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袭击,很多人都进了并盛医院,其中甚至包括笹川前辈,去看望的京子直接哭了。
竟然让京子哭了吗,听到这里,我稍微在意了一下。
这也许对笹川前辈来说才是最大的惩罚吧,比输了更严重的惩罚。
那个笑容明媚温柔的褐发女孩,这时候应该很害怕难过吧,但她八成会怕别人担心,而故意假装坚强。
但怎么说呢,现在最好有个人可以陪在她身边安慰她一下比较好。
想到这里,我短暂地思索后,就发了一条信息给黑川同学,告诉她笹川前辈的事情,然后让她去找京子看看情况。
得到黑川同学的答复后,我继续听着阿纲的讲述。
“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那些学生都受了好重的伤,看起来就很疼。”见我没有打断他的意思,阿纲继续说道:“而当知道那些做出这种行为的人的目的是为找我的时候,我觉得太恐惧了,因为一开始我觉得这些麻烦和我并没有关系,我就是这么胆小怕事的废柴。”
“这些人受伤都是我的缘故,而狱寺也因为保护我而受伤了,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我又是什么都做不到的人。”他皱着眉头,语气从害怕变成了带着愧疚,说到后来,连表情也开始伤感迷茫起来。
好吧,现在阿纲心里应该很矛盾吧。
他的确很害怕,甚至不想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但现在因为原因是自己后,对于那些受伤的人他又觉得很愧疚。
现在是害怕占了上风,看着阿纲,我很明白他此刻的想法。
不过我觉得挺正常,毕竟在几个月前他没碰到里包恩的时候,他过着的都是和危险没有一点关系的平静生活。
他觉得自己没有实力面对现在这种可怕的情况,于是很自然就选择了他以前经常做的一个选择,那就是逃避。
就像里包恩经常说的,现在的阿纲只是个胆小懦弱的人。
他不喜欢麻烦,自然就不会去找麻烦。
虽然现在看,这些麻烦算是主动找到他了,于是他不能接受这些。
这么说来,我对他而言,也是一个麻烦吧,我垂下眉。
“我该怎么办呢,朝利同学。”阿纲看着我,语气有些低落,语气也有些伤心,“我又不像你和云雀前辈那么强,什么都做不了,之前也只能眼睁睁地看到狱寺为我挡住那个袭击者的攻击。”
之后盯着我的眼睛,他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我从刚才就在想,是不是不去找狱寺的话,他就不会受伤了。而那些受伤的人也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进医院吧,我只会添麻烦。”说到后来,阿纲的语气又带着那种习惯性对于自身的抱怨,负能量一下充满他全身。
不过似乎觉得没有人可以说这些话了,就算是我这个不太相熟的人,阿纲还是选择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里包恩只会逼着他做选择,不会在意他那些消极的想法。
而听到他那些话,我却觉得挺好的。
会担心这些,果然就算再怎么胆小懦弱,阿纲也是个性格上还算是个柔软善良的人吧。
这也是里包恩选择继续教育阿纲的地方吧,我想道,阿纲身上有他自己闪光点。
“当你觉得那些东西可怕的时候,也许真的很可怕。”于是想了想,我对着看着我的阿纲,开口道。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需要勇气吧。”见我半天才挤出这一句话,阿纲抽了抽嘴角,刚才还围绕在周围的悲伤气息,马上就恢复到吐槽的风格,“朝利同学,你的脸真的不适合这些热血台词的。”
“不是勇气的意思。”我摇摇头,然后开口:“而是说你想做什么的时候,最好抱着想要牺牲某些东西的打算。”
“额,这个前后有什么逻辑关系吗?”见我一脸的严肃,阿纲想了半天,觉得还是领会不了我的深意,于是朝着我开口。
“其实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摆摆手。
“······”听到我的话,阿纲一下子就噎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么严肃的时刻开还在开玩笑。
好吧,其实的确有意义。
