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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11.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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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易心中好奇渐盛,而那小孩污染物在撕下母亲的一块肉后,又猛地转头看向它的父亲,发出稚嫩清脆的童音:

“爸爸,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棋牌室的老板迟钝地转转黝黑的眼珠,问道:“看……什么?”

小孩站在母亲身上,面对他,缓缓咧开了嘴。漆黑眼珠与嘴巴,和青白的皮肤形成了瘆人对比,被棋牌室灯光一照,不仅没有驱散几分阴森,反而多添了一分刺目的邪恶。

它与成年污染物不同,说话很快,但喜欢重复,此时它不断地重复道:“叔叔!叔叔!地下的叔叔!我要看!我要看!”

话音一落下,柳易立即注意到了老板脸色的变化,那对于一个僵硬的污染物而言称得上“勃然色变”,就好似孩子口中的那个“叔叔”,是一个禁忌般的存在。

地下的叔叔?

这样说来……棋牌室地下还关着一只特别的怪物?

老板连连摇头,神情僵硬:“不……可以,天耀……你不可以去……找他,他被锁着……我们都不能……”

说到这里,它面上浮现出一种极为奇异的表情,似是畏惧,又似有某种难言的不屑与愤恨,好像它接下来隐隐提到的那个存在,既掌握了远超它的力量,又在某些地方令它看不起:“……都不能……违背‘她’的旨意,去见他……去释放他……”

然而它的神色陡然严厉:“上次……你……溜进去……已经让大家……都很不安了!不准再下去!”

可能是因为事情严肃,它连说法的语速都快了不少。

说到这里,刚才女人被打时还在各干各的污染物们纷纷转过了脑袋,纯黑的目光直勾勾地聚焦在了棋牌室的一家人身上。

看起来,它们都清楚“她”以及被锁在地下的“叔叔”是谁?

它们没有关注围观的柳易与沈平澜,两人也乐得多搜集一些信息,又彼此对视一眼。

确定了,之后要偷偷潜入棋牌室地下一趟。

想要捋清楚萍纺村当年异变、堕落至此的真正原因,他们要挖掘那些村民们不愿去谈起的秘密。

孩子见父亲阻拦自己,立即不干了,从母亲身上跳下来,在棋牌室间以极快的速度四处乱跑,同时大喊大叫道:

“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

“癞老三要来了!癞老三要来!我要去看叔叔!叔叔!只有他可以!只有他可以!”

又是一个新人物登场——“癞老三”。

听到这个名字,本来面色还算云淡风轻的所有人都神色一变。

“癞子老三……你……”老板也睁大了眼睛,“你……看清了……?他出现了?”

小孩像是没有听到它的问话,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地,尖叫:“癞老三来了!癞老三来了!叔叔打跑他!打跑他!”

纯真的儿童语调里却散发出一种深邃的邪恶:“嘿嘿,哈哈!不打跑他,我们都要死!”

重复的声音在棋牌室里回荡,柳易看到棋牌室的氛围在沉寂了一瞬后,立即热闹起来。

当污染物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它们的声音也随之来到表层的世界,可被所有人听到。

“那老三来了……麻烦……”

“老陈……想个……办法!不然的话,癞老三来了……我们的赌注……都保不住!”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怎么会……?!”

听着污染物们焦急的讨论,沈平澜倒觉得有些新奇。

从赌博性质的游戏,到家暴,到熊孩子,到眼下焦急的讨论,它们的表现,近乎像是人了。

不同种族的怪物拥有各自的文化与思想观念,而同一族怪物内,不同地域,不同个体,不同成因,也各自成规则。

而萍纺村的怪物们显然保留了大量人类时期的习惯。

“癞老三……”而他身边的柳易则若有所思地自语一声。

而后柳易凑到沈平澜耳边,低声介绍道:

“灾变之前的萍纺村残存资料里有几份出警报告,被报警的人都是一个绰号叫‘癞老三’的。据村民所说,那是一个混混、无赖、地痞流氓,二十几岁却没有正经工作,长期在村内游手好闲,经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是一个惯偷。

