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你今年攒了多少？”许如斯笑眯眯的盯着二老，语气像是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
“你们两位一个月退休金少说没有一万八千的，也有五六千吧，再加上我给你的两千块钱，怎么样一个月也能攒下三千块钱吧！不可能能一分钱都没有攒下吧？”
许如斯看着两位慌张的神情，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继续说道：“不会让你宝贝儿子败光了吧！”
“许如斯！你！”被戳中心事的许爸爸直接拍案而起。
许如斯哼笑了一声，站起来看着这个小时候将自己放在肩膀上让她看世界的男人，开口道：“如果你在把钱给你那个败家子一下，别说一个月两千了，连一分钱我都不可能给你！！”
“你！！”许爸爸颤抖着手指着许如斯。
许如斯说完，拿起包头也不回的往出走。
刚出门，就看见这次吵架的导火索——许光耀。
“姐，你要走吗？”许光耀看着许如斯的表情问道。
“嗯，我还有点事。”许如斯调整好心态开口道。
“哦。”许光耀有点遗憾，“我们好久没有吃过年夜饭了，也没有一起跨过年了。”
“跨年？”许如斯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缓缓开口道：“跨完年，十二点了，我睡哪？”
许光耀被这句话一噎。
许如斯也知道自己话有点过了，“妈做了你最喜欢的香菜饺子快去吧。”
“好。”许光耀也没有计较，“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
话音刚落，许光耀就看见许如斯下楼的背影。
到楼下，许如斯颤抖这手从包里拿起药往嘴里塞，将药干咽下去，强忍着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
今天，许如斯知道自己说完这些话会有争吵，但是她还是忍不住。
凭什么！
凭什么什么都是他许光耀的！
香菜饺子，房间……
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
留给她的只是一句“什么时候打钱。”
许如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走着？
她只知道自己回到家后，已经满脸泪水，什么也没有吃，脱了外套，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
今年又是一个人过年了，想着便沉沉睡去。
许如斯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她从床上坐起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看着鞭炮齐鸣，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热闹不属于她。
这几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如斯窝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看着电脑上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将最后一个饺子放入口中。
饺子是李易安和她昨天一起包的，包的时候没轻没重的，当时自己还嫌包多了，现在刚好成了自己的年夜饭。
以前都是吃的速冻，现在吃的都是现包的，也算一种进步，许如斯安慰自己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受李易安的影响，许如斯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比自己以前好了不少。
许如斯将最后一口汤喝完，起身准备洗碗。
抬头。
刚好看见隔壁楼的一家人围着客厅其乐融融，老人窝在沙发上慈祥的看着地下玩闹的孩童；爸爸妈妈那一辈的则是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年轻一辈的则是坐在一起低着头玩着游戏；父母好像有点看不惯时不时还拍打两下自己的孩子，训斥两句，只是眼里没有责备，全是慈爱。每个人脸上都是笑脸和许如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如斯不自觉的抬起手，抹去脸颊的泪水，刚被平复的情绪有一次的朝她袭来。
还是不行吗，刚刚不是说自己的心态变好了吗，现在怎么又哭了。
许如斯看着手里的泪水，轻笑一声，自嘲的摇了摇头。
电话铃声响起，许如斯看了一眼是李易安，平复好情绪后接起电话。
“许如斯，新年快乐！”李易安的声音夹杂着鞭炮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新年快乐！”许如斯回复道。
“怎么了？”
“没事。”许如斯听见突如其来的关心颤抖着声音回道。
电话里，许如斯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李易安脱口而出：“你哭了。”
“没有……怎么可能呢？……大过年的我哭什么……”许如斯为自己辩解道。
谁知，李易安直接不听打断道：“你在那里？家？还是……”
李易安还想问下去但是收获了一段忙音。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李易安想都没想直接冲回家中，拿起车钥匙，便穿着衣服边说着：“妈，工作室出了点事，我去看一下。”
