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他一本正经,随后笑开,“再说了,性价比不高的事为什么要做?学校又不给报销。”
闻月歌也笑了,她悄悄说,“确实,我上学期交了的单子现在还没给报销。”
简泉和她对视,又转头撇撇嘴看向孙览,好像他们才是一个组织的,脸上无一处不写着“看吧”。
“咱们不能都坐,你要是去得早还能引路,时间不多了我得走了,拜拜。”
他相当潇洒地往后退,一脸计划通样,他没看江港元,反而把每张脸都扫了一遍,江港元站定在刚刚的位置上,脚下像是扎了根,简泉扫了一眼就掠过他了。
直到那顶灯变成融融一盏小月亮,他才转身大步走,恢复了面无表情。
到了公交站刚好赶上那班车,刚刚那点无聊又虚伪地交付浪费了太多时间,不然也不至于他差点没位置坐。
他把头靠在冰凉的窗户上,那点温度刺激着那匆匆一眼清晰起来,就像冰河解冻。
他知道孙览是真的不想让他坐公交,他一直很护犊子,又不是只能坐公交,凭什么这么委屈他;他也知道自己在这种场合圆场是再平常不过的流程。但他还是没等到江港元张口。
车载着他们奔向下一个月球,抵达了就将其抛之身后,好像在赛跑。路灯组成一条温暖的日光。
一个颠簸,车的摇晃把最后一片固执地冰碎片震走,它随河流远去,他想起那一瞥里江港元的表情。
其实是看清了的。不过他觉得不多想、故意模糊就会忘掉。哪想雪越埋越厚,但春天一来还是会化掉,残枝还会露出枯叶。
他的心现在就是一团还没冻实的雪。玻璃传来的冰凉的真实和一路崎岖把那它一层层地剥落。
他想起江港元的面无表情,灯再没让他看全他的脸,江港元漂亮的眉骨挡住它的去路,一层阴影保护镜似的笼罩住他的眼睛。
雪散去,习惯了冷,这层“保护罩”突然消失,风还是一阵阵刮过,细小的刺痛后知后觉地泛上来,他忍不住打了个颤栗。
他把手捂在心口上,试图缓解那点不适。
他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因为他总是很了解江港元,尤其是那些隐秘的、“反常的”、不曾在外人前太展现的情绪暗暗冒出时,他总能敏锐地察觉到。
他只是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