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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判官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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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斋檐下摆着一张墨玉棋盘。

白鹤也身着素衣,散着长发,指间夹着一枚白子,将它轻叩棋盘之上,彼时松风穿廊,铜铃忽响,正巧与落子声相和。

坐在对首的,是个顶着“丁老头”呆相的木傀儡。

他每落一子,就要雀跃地蜷曲十指,炫耀这副新指节有多活泛。

白鹤也支着腮,虽有些不忍打破这场庭前对弈的雅致意韵,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榆生,无气不活,这一子你落错了。”

墨玉棋盘上疏落摆着三五云子,白子埋伏于野,虽未成阵,但暗藏的凛然杀气已见雏形,只可惜黑子完全是天马行空的走法,倒让白子有种胜之不武的挫败感。

木傀儡榆生挠了挠头,仍旧我行我素啪嗒按下一枚黑子,尔后得意地指了指斜上方,一颗,两颗……五星连珠。

白鹤也捻棋沉默:“你在下五子棋?”

榆生洋洋得意地点头,晃得四肢关节都发出卡巴卡巴的声音。

白鹤也懒得再教,只怅然地啧一声:“算了,我不该跟一个榆木脑袋计较。”

也不知道当初换一种木料做,会不会聪明一点。

他把手里云子哗啦啦抖落在竹丝棋罐里:“把鱼饵拿来。”

役妖怨力强大,不像役鬼那般好打发。

它们光吃怨力还不够,偶尔也得享用一定的供奉,否则就会变得懒怠。

白鹤也以自己的灵力入香,制成香塔作为鱼饵,为防吓到无辜人士,特意挑了最为偏远僻静的竹斋来投喂。

榆生摇摇晃晃站起来,转身去多宝格上取来一只陶瓷小盅。

打开一看,里头居然空空如也!

“卡巴!卡巴卡巴卡巴!”榆生疑惑而焦急地抖着下颌。

白鹤也眉间一蹙,目光迅速落到素屏风后,那里停着一具清漆长棺。

此棺长六尺三寸,宽二尺,高二尺,四足有缠枝莲花,棺盖上密密凿刻着一串云纹讳字。

未经深想,白鹤也瞬间捞起几颗云子,弹指朝莲花棺激射而去。

吱嘎!——云子裹挟着劲风,将棺盖硬生生推开一半。

几乎是同一时刻,白衣青年一掌拍在棋盘上,那几枚错落云子齐齐腾至空中,被挥来衣袂一扫,呈现出一个诡异阵型,犹如织出弥天罗网,眼看要钉入棺中。

唰!

里头刹那间蹦出一人,身法极快地翻身扫落两颗子,破了阵网,急匆匆往屋外掠去。

她拿外套兜了一堆鼓鼓囊囊的东西,逃窜中,一路啪嗒洒下不少——定睛看去,是原本被放在瓷盅里的香塔鱼饵。

白鹤也见是“惯犯”,自然毫不客气,抬手便是奇仪凶格招呼过去。

龙竹敏捷一跃,跳到院中老树上,想借遮天蔽日的枝条伞盖隐去身形,才刚攀上树杈,“雀投江”的悍然灵力便将其削断,龙竹倒挂在半空,拿脚尖轻巧勾住另一边枝条,借力来了个回旋,把自己甩到另一丛枝蔓间。

她还有闲情逸致拈起怀里的香塔往嘴里送,喀嚓喀嚓嚼两下,回头深深望了青年一眼,咧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又留手了。

那就是下次还可以再来的意思?

转眼间,鱼饵小偷消失在此起彼伏的绿浪之中。

白鹤也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蹙起的眉心纾解开,望着满庭散落的香塔,半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带不走就别偷那么多……”

伶仃如玉的手指搭在轮椅扶手边,缓缓叩击两下,两根锁链骨鱼应声从地脉中浮出,在庭中悠然游弋,口唇欢快地翕动,不多时就将落在地上的香塔舔了个干净。

末了,骨鱼仍不肯离去,还鼓着腮意犹未尽地绕着白鹤也转圈。

白鹤也倾身拍拍手上的灰:“没了,回去吧。”

骨鱼嘴巴一张一合,可怜巴巴。

“哭什么,”白鹤也一巴掌拍在鱼头上,神色淡淡:“谁叫你们打不过她。”

骨鱼被打得一个趔趄,鱼脸微懵,有些幽怨地盯着自己的灵主,片刻后,终于饿着肚子悻悻离开。

白鹤也唤了两声榆生,不见对方回应,转头,看见对方正大惊失色拾起那老树枝桠,笨手笨脚地准备给接回去。

以后还是用铜铁玉石一类来做傀儡脑袋吧。

总觉得木头没什么脑子。

白鹤也心想。

他摇摇头,自己转着轮椅往书案的方向过去,不料余光却瞥见一抹突兀的白色。

是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长尾山雀。

做工算不上精致,像是山脚下景区贩卖给游客的手工艺品。

白鹤也将那只白山雀放在掌心瞧了一会儿,没看出里头暗藏了什么玄机。

倏忽,指尖一动,酝酿出几分灵力将山雀包裹起来,那只毛毡小鸟竟神奇般扇动起翅膀,带着圆滚滚的身躯扑腾起来。

炼器一道,便是在死物之上注入灵力,使其焕发生机。

白鹤也仰头看着胖山雀飞起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他欲伸手去抓,不料白团子竟轻盈绕过他的手腕,翩然落在不远处榆生的肩膀上。