“路上小心点哦！”李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阵关门声，“这孩子……”
李妈妈也不管她继续和李易安的姑姑，讨论起八卦。
李易安家和小区十五分钟的路程，在没有违反交规的情况下，硬生生的让她十分钟到达。
“许如斯！”
“许如斯！”
……
千万别做傻事啊！
李易安焦急的敲着门想着。
李易安见里面没有反应，咬了咬牙，找到许如斯以前告诉她的备用钥匙所在地，以前是方便给总监喂粮，现在是怕……
李易安将门打开，看见玄关处的鞋子和衣架上的外套，确信了她在家中。
稍稍松了一口气。
李易安将客厅的灯打开，眼神快速的扫视一圈发现没有人。
卧室！
李易安连忙的冲到卧室门口听见里面的抽泣声，再次的敲响了门。
“许如斯！”
“开门啊！许如斯！”
“你没有事吧？许如斯！”
敲门声和李易安的叫喊交替声传人耳中。
“咚～”
许如斯脑子里一跟线断了，回忆涌入脑海。
“许如斯，长本事了，是吧！？有本事这一辈子也不开门！”
“许如斯开门！我是李易安。”
“开门快点，信不信我打死你。”
“许如斯，有没有事啊，让我看看你啊！”
……
谩骂声和叫喊声无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如斯像是进入混沌深渊一样，将她无尽的吞噬，一时分不清现实。
许如斯将头埋在臂弯了识图阻止这些声音进入耳中，可是这些声音像是和许如斯作对一样，在她的阻挡中变的更加清晰。
突然，房间门口亮起一道光。
许如斯呼吸一屏，害怕的往墙角钻去，颤抖的声音说着“不要打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
许如斯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浑身法抖的越厉害，嘴里还不停喃喃着:“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我……”
一道阴影将许如斯笼罩。
许如斯条件反射般抱起头，记忆里的巴掌没有落下，她被来人拉入了一个怀抱。
这个拥抱不是很温暖，带着些许凉意。
许如斯一愣，躁动的情绪稍稍安抚下来，可是眼角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
“不哭不哭。”那个人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像哄小孩一样安慰着。
许如斯能明显听出她说话时发颤的嗓音和颤抖的手。
许如斯的情绪也在这一声声不哭中彻底平复下来。
李易安咽了咽口水，将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蹲下身来，将许如斯的头发别到耳后，轻轻的抚去眼角的泪水，柔声的询问道:“吃过东西了没有？饿不饿？”
许如斯静静的看着李易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吃过了，不饿是吧？”
许如斯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睡觉好吗？”
“好。”
李易安说完将许如斯轻轻的扶起，搀扶着她坐在床上，见她躺下又将被角往里面掖了掖。
“你去哪？”许如斯似乎感知到她要离去，立马抓住她的衣角问道。
“我去给你倒杯水。”李易安沙哑道。
许如斯好像很害怕她的离去，攥着衣角的手越来越紧。
李易安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我不会走的，放心。”然后笑着朝李许如斯点了点头。
许如斯看着她的眼睛确信她不会走，才缓缓的松开了手。
李易安走出房间，眼框里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好像害怕许如斯听到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哭声。
过了五分钟，许如斯应该是累了，李易安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李易安将泡好的蜂蜜水放在床头，拿湿毛巾轻轻的将脸部的泪痕擦拭。
是谁欺负你了？李易安边擦边想着。
外面的鞭炮声不断，李易安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许如斯，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见许如斯的呼吸逐渐平缓，李易安起身将窗帘拉住，低头。引入眼帘的是桌子上许如斯的诊断单，日期是两天前。
李易安想起第一次见许如斯时候，那张躺在大理石上的诊断单，和这张相比症状轻了好多。
这一下真的是要回到从前了。
李易安想着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许如斯，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谁这么缺心眼啊！大年三十欺负你！我真想干死他！
零点的钟声响起。
李易安收回思绪，“新年快乐，许如斯。”说完离开了卧室。
客厅里，李易安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不回去了，自己在老房子里睡。家里人也不说什么，只是让她早点睡。
打完电话，李易安又看了一眼许如斯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将床头灯关闭，门轻轻合住。
她从家里拿了床被子，躺在许如斯家的沙发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