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还真是……”
“我这个人还真是见竿就爬,见水就跳,见山就上,见风就吹,一听说你要谢我就赶紧问清楚如何个谢法?只怕自个儿吃半点儿亏。”
“你……话儿都让你说完了,还让我说什么啊!”
卓文韬微微一笑,顶着那身儿破衣烂衫,慢慢踱步,围着她细细打量,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足足看了好几遍,转了好几圈。他的眼神阴晦不定,把苏玉凝看得全身发毛!
她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抱着双臂:“那个,那个,你……你直勾勾地盯着我,你究竟意欲何为?”
他再次为自己正名,认认真真地开始自报家门:“苏玉凝,你的救命恩人我叫卓文韬!”
“卓文韬,我知道你们古人都时兴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可是在我苏玉凝这里绝对行不通!因为我,我……”苏玉凝心里惶恐,忐忑不安的,说起话来也开始语无伦次了。
“因为什么啊?”
“卓文韬,你眼瞎啊,我都还没长大,就是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难道你完全视而不见吗?你舍得狠下心来辣手催花吗?”
“那么是谁刚才特别勇敢地冲出去对着莫须有的采花贼大声咆哮:要采,就采我!苏玉凝,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认为自己还小,不够格儿采啊?”
听他说到这里,苏玉凝不由地心里一慌:“卓文韬!你还有完没完?”
一见她急不可耐的小样儿,卓文韬见好就收,很识时务:“有完,有完。玉凝,把你刚刚给我擦口水的那方锦帕送我即可。”
苏玉凝如释重负,生怕他一个念头又反悔了,很利索地从怀里抽出来帕子就转交给他:“就这么简单呀,好,我给你!”
春雪急匆匆地跑上来,抢过卓文韬还未接住的帕子,还给苏玉凝:“小姐,这个帕子可不能随便送人的!”
“春雪,一方帕子而已,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的,他要就给他好了。”苏玉凝不以为然,夺过春雪抢来的手帕,再次给卓文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帕子给你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好,只要玉凝不悔,我就不悔。”只见卓文韬伸出双手接过帕子,珍而重之地藏进自己怀里,转念一想自己坦怀露胸的,无处可藏啊,就转手好好放进了自己宽大的袖袍里。
一见此状,春雪更是着急上火,一双小脚都开始跺地了:“小姐,你根本就不明白……”
苏玉凝张了张嘴,连打呵欠:“走了,走了!我们走了!我好累啊,想回家睡觉!”
“可是小姐,你怎么能,怎么能……”
看着一主一仆远远离去的身影,卓文韬低下头去,轻轻地抽出袖袍中的那方锦帕,细细地嗅了上去,他会心一笑:这方绣着牡丹的帕子,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茉莉清香,轻轻捏了一捏,上面还有丝丝余温,还有点潮湿。这个不谙世事的苏玉凝,果然与众不同,清丽脱俗。
匆匆回到府邸,苏府自是一番炸了锅的情景,灯火通明,鸡飞狗跳!苏父大发雷霆,苏母落泪不止。
“爹,娘,玉凝回来了。”苏玉凝刚刚走进家门,迎面而来的至亲三人,一瞬间就把她生生地给围住了。一个个如释重负,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苏父眉头一皱,不禁责问:“玉凝,你出府去玩不会多带几个人去保护你吗?你一个女孩子家孤身在外,万一有个好歹,你让为父可怎么活啊?”说着说着,他恨恨地甩了好几下自己那个宽大的衣袖。
“玉凝,你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天黑了也不知道回家,你让为娘可如何是好?你知不知道,你爹和你哥把这府里府外都生生地翻了个遍,怎么找都找不着你,我们全家人一个个都是心急火燎的,生怕你出个意外?”说着说着,苏母眼睛里慢慢地泛出了泪花,鼻音也开好变得浓重起来。
“玉凝,哥哥今天下午啥也没做,专门寻你去了。可是也真是奇怪,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被我翻遍了,愣就是找不到你,我们一个个都是提心吊胆的。”言及于此,苏玉华拍了拍胸口,才感觉到那颗焦灼的心没有再烧得厉害,随处乱蹦了。
苏玉凝感觉特别不好意思,这个古代的通讯实在是太落后了,本来一个手机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儿,让大家都跟着做难,都跟着着急。“爹,娘,哥,都是玉凝不好。你们就把心好生地放回肚子里去,我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玉凝,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