榆生吓了一跳,抬手驱赶,然而那毛毡小鸟凶猛异常,弹起来狠啄了木头脑袋几下,薅下几根稻草头发,打算要在对方肩膀筑巢安家。

榆生欲哭无泪地拿木头脸看向白鹤也,咔咔地抖动关节发出控诉。

……

有点吵。

大概是灵力放多了。

-

龙竹才刚出竹林,南淮就急匆匆找过来。

“你刚刚进去过了?”

龙竹下意识把偷来的香塔塞在衣兜里,点点头:“嗯啊。”

南淮狐疑地打量她:“你不知道我们弟子不能进去吗?你没被观主发现吧?”

龙竹有些好奇:“为什么不能进去?”

莫非白鹤也还藏了什么好东西?——说到好东西,龙竹低头看了看左手戴着的木戒指,想起了和三弦郎的交易。

唉,糟糕。

刚刚都把这事儿忘了。

等香塔吃完了,再去找他问问吧。

南淮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这是长丰观的规矩,没有观主允许,谁都不能靠近竹斋,据说……”

他左右观望两下,谨慎掩口补充:“据说是外界流传,观主是为了看守竹斋中藏着的几件传世法器。”

龙竹迷茫眨眨眼:“什么法器?”

南淮静静观察她几秒,见此有些意外地挑眉:“你真不知道?”

龙竹实诚摇头:“不知道。”

“那你还进去,”南淮皱眉:“被发现是要被赶出去的!”

龙竹漫不经心:“我觉得里面景色好看。”

“那也不能一个人进去啊!”南淮掰着指头数:“就为了这个传言,隔三岔五的就会有些邪门歪道的去竹斋偷袭,上个月都来五六个了。”

龙竹回想起上次那个红色寸头:“每个月都有?”

“也不是每个月,反正总有贼心不死的,”南淮啧声:“观主说不好在道门净地造杀孽,一般都打晕了扔后山瘴气林。”

活着是命大,死了……反正也不关长丰观的事!

南淮滔滔不绝讲了一路,见龙竹作沉思状,于是拿手肘捅捅她:“你在想什么?”

龙竹沉吟:“你是说,他从来不对偷袭者用奇仪凶格?”

南淮目光古怪:“当然啊!那可是杀招,以观主修为,凡命中,对手必死无疑。”

龙竹:“……哦。”

她开始掐手算数。

南淮:“你在数什么?”

龙竹嘀咕:“数他对我用了几次雀投江。”

南淮:“什么?我没听清。”

“找你们好久!怎么在这里!”方序从慈堂那边跑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南淮啧声:“着急忙慌的,出什么事了。”

方序屏气凝神,将王天福打听来的事情娓娓道来:“……镇上学校后山,据说有个会吃人的山洞,你们还记得前两天那猝死的小孩吗?”

南淮眉头皱成一堆,清秀脸上写满嫌弃:“记得,他爷奶给镇上医生泼脏水不成,早上还来观里闹,说是孩子是被人下了咒死的,真是胡扯。”

方序期期艾艾的:“其实我觉得他们也挺可怜的……”

“呵呵,长点心吧,”南淮耸耸肩:“要不是我拦着,他们得找你算账,说咒是你下的。”

方序低头不语,忽而想到什么:“王天福和他师叔近几天住在镇上,我们约好了,打算去山洞看看,你们要一起吗?”

南淮看着他,半晌开口:“他难道是怀疑,有邪祟藏在山洞?”

方序抓抓头发:“我也不清楚,反正看到了,我就得管一管。”

他不希望有妖鬼在自家道观门口作祟。

南淮翻了个白眼:“天底下那么多事,你要是都看到了,难不成都得管?”

方序理直气壮:“我又看不了那么远,这都发生在长丰镇了,我就得管。”

南淮拿他没招:“二愣子。”

两人一同扭头看龙竹:“你去吗?”

龙竹没什么兴趣:“不去,我还有其他的事。”

方序愣了愣:“什么事?”

她每天在文昌殿打瞌睡偷吃供果,也没见有别的要紧事啊?

龙竹搓搓手,嘴角咧起,笑容有点阴森森的:“去找死。”

她突然想起那天竹林里,被她掀起的袍角下,那双脚踝上黑色纹路的含义是什么了——那是某种术法的禁制。

所以……她现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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