因为他是个‘癞子’,在家中又排行老三,大家就给他起了‘癞老三’这个绰号,久而久之,大家就都这样称呼了。

萍纺村污染后,癞老三可能因为干的事特殊,又有传说因素,变成了一只异类,协会代号‘偷窃者’。它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偶尔能观测到它翻找房屋似是在搜寻东西,甚至出现过协会的观测仪器被它偷走的情况。”

低语的热气喷发在耳廓上,令沈平澜的耳朵像是也有点发烫。但眼下可不是想任何旖旎之事的时候,他眸光微凝,做好了与“偷窃者”战斗的准备。

萍纺村里,每一种怪物都有不同的特性,狗王能够嗅出他们的破绽,这个偷窃者说不定也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两人说完悄悄话,棋牌室里众多赌徒也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出了成果——

为了避免偷窃者的来袭导致他们的“赌注”受损,他们准备将老板的妻子直接交出去。

癞老三每次出现,要么偷窃,要么强夺,都是要拿走点什么。那么他们干脆献上一个“东西”……不就行了么?

众人达成了一致,棋牌室老板拍板决定将自己的妻子送到棋牌室之外,等待癞老三来取走。

交流全程没有避开地上的女污染物,它只是木然着一张脸,抬起手托住脑袋,缓缓将其转动归位。

柳易与沈平澜注视着老板与几个大概是“常客”的污染物走上去,将它架了起来,往门外带去。这一次柳易没有阻止,他知道如果在棋牌室里强行阻止,是没结果不说,还很可能引起这些污染物的警惕。

就算有福禄连心的伪装,能让萍纺村的怪物们暂时不起疑,但从容貌上说,他们终究是陌生面孔。

众多男人沉默,却又坚定,就这么把仅有的女人带到了棋牌室门外。

老板站在门槛上,对着门外空无一物之处低低地吼了几声:“她……是你的……了!别……再来找……我们!”

它的儿子趴在它脚边,也对着门外咧嘴做鬼脸:“别来了!别来了!别来了!”

“……”女污染物依然木木的,像台不甚灵光的老旧仪器,杵在门口。

“砰”地一声,棋牌室的大门在它身后重重关上,也将寂静重新带入屋内。

污染物们落座,陷入了棋牌室那奇特的小型场域中,在外界的柳易看来,就是消去了一切声音,只有赌注……只有赌注还在扩大,血肉如积雪般一层层在赌桌上堆积。

在棋牌室深处,父亲不知何时又换作了灰发金环的模样,无声注视着沉迷于娱乐与赌博的众生。

它们,这些“人”,是如此的欢悦。它们极力地伸出手,即便失去自己的牙齿、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肝自己的肾自己的肠子自己的心脏,也要去追逐那桌面上的一缕快乐。

只有“赢”的时候,稀薄的喜悦才会像劣质的打火机,在接连不断的尝试后终于燃起了颤颤巍巍的火花,降临在他们心底。也正是如此微茫的喜悦,如黑夜里唯一的一簇火,对他们而言诱人无比。

它们的喜悦,也是它们的贪欲,它们永不满足的渴求,它们忽视一切的错误,它们不幸的根源,更是它们更大更广的【罪孽】!

父亲正专注地观察与品鉴这群人的【喜悦罪】,柳易却没有时间驻足,他与沈平澜对视一眼,尽量不引起人注意地,也推开棋牌室的门走了出去。

在偷窃者到来之前,是他们接触那个女污染物的最佳机会。

只见女污染物往前走出了十几米,站到了棋牌室外圈的院门口处。它微微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土路对面那条河,不知在想什么。

浓稠的河水中,已经没有之前那个朝柳易他们招手的女孩的身影了。

“这位……”柳易走上去,打招呼的话刚开了个头,就倏地寒毛乍竖,立即往后用力一仰身——

一道黑影突兀出现在他面前,密密麻麻长满利爪的手臂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一滴汗水随之飞入空中。

柳易接着往后猛地退了一大步,脚掌触及地面的同时,【镇压】的涟漪以脚面为圆心,瞬间发动。

一侧的沈平澜则举刀、压身、前冲,默契地抓住了黑影因镇压停顿的机会,凌厉一刀斩落!