当一开始就做出可能会牺牲掉什么的打算后,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你觉得害怕了,我垂下眼睛,所以才能无所畏惧。
这和保护的道理一个样,你有了想最想保护的东西,但不够强的话,就有可能牺牲掉其他重要的东西,这就是代价。
而这次阿纲就需要做出需要拿出牺牲掉性命的准备,去对抗这次的袭击者。
在不了解到现在里包恩和彭格列力量的情况下,对于阿纲来说这个选择的确很难吧,他想周围的人不受伤,但他却没有力量也没有勇气去面对袭击者。
他知道去的话,自己肯定会遭受很惨的下场。
现在的阿纲八成应该还没有意识到会有死亡的结局,他只知道会受伤,我思索,现在那种概念根本不在他脑海里。
但现在敌方目的不明,只知道是想找到阿纲,利用阿纲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虽然一个活着的彭格列继承人比死掉的有价值,但还是不能确保会出现其他的意外,所以死掉酷刑审问当然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如果等会儿里包恩出现的话,肯定会借着阿纲的盲点,拿不再伤害周围人的目的,来引导阿纲的选择。
但怎么说,有我在的话,我不希望他做出这种选择。
他就这样当个普通人就好了,看着嘴里埋怨着什么的阿纲,我眼神显得柔和起来。
他不用和我们一样的。
那个冰冷残酷的世界从来就不适合他。
这是我小时候看到他对我笑的时候,脑海里总会突然出现的一个想法。
他只要光明地活着就够了。
于是之后我开口:“阿纲你不想去吧。”
“什么?”见我突然转移话题,阿纲有些抓不到头脑。
“那么来抽签,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就代替你去。”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带有兔子图案的纸条。
之前去医院包扎里包恩造成的枪伤的的时候,我忍着挑子弹的疼痛,在白纸上画了只兔子。离开医院的时候,我就顺手拿走了。
在阿纲的见证下,我把那张长方形白纸等均匀地分为十个纸片,多余的地方去掉,折叠做成了简单的签。
“现在这十个纸片,只有一片上面有我画的兔子。”我把那些纸片放在手里,然后对完全没弄清楚我行为的阿纲开口道:“你拿一个,如果拿到白色的,我就去。”
“啊啊啊,怎么一下从生死存亡的问题变得这么随便。”听明白我的意思后,阿纲捂着脸大叫起来,似乎想清楚其中的问题,他有些犹疑地看着我,“而且十分之九的几率,就算我再怎么倒霉,也可以不抽中兔子的吧,那你不是一定要去?”
“真的,十分之九的几率,我去面对那些袭击者。那之后阿纲你之后只要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我干脆地回答道,“现在五分钟已经过了四分钟,还有一分钟里包恩就会来,所以阿纲你需要快点做好打算。”
“这不太好吧。”面对我伸向他的手,看着那些折好的完全相同的纸片,阿纲露出苦恼的样子,看来还是记得之前我说的那些话,他说道:“照里包恩刚才的录音,朝利同学你身上有限制吧。”
“这些没关系,我从来就不是那么听话的人。”我的语气一瞬间冷漠起来,而看到我冰冷的样子,阿纲性惯性地一下瑟缩了一下,见他那样,我尽量放轻语气,才开口道:“而里包恩那边也交给我解决吧。”
干脆就借着阿纲的手拿到能够出手的权利算了,我仔细想了一下,这样的话之后至少有个可以说的理由。
“放心,阿纲,我很强的,而且现在很担心弥···云雀前辈的安全。”看着还在犹豫着是否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的阿纲,我直接开口。
如果阿纲能同意,那么同时解决掉两件事情也挺好的,我想道。
现在完全不清楚那个中二少年的情况。
“额···朝利同学你不会像上次里包恩一样,看着有概率,但其实所有的签都一样吧。”听到这句话,阿纲似乎被我有些被我的话语打动了,他看着我,然后问道。
而看他的样子,我也明白他应该是想到上次里包恩为了骗他去训练,就把所有的纸条都换成了一样的。
最后阿纲迫不得完成了绕着并盛中学跑圈的训练,而等发现纸条真相的时候,阿纲当时早就因为逃课和扰乱风纪被路过的草壁记了处罚,后来清扫了一层教学楼。
