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住你们”。
长久的沉默。
冬天太阳落山早,急急忙忙往西边赶。但毕竟太阳的余晖还是柔和的,穿透了他们熟悉的窗,打进他们熟悉的屋子,照在陌生的人身上。
“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石希拉着章弛准备走。
“小希。”刘香兰喊住她。
“照顾好自己。”
石希没有回头看她。
下楼的时候石希模模糊糊想起一些事情。
她刚来的时候老在晚上哭。刘香兰怕她吵到大家,就半夜抱着她在外面飞,只要刘香兰把她举高然后说“飞喽——”,她就咯咯笑,刘香兰也跟着她笑。然后捏她的鼻子,“是不是故意不让妈妈睡,是不是是不是。”
她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可她太年轻了,她既不看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又不愿意就这样原谅她。
石希和章弛在警察的护送下走出来。
刚出门,他们听见巨大的咚的一声。
石希和章弛愣在原地。
两个警察跑回去查看情况。
石希也反应过来冲回去。
刘香兰倒在地上。
她一定是计算过,不然怎么会正正好好落在石台上,血像浪一样渗透弥漫。
章弛捂住石希的眼睛。
可是太晚了,她什么都看到了。
她看到刘香兰,倒在血泊里。
她似乎做好了万全准备,她已经提前服用了药物。就算跳楼不死,也会在去医院的路上毒发身亡。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终止了。
一个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开了不合资质的福利院,贪污了快六百万,钱款不知所踪,然后自杀。
和钱款一起消失的,还有张强,所谓的张爸爸。在什么人的庇护下经营了这么久呢,也不甚清楚。
所有线索都断在了刘香兰身上,她就这么死了,正正好好。
石希跟着去了医院,她才发现刘香兰穿的是“家长会裙”。她没什么像样的衣服,唯有两件价格不菲的裙子,春夏一套、秋冬一套,只在给孩子们开家长会的时候穿,大家都说那是“家长会裙”。一穿这条裙子,就有人挨打,当然只是装模做样。
刘香兰最后一次穿着“家长会裙”,没有人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