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不太愿意见到安室透的,他太像我曾经在游戏的最开始遇见的一个朋友,不是说长相,也不是性格,就是一种直觉一样的错误预知,他们身上共同拥有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执拗,却又冷静克制到几乎压抑。
下意识去拥抱征十郎,仅剩他的存在和体温可以让我锥心一般的苦痛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我一直知道自己这种逃避一样的心理,但无论多少次回想起那位友人,回想起他最后一次看向我时那个几乎失望到自我释怀的眼神,我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愧疚和自责。
如果当时的我能够再敏锐一点,再理智一点,或者哪怕再强一点。
也许他不会死在我的眼前,活生生的,死在焚烧的烈焰之中。
手背被温柔得覆盖,被我下意识抱在怀中的少年安抚地轻拍着我。这时才让我如梦初醒般回到现实,察觉自己好像是不自主地收缩了力道,像是担心他从此消失一样紧紧地拥抱。
已经有人在隐晦地看向我们,赤司却也没有反抗或者推搡的举动,他只是任由我怀抱着,而后用一种近乎于安抚的温柔向我回应。
这让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我将重点与视线从安室透的身上挪开,不去细想到底是为什么让我从单纯的思考变成被过往的情绪所支配的样子,至少征十郎还在我的面前,他的存在从来像定海神针一样,稳定我所有的思维能力。
我缓慢将重心挪回正常站立该有的位置,就好像无事发生似的回到我素日里在旁人面前该有的模样,不易察觉地观察着赤司的状态……他在担心我。
与此同时的,他就像确认了什么一样放松了部分一直紧绷的神经。
我这该死的状态没有吓到他这一点倒是让我安心了下来,他的肢体语言没有一处写着对我方才行为的抗拒或责备,比起我不自主的失态,他更多关心于我失态的根本原因。
就像我一直在说的一样,我无法拒绝这样的征十郎。
躁动的人群突然降低了交谈的声音,我和赤司同时抬头朝着人群视野的中央看去,穿着简单晚礼服的铃木绫子落落大方地走上台,开口演讲,与往日里每一个宴会如出一辙的开场白。
我好像一直没有去关注这场宴会举办的原因,也就此时听她演讲的这番话才从众多的礼节性语句中找到“新品发布”的字样,随后看向台下穿着红色连衣裙的礼仪小姐。
几人手中都端着垫了红布的托盘,每个托盘里整齐划一的摆放着十几个手表一样的物件。
“听说是受到之前‘茧’发布会的灵感,在那位社长倒台之后,其所掌握的虚拟现实技术虽然随着诺亚方舟的自我销毁而缺损,但也依然远超现在大部分科技所能到达的水平,不少本国外国的企业都从中获利。”
虽然没有选择虚拟现实方面,铃木集团依然靠着从中获得的研究资料打造出归属于铃木集团的人工智能产品,其作用类似我以前见过的“光脑终端”。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让人感兴趣的事情,是从雪莉和弘树之后这个世界第三次获得了本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技术,更加出人意料的,我没有从“世界”那里感受到任何的对这一发明现世的排斥反应。
这个技术不会普及开来——我由此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