“我不会那么做的,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公平的。”我开口:“怎么,阿纲你不相信我吗。”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时候倒是觉得朝利同学你说的一定是真话。”阿纲摸着自己的脑袋,然后笑着说道:“明明你有时候这么可怕,但我却觉得你不会伤害我。”
“·····”是啊,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我看着阿纲,本来就在嘴边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明白,说出那些肯定会吓到他的。
所以只要我知道就行了,我想道。
而就在我的眼神下,阿纲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把手伸向了那些纸片。
十分之一的几率,阿纲不会抽到吧,我想道。
但为了保险,我还是特别把那张带着兔子的纸片放在了手上最角落里,视觉的死角,一般人都不会选择那个的。
结果阿纲就要选到其中一个不带有兔子的纸片的时候,突然就传来一个让我非常悲伤的声音。
“你们好呀。”柔软粘糯的嗓音还是显得极为可爱,但却是我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然后我僵硬地侧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家伙。
里包恩坐在我和阿纲站的马路旁的围墙上,头上戴着他那顶毡帽,脸上还是摆着一副天真纯然的表情,眼神里透着明亮清晰的光,姿态从容自然。
见我看着他,他歪歪头,开口道:“怎么玩这个也不叫着我一起。”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我手里拿着的纸片。
虽然那个家伙说话的内容带着撒娇的意味,但他的语调和眼神却让我打了个寒颤,他的意思明显就是你这个笨蛋又想做什么蠢事。
“额,里包恩,你不是说五分钟的吗?”我捂着脸,表示如果这个家伙在场,我八成不敢做那些的。
不过看情况他八成从刚才就在这里了,但直到这一刻才开口。
果然那个家伙从来没有对我放心过啊,联想到这个,我瞬间有些忧伤。
当然也有我的确让他不信任的原因,毕竟对于他交代的任务,我总是努力做着各种小动作给他埋坑,然后每次被发现后,我只能被他收拾得满脸血了,我叹口气,这真是个悲伤的循环。
话说,我真的完全没有感觉到里包恩啊,稍微回想了一下,我捂着下巴,现在来看他来到的时机还真的就是我放录音的时候,而那时刚好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录音吸引过去了。
这么说,阿纲当时的感觉果然是正确的吗,我想道,太厉害了,我完全没有察觉到。
不过现在还是别开口吧,看着那个婴儿仿佛看死人的眼神,我抖了一下,总觉得现在惹他我就死定了。
“蠢纲,选择纸片的时候,你最好想好一些东西。”见我老实地不说话,里包恩冷笑了一下,就直接对着准备逃跑的阿纲开口:“也是说,就算是这个家伙去,她也会死的。”语气显得很冷漠平常,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额,里包恩,现在就提到生死的问题,对于阿纲来说是不是太早了。”听到里包恩的话,就算觉得惹他生气,但我还是连忙开口。
阿纲现在连黑暗世界的血都没有习惯,更不谈人命方面的问题了,这个跨度实在太高了。
“你这个笨蛋给我闭嘴,刚才的做的小动作我还没有找你麻烦,现在就想插手我的教育问题了,你胆子变大了吗。”结果对于我的插嘴,里包恩露出个冷笑,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他用一种柔软的声调开口,语气却带着一种极致的冰冷。
“但现在的确太早了。”看着那个婴儿此刻危险的模样,我打了个寒颤,但看到旁边的阿纲,但还是强迫自己去面对那个婴儿的眼神,我勉强自己开口,对于他的枪我其实一直有点心理阴影。
听到我的话,里包恩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反驳他的话。
“是吗。”于是他动作自然地摸了摸帽子,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