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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爹系男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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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一九一六年,四月。

战争虽仍是局部战争,楚国联邦军团虽也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时间稍微一长,两国国力上的巨大差距就让战局逐渐起了变化。

某种令人不安的变化。

在一些开阔的平原地区,基辅罗斯咄咄逼人的钢铁洪流一路碾压、平推,楚联邦的边防军与先遣军团合流围攻,都无法在正面缨其锋芒。于是,短短两个月,楚国这边就丢了几座城市。

另一方面,由于楚国人多,单凭“人海战术”以近乎七比一的战损比也消耗了一万多基辅罗斯兵员。不知是不是因为战事过于激烈、双方都杀红了眼的缘故,幸存的基辅罗斯大兵,每占领一座城之后第一时间做的事情,就是敞开了——

烧,杀,抢,掠。

当然,还有强*健。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城,新夏周刊。

几名编辑正围在刘可珍办公桌前,低声讨论着什么。已升任总主编的刘可珍拿起桌上厚厚一摞的报纸,一边看一边将秀眉拧得死紧。

——这一个月,尤其是最近这几天以来,莫说京都城,整个楚联邦都乱成了一锅粥。前线接二连三传来的失利甚至是惨败、城池被占领、战线被向内陆推进的坏消息接踵而至,原本消停没几天的、对于沈夜北的口诛笔伐,又再次乘势而起,甚嚣尘上。

而更要命的是,自上次京都火车站恐袭以来,迄今为止官方都没给出一个说法来。总统府和国会都在“装死”,而民间则大部分人都在等着沈夜北对此做出回应或者回击,可沈夜北确实一直在前线指挥作战,对大后方发生的任何事情似乎都“兴致缺缺”,一律不予理睬。

所以现在,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市民组团抗议联邦的“懒政”、“软弱”;不同报刊杂志的不同版面上,无论媒体记者还是社会评论家,甚至是风月文学小说家,都会三天两头的咒骂、讽刺、质疑、取笑沈夜北,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所有的祸事,起因都是他在西北搞屠城”。这股舆论风波恰又撞上现如今东北前线失利的风波,直接再次引发了京都城甚至全境各地对沈夜北声势浩大的“讨伐”,甚至是举国抗议。

那么问题来了。

战败毕竟不是犯罪,总不能因为一个人仗打输了,就把人给扔进监狱吧?何况是面对基辅罗斯这样强大的对手,百战百胜才是痴人说梦。但是公众舆论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极度主观化、感性化和反智化的——

试图和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愚众讲道理,等同于对牛弹琴。

正因深刻的明白上述道理,刘可珍才愈发感到头大如斗。

“刘总编,现在舆论对沈总理很是不利啊。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说话之人是个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孩,周沫。这位年仅二十一岁的姑娘早在半年前就加入了刘可珍创办的“女学会”,拥有英吉利帝国大学传播学学士学位的她,年纪轻轻就已成了女学会的宣传总干事,同时接替刘可珍成为新夏周刊时政版块的新主编。

刘可珍正烦躁着,便只“嗯”了一声:“都行,只要能解决问题就行。”

周沫抬手扶了扶眼镜,很认真道:“嗯,总编小姐,我打算接下来去前线采访采访将士们,可以吗?”

“行……等等!”

刘可珍刚说了一个“行”字,紧接着就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来。她盯着周沫的眼睛,表情简直有些严厉了:“只是去采访士兵吗?”

周沫眨眨眼,张口就来:“对的呀。”

周沫,作为富而不贵的商人之女,头脑是很“西化”的。她没有刘可珍这样的“本土派”的谨慎克制,头脑灵活,行事大胆张扬,文风犀利一阵见血不让须眉。刘可珍诚然愿意重用她作为自己的“亲信”,可对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风格却着实头疼。处于这种发自内心的不放心,刘可珍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周沫笑笑,举起右手做发誓状:“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

刘可珍无奈,只得同意。只是周沫临走前,她还是不厌其烦的补充了句“谆谆教诲”:

“千万别去打扰沈先生!他现在压力一定很大,别给人家添乱!何况就算采访了也于事无补。明白吗?”

周沫背对着她大步离开,边走便向她摆摆手,示意她放心。

——————————

此时的高欢,也依旧坐在他安安稳稳的“基地”——西北某个山坳坳里,读着来自全联邦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最新情报和社会新闻。

是的,正如如今铺天盖地的公众舆论所认为的那样——局势,已然发生了变化,甚至隐隐有了逆转的倾向。

截至目前,除了基辅罗斯大举犯边之外,西南的东瀛陆军也开始趁火打劫,同时在外交上向焦头烂额的联邦国府施压。

同时,在西北、中原部分地区,势力范围与日俱增的野军——不止高欢自己这一派势力,还包括途志以及其他几个更加激进的分支——则积极配合两大列强在楚国的军事行动,非但在军事上正面对抗,而且还兼顾输出贾币和劣质甚至有毒的食品药品、制造谣言挑起舆论风暴、协助对沈夜北怀恨在心的回鹘社群混入嘉峪关以东内陆地区、收买国会议员、发动各地市民抗议甚至……

事已至此,“合围”已成。

沈夜北在舆论上的名声已彻底被搞垮搞臭了。接下来收拾区区一个软弱无能的联邦总统府,简直轻而易举。

“李处长”李三终于从东瀛回国了。他一回来,就给高欢带来了另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东瀛首相本间鸠彦已经表明态度,会发动对长江以南地区空前规模的军事行动,以达到与基辅罗斯瓜分楚国的目的。”

李三平和且例行公事的汇报完这一句,随手将大衣挂在立柜旁边的衣架上。高欢拍了拍他的肩头,笑容很是热情:“老弟,辛苦你了!这事儿有准么?”

