动。
那把匕首已经直直地冲着宫浸月的脖子,叶秋梨脑子一片空白,脚下一动,已经抱着宫浸月转了个身。
叶秋梨挡在了宫浸月面前,双臂紧搂着宫浸月的脖颈,贴着对方的温热颈侧,还是害怕得一直在发抖。
叶秋梨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薄薄的旧书包,去挡那把锋利,直刺脊背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