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發現Z+集團的帳務異常後,立即與財務主管、程以寬及幾位核心成員開了一次閉門檢核會議。
交叉比對幾份報表後,他們發現不僅有可疑的資金流向,甚至有帳務「雙版本」存在。
程以寬打開後台資料查詢系統,冷靜地指出:「這組帳戶交易頻率不合理,有回轉資金跡象。資金進出時間全卡在非營業日。」
財務主管臉色愈發難看:「這樣的結構,如果不查出來,等上市後爆雷,後果會非常嚴重。」
林初夏點頭:「不能讓這案子往下走。我會先提交一份保留意見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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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就收到行政高層會議通知。出席人員名單上,多了一個名字——齊永嶸,Z+集團董事長、齊思婉的父親。
會議一開場,齊老總直接開門見山。
「Z+的財務一直是我們引以為傲的穩定資產,你們質疑這點,我能理解。但這時候停案,對我們來說非常不利。」
林初夏不卑不亢:「目前帳務有重大不一致,根據審查制度,我們有義務暫緩流程。」
齊永嶸皺眉:「你是策略部門,不是證券稽核機構。」
她回得毫不含糊:「但我不能為一份有漏洞的資料背書。」
氣氛一瞬間劍拔弩張。
董事會內部的幾名中立成員面面相覷,不敢表態。林初夏雖然有理,但對方是重量級投資人,誰都知道不能輕易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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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如洪水般席捲而來。
當天下午,林初夏獨自坐在辦公室裡,指節緊扣,眉心緊鎖。
這時,她的私人手機震了一下,是Leo發來訊息:
【Leo】
我聽說你們那邊出了點狀況。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找律師朋友過來看看。
她猶豫幾秒,終於回了訊息。
【林初夏】
我需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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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沒多說,第二天一早便帶著一組熟悉金融與稽核法規的律師團隊進公司,直接與內部法務對接,並以「潛在誤導投資人」為由,提交正式內部警示函。
這招奏效了。
董事會緊急召開第二次會議,法律顧問明確表示:
若在證據明確情況下仍強推上市,任何中介機構與內部參與者都可能面臨刑事責任。
齊永嶸無奈,終於下令暫停案子,全案調查。
林初夏終於鬆了一口氣,差點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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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她主動請Leo吃飯,表示感謝。
餐桌上氣氛輕鬆許多,Leo舉起酒杯,語氣淡淡:「說實話,我一直很想有這頓飯。只是怕妳拒絕。」
「這次不是約會,是感謝。」
「我知道。」他看著她的眼睛,語氣慢慢轉沉:「但我希望有一天,妳願意約我吃一頓真正的約會晚餐。」
林初夏沉默了幾秒,沒立刻回答。
「妳心裡應該還有他,對吧?」
她沒有否認,只輕輕說了一句:「他……讓我很難看清楚他到底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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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回家,她一邊卸妝一邊想著:
如果程以寬真在意她,他為什麼不避開齊思婉?
為什麼讓她看到那些曖昧又模糊的畫面?
而她越想,心裡越像失了準的模型——飄移、動搖、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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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林初夏剛關上電腦,門鈴忽然響了。
她披了件針織外套走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程以寬。
「你這麼晚來幹嘛?」
「文件送來,但我想親自來。」
她抿唇,側身讓他進門:「文件你本來可以請人送的。」
他走進她客廳,沒有坐下,站在原地望著她。
「我知道妳這幾天動搖了,因為妳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也聽到了一些沒必要聽的聲音。」
她沒說話,只是抱臂倚在牆邊。
他頓了幾秒,語氣平淡,卻句句落地:
「她碰我,是她的選擇。我沒躲,是我允許發生的行為,但——」
他目光定定地看著她,聲音壓低:
「我只是想讓她知道,她怎麼靠近都沒用。」
林初夏眼神一閃:「所以你讓我看到,是算準的?」
他沒否認,只是往前一步,語氣仍然不重,但氣場更近:
「我沒有主動解釋,因為妳不是別人,我不需要用『辯解』爭取信任。」
「妳懷疑的時候,我可以接受。但我也不會坐視不管。」
他的聲線低下來,像是從理智邊界壓過來:
「Leo對妳好,是實話。我能看得出來,他很清楚他想要什麼。」
「我也一樣。」
她看著他,眼神不再防備,卻還帶著幾分倔強:「那你想要什麼?」
他語氣極輕,像風掃過玻璃,但語意不容置疑:
「我要的是妳心甘情願地,走過來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