“啊——!”

一声沙哑不似人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黑影的全身一寸寸,从透明虚无的状态脱离出来,踉跄地退到了一边,显露出了模样:

主体是一具干瘦的人形,没有衣物,它也不需要衣物——因为它浑身上下密密麻麻分布满了巨大的嘴巴,而大张的嘴巴里又各自探出一条一米长的手臂,每一条手臂上又从大臂起一直到指尖长满了野兽般的利爪。

整体造型宛如某种惊悚款的人类仙人掌。

每一条手臂都是它偷窃癖的象征,每一张嘴里都藏着它偷到的物品,每一根尖爪都象征着它对萍纺村其他村民的欺压,过去村子正常时如此,如今它还是要压过那些污染物村民一头。

越是强大,就越是不像人。

“呜呜……”

它那个干瘪的椭圆形脑袋上的嘴巴里同样伸出一条手臂,因此它发出的声音颇显沉闷。

它是很厉害,可惜,它遇到的猎人,曾经处理过不知多少远比它棘手的敌人。

忌惮地看了眼沈平澜后,它又转头看向木然站立的女污染物。

柳易看出它还是想把这个棋牌室献上来的“贡品”带走,急促说道:“要阻止它!”

然而偷窃者实力不敌他们两个,却在某一项工夫上远超常人——隐蔽与移动的能力。

所有手臂齐齐抱住自己,它的身影像是被自己的手臂吞噬,刹那消失在了原地。沈平澜的刀芒,以及柳易的镇压,都晚了一步。

当它再一次从虚无中悄然探出手臂时,上百的手臂已将呆愣的女人包围。

紧急关头,柳易看到了突兀移动至偷窃者身后的父亲。灰发的父亲静静垂眸注视着偷窃者的行动,依稀可见布质的灰色口罩上实则有一条笑脸暗纹。

罪孽……父亲……

他突然极力睁大了双眼,瞳孔微颤中,意识急速穿梭过一条无形无物的通道,来到了降灵大厅之中。

从左往右起的第二扇门,紧邻哥哥的那扇门,被他用力推动。

从外界的角度来看,他只是稍微愣了下神,然后就转动眼珠,死死盯住了偷窃者。深色的眼珠中间浮现出一抹绿,旋即扩散作一对棕绿色的野兽眼眸,身上那纯良如食草动物的气质随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暴烈的、凶悍的,熔岩与火焰般厚重而残暴的威势!

张开嘴,发出声音:

“停止!”

“轰!”

偷窃者只觉脑海间轰鸣一声,身上好似有什么爆炸了,顷刻间思维一片空白,向女污染物抓去的动作瞬间松懈散架,手臂无力垂地。

昏昏沉沉之际,视野里映入了一抹寒光四射的蓝光。

衣摆烈烈,是男人抓住时机一刀斩出,乌黑鲜血飚射当中,偷窃者从隐身状态硬生生被斩了出来,往后倒飞出上百米远!

落地后它立即全身上下手臂胡乱摆动,像一只受到惊吓的蜈蚣,转身就跑走了。

这贡品它不要了还不行么!

“……”沈平澜望着它渐渐消失的背影,缓缓将刀归位。

其实他刚才不该出手的,那么大的动静,不知会引起多少怪物的注意力。

刚才他还想着不能引起棋牌室里那么多污染物的怀疑呢。

可他不得不承认,说他头脑一热也好,说他突然产生了超出猎人“应有”水平的同理心也好,他与柳易一样,也想帮那个女污染物一把。

他不是什么迂腐的人,满脑子都是非人必杀。那女污染物如此表现,生前想必也是一个受尽欺凌的可怜人,它……她本不该遭受这些的。

她的命运不该是被困在这里,成为怪物,成为贡品,浑浑噩噩,化作残暴怪物的嘴下亡魂。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是柳易走上前查看那个女污染物的情况。

“女士,你还……”柳易的问话还没问完,就不得不在惊愕中中止。

只见女污染物愣怔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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