李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准。”他又补充道:“本间鸠彦已经知会给东瀛国民议会了,不日,正式对楚联邦宣战的消息应该就会传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由于过于激动,高欢兴奋的背着手,在空旷的房间里来回快速转了好几圈。他快乐得简直恨不得变成人形烟花,可这种激动持续了不到十秒就平抑了下来:“嗯?以我对东瀛的了解,它并非冲动行事的国度。之前坂垣近助在任时不是说过,百年内绝不侵楚么?”

“一朝天子一朝臣罢了。前任首相早已下野,他说的话本就是天皇不认国民也不认,历史承诺有何参考价值?”

李三情绪永远都是淡淡的,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值得他有所波动的。高欢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我这边也有好消息。你能猜出来么?”

李三抬眼,然后摇头:“恕我愚钝,请理事长明示。”

高欢当然看得出他是在故意藏拙,但也无意揭穿。他随手拿过一封电报递给李三:“看看就知道了。”

李三只扫了一眼,便道:“国府抵不住舆论和国会施压,要替换总指挥官,这确实是件好事。只不过沈夜北一派势力到现在都没有采取任何应对措施,着实有些反常——我后续会重点关注他们的动向,还请理事长放心。”

“你办事,我还能不放心么?”

高欢,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显得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热情洋溢、平易近人。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畅快兴奋,又道:“还得让你再去一趟亚历山大元帅府上。”

李三并不十分惊讶。他知道高欢要说什么,但他不说。

一句话留在心里,人是话的主人;一旦说出口,人就成了话的奴隶。他在等高欢自己亲口说出来。

“这次,你须多带些‘财礼’,一定要让元帅足够高兴。在这个基础上争取说服元帅,请他稍稍停下——不,是缓一缓攻势,尤其不要放任大兵继续抢掠已占领的市镇了。”

话至此处,他负手走到窗前,面向窗外阴沉的天空长长舒出一口气:

“——接下来,就让东瀛这个凶狠却短视的弹丸之国,成为我们将来取联邦而代之的垫脚石罢!”

——————————

总统府来电时,沈夜北正在临时指挥部接见着什么人。

这位不速之客虽然生得黑发黑眼,却是个典型的西亚人长相。听见电话响起,而且还一直响个不停,这人很识趣的停下闲聊,爽朗笑道:“看来沈将军果然是日理万机啊!那么我便不再多打扰了,改日再谈?”

他说的竟不是阿拉伯语或者突厥语,而是非常标准、带着点儿时髦俏皮的大洋国语。

“查理斯先生,我送送你。”

沈夜北很自然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作势就要起身随他离开指挥所。查理斯爽朗大笑,粗壮的手臂伸手揽住他单薄的肩头:“沈将军,我又不是你们楚国人,不讲究人情世故这一套!楚国内部的事情足够你操心的了,加油吧,回去我会和卡恩总统好好转达我们这次会见成果的!”

查理斯是这么说的,也确实是这么想的。然而向来不在意交际礼仪的沈夜北,终究还是充当了一回“东方式好客主人”,硬是把这位品级其实不算高的大洋国总统府官员一路送到来时的飞鸢上。这之后,他才匆匆赶回指挥部,将电话拨了回去。

“……”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来。接起来之后,对面的柳大总统也没言语,就这么僵着,僵了足足半分钟。

“总统。”

大概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沈夜北既没有用“汉韬”或者“柳余缺”直接称呼他,也没有带着冷嘲热讽“公事公办”的叫他“柳大总统”。沈夜北这一次,只是心平气和、甚至带着点儿出家人式的和蔼语气,叫了他一声总统:“抱歉,我刚才在谈事情。”

“哦,没事儿。”电话对面的柳余缺也没有发火,只是语气有点冷淡。沈夜北知道他这是在闹脾气,便耐着性子温声道:“真的,我没骗你。”

“是吗?”果不其然,柳余缺的语气怨妇了起来:“我还以为,我们‘日理万机’的沈大将军早就忘了,京都城里还有个急的火上房的可怜大总统呢。”

“……”不知为何,听了这种令人无语的抱怨,此时此刻沈夜北居然一点儿不生气。他非但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想笑,哭笑不得的哪种“想笑”。他像安慰疑神疑鬼的女友那样,继续耐心解释:“我刚才是在接洽大洋国总统的首席秘书,总不能因为一通电话,就把人随便打发了吧?”

“什么?大洋国?”

柳余缺原本已经被内外交困的局面搞得焦头烂额,一听沈夜北这话,人立刻就支棱了起来,眼睛也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天,我之前多次试图和大洋国那边取得联系,结果人家卡恩总统根本就不搭理我!老沈,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能请得动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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