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所有人都顺着娟姐手指都方向看过来,然后就看到了一脸莫名其妙的方江离。
有人问:“小江啊,阿庆白天真来你家了?”
方江离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对,皱眉道:“什么意思?他确实来过,但是走到时候还好好的。”
周围的人顿时有些骚动。
一个长脸男人说:“你怎么证明他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方江离刚想说可以查监控,随后立马反应过来这里没有监控。
见他不说话,长脸男人又说:“我前几天出门看到阿庆和你说话,他一走你就满脸都是不耐烦,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这话一说出口,方江离立马就听明白了,这是在说他有很大的嫌疑,火气一下涌上心头,他冷冷道:“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那男人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说了我看到的。”
说完又扭头看向高大的男人,语气很随意,“刚子哥,你说我们村这么多年都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怎么某个人一回来,连命案都出了,并且阿庆这孩子平时这么乖,又不怎么出门,他能去哪里和人结仇啊。”
刚子哥原本是蹲在娟姐旁边的,听到长脸男人说的话之后,起身走到方江离面前,看着他道:“现在你的嫌疑确实最大。”
被他一附和,长脸男人更兴奋了,他嫉妒方江离很久了,对方从小长得好看,人也聪明,虽然爸妈死得早,可留了一笔钱让他能去外面读书,这次竟然还带了个什么都懂的表哥回来,在村里出尽了风头。
反观他自己,从小就是个混子,走到哪里都像地上的鸡屎一样被人嫌弃,到如今快三十岁连个媳妇都找不到。
他嫉妒方江离嫉妒的简直快死了,天天躺在被窝里诅咒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偷偷在背地里骂方江离,谁曾想,竟然让他抓住了这种机会!
长脸男人迫不及待地说:“我看阿庆就是他杀的,刚子哥,快喊人把他抓起来交给村长处置吧!”
想到方江离的下场,他就几乎要笑出来。
兀自幻想的男人没发现,周围其他人都在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他。
没人信他的话,毕竟谁会相信一个游手好闲,天天在村里偷鸡摸狗的混子嘴里的话。
一个胖婶子白了他一眼,站出来说:“小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可是我们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好孩子。”
“对啊,他前几天还来帮我挑水呢,干的可好可认真了。”
有了一个开头,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为方江离说话。
“对对对,他之前非要帮我除草,可勤快了,晚上留他吃饭他都不吃,说自己回家做饭。”
“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冤枉他啊。”
“他爸妈那样的人,怎么会养出坏孩子。”
“……”
一字一句,像是敲在方江离心上一样。
原来他们记得啊,方江离怔怔地看着那些人,他们的表情和眼神都是那么真挚。
原来他爸妈做的那些,他们是记得的!
他激动地看向星司槐,他想说他爸妈没被人忘记,有人记得她们。
星司槐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冷静一点。
方江离笑了,和以往营业式的假笑不一样,这是个带着孩子气的傻笑,没什么美感,却格外打动人。
就在这瞬间,系统提示音响起:“任务完成度增加60,目前进度,百分之60。”
星司槐蹙眉:“怎么才60?”
系统沉默了一瞬道:“这个进度是正常的。”
听到系统说正常,星司槐放下心来。
系统有点心虚,其实它骗了星司槐,对新手宿主来说,不到一半的时间,完成度就达到50以上已经算是很快了,毕竟很多人第一次做任务,因为经验不足都是以失败告终的。
星司槐不知道系统的小心思,他正在观察在场的每一个人,他始终觉得,杀害阿庆的凶手就在现场。
剧情里阿庆是被方江离害死的,但是这一次,方江离没有杀人的动机。
所以到底是谁呢?
