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无聊,就起身去给自己再开了一瓶酒。
他能感到江港元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自己,他差点又多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身后的光熄灭了,江港元的声音从黑暗里冒出。
“抱歉……简泉,我不想说。”
看似还是对他句句有回应,可自己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脚边的最后一点光灭了,他没点头也没说话。他终于站到秋千旁的灯下,却觉得还是没走出那片黑。其实无论回不回答、在不在一起,江港元才一直是他们之间的那个主动方不是吗?
但简泉也没太大的劲去想什么了,只是点点头,“好。”
好歹是说话了。他这么想。
“只要你给我打电话我就会过来。”江港元很快补充。
简泉轻轻嗤笑一声,说:“这样听起来你好像有什么魔法一样。”
“我们是什么关系值得你这样做。”他转身。
“江港元,这个问题可以回答我吗?”
“是朋友。”江港元很果断,“你是我很好的朋友。”
简泉如鲠在喉,觉得自己其实就身处雪地,是他想太多,是他自取其辱,一边骗自己一边还忍不住想偏。
这和三年前有什么区别。
可是暗恋就是这样,哪怕自己的世界已经大雪满枝桠的又冷又乱,到了现实那人问你怎么了,你也只敢回答一句,没什么,看见你肩上多了一片鹅绒。
他没说什么,蹲下来把那些仙女棒都拔出来,然后拢在一起,江港元问他还要吗?他摇摇头,说他玩得很开心,但现在真的撑不住得回了。
江港元看着他坐上车,他用围巾把自己下半张脸都裹严,所以不用挤出笑对他说再见。
车上很暖和,他让司机给自己开了一点窗,要不是那阵凉风进来他真的怕自己就睡着了。
他突然觉得可笑。
江港元说的话太有误导性,他以为他说的是“今晚月色真美”,可是没什么月色,天很黑,星星是他喝多了瞎想出来的,江港元也只是想表达“友谊长存”的希望,是他一直想太多。
更让他崩溃的是……
他痛苦地闭上眼,不断吸着气才能保证自己抽噎的声音不会在这狭小的车间太过明显。
烟花盛开的那几分钟里,夏云塘的声音不停地钻进自己的脑子里,好像他就在自己身旁。
他说:“简泉,我是和你一起看的雪。”
而他也差点说出夏云塘未开口的下一句:“我很想你。”
在湖边、在人海、在烟花的盛开下和江港元离去时的空无一人,还有看不见的跨年初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