在场的所有人看起来都很正常,她们争论着谁的嫌疑最大,每个和阿庆有过交集的人都被怀疑了一遍,最后还是说到了方江离身上。
毕竟阿庆生前最后的行踪就是方家。
但是她们怀疑方江离,另一批觉得方江离不可能杀人的村民就不干了。
两拨人争论不休吵了起来。
“咳!”刚子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争论,“鉴于目前方江离的嫌疑最大,还是带他去找村长吧,到底怎么样,还是让村长来做决定。”
这下星司槐不干了,讨论就讨论,怎么还要抓人呢,他上前一步挡在方江离面前道:“我知道大家因为这件事很愤怒,很想找出凶手,但是也不能冤枉无辜的人吧,我可以用我的信誉保证,杀人的绝对不会是方江离。”
作为帮村民解决过不少难题的大仙,他如今在村里也是有些威信的,本来还蠢蠢欲动想上来按住方江离的人,又缩回去了。
刚子的脸色有点难看,他看着星司槐,眼神不善。
星司槐面无表情地看回去。
方江离被星司槐挡在身后,不停的在心里感慨大师真的太帅了。
现场一片安静。
就在此时,一道弱弱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凝滞的气氛:“其实我下午的时候还见过阿庆。”
见众人看向自己,那人咽咽口水,尴尬道:“你们刚才讨论的那么激烈,我没好意思插话。”
有人喊他别说废话,让他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到的阿庆。
他挠挠头说:“具体是几点我不清楚,但是那时候已经没那么热了,我扛着锄头去地里,远远就看到阿庆钻进了林子里,往山里去了。”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自己绝对没看错,那个小孩儿撑着一只板凳,肯定就是阿庆。
一下子,方江离身上的嫌疑就洗清了。
刚子移开目光,语气不太自然地说:“是我太心急了刚才,差点冤枉他。”
星司槐淡淡道:“没事儿,你们也是着急找出凶手。”
方江离的清白被证实了,可场面又陷入了另一个僵局,阿庆下午进了林子,谁也不知道他进林子之后发生了什么,又遇到了什么人。
刚子问有没有人看到阿庆从林子里出来。
好半天也没有人说话。
“看样子今天是查不清什么了。”刚子泄气道,说完低头看向还在抹眼泪的娟姐,对她说,“你先把阿庆带回去安置好,一直这样把他放在地上也不是个事儿。”
阿庆的尸体孤零零躺在地上,大概是他的样子太吓人了,从发现尸体到现在还没有人敢碰他。
星司槐看过刑侦剧,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尸体不能乱动,否则本来能找到的证据可能也会被破坏。
村民不懂这些,见他不让搬动尸体,只以为是有什么问题,都犹犹豫豫不敢上去。
娟姐突然大哭起来,她哭道:“我可怜的阿庆啊,不仅遇到恶人死的这么惨,死后也有人不让你回家,不让你安灵啊,我的儿……”
她毕竟是阿庆的妈妈,她要带阿庆回家,其他人也没办法,刚子示意来个人去搬尸体,然而没人敢动。
大仙都阻止过了,谁还敢去弄啊。
星司槐无奈,上前说:“我来。”
看这些人畏畏缩缩的样子,他都担心等下有人被强行叫去搬尸体,手软再把阿庆摔地上。
作为星司槐的第一信徒,方江离连忙抢着上前说:“大师,还是我来吧。”
有他在,怎么能让大师亲自动手做这种事呢?
虽然尸体有点可怕,但是有大师在旁边,他觉得也没那么吓人。
方江离白着一张脸心想。
星司槐瞥他一眼道:“没事儿,我来。”
他弯腰把阿庆抱了起来,阿庆的身体已经失去活人的柔软,变得僵硬起来了,明明是那么小一个人,却那么重。
星司槐抱着阿庆的尸体,身后跟着一群人,没多久就到了阿庆家。
他问娟姐阿庆的房间在哪里,从后面跟进来的刚子说人死了是不能进房间的,只能放堂屋。
星司槐没说话,也没把阿庆放地上。
娟姐从后院扯了一捆稻草过来,铺上一块旧布,然后就出去和人商量下葬的事了
星司槐把阿庆放在铺了布的稻草上,帮他把头摆正,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他手的紧握着,有深色的汁水从指缝里流出来。
觉得奇怪,星司槐掰开阿庆的手指,发现他捏着一团深青色混着深紫色外皮的脏东西,像是某种被揉碎的果实。
他从阿庆掌心抠出来一些,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
星司槐还想仔细分辨,外边突然有人叫他。
阿庆的妈妈正在和人商量阿庆葬礼的事,按照村里的规矩,未婚意外去世的人是不能进祖坟的,只能另选一个位置下葬。
见星司槐出来,娟姐和另外几个人停止了对话。
她看着星司槐,表情很淡:“大仙还有别的事吗?我们今天还有的忙,就不留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