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诸义立刻道:“如此也好。”
他见李砚书没说话,劝道:“李小姐心地善良,博施济众,我代唐易谢过李小姐。只是今夜天色已晚,李小姐舟车劳顿,还请早些回去歇息。”
眼下,这帽子都给她戴好了,她再不走就不合适了。
李砚书没再说什么,就此作别。
她路上问素影和骨衣对此事有何看法。
素影先开口,道:“我先说吧。先不论唐微失踪是天意还是人祸,就论那唐姑娘为何要日日立于楼前?按理说,父亲失踪,做女儿的不应该到处去寻吗?不过唐姑娘情况特殊,不能一概而论。且唐姑娘中毒神志小儿,可恰恰,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两县有那么多酒楼,为何唐姑娘只去食易楼前站着?只这一点,就颇为可疑。”
李砚书点点头,眼角一扫,长街旁的房屋大都是两层。一楼作为店铺营生现在都关着门,二楼烛火憧憧,大多数人还没歇息。没有点蜡的楼上,窗户大都支着一条小缝,而还透着光亮的房间,窗户基本都大敞着,李砚书还能隐约听到一阵拨弄算盘珠子的声音。
骨衣道:“的确。还有那郑员外,明显还有事瞒着我们。”
“嗯,素影真聪明。”李砚书肯定地点头。
素影抿唇笑了笑,接着道:“还有一点,那位唐姑娘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应是有人用心为其装扮过的。可既是有人用心装扮,又为何还让唐姑娘时常一人出来?这不两相矛盾吗?”
若是家主之女,家主失踪,门内族人民胞物与,不应悉心看护,日日照顾吗?可若是漠不关心,任其自生自灭,不应该第一次失踪时就不管不顾,却又为何每每寻回?
说到这,两人看向李砚书。
李砚书笑而不语,继续往前走。
素影和骨衣相视一眼,默默跟上。
……
两个时辰后,三人再次出现在这条街上。
骨衣小声道:“我就知道,以小姐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袖手旁观。”
素影胆子小,有时第一次随李砚书夜间出行,此时正一脸警惕地望向四周,听见骨衣的话,还是不由得点头附和:“嗯嗯嗯!”
“看不出呀,骨衣现在这么了解小姐了。”李砚书牵住素影的手,“小姐在,不怕啊。”
素影道:“嗯!”
骨衣道:“等会也不知是何情形,小姐何不让素影在官驿等我们。”
听骨衣要让自己回去,素影连连摇头,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望向李砚书。
李砚书笑道:“素影不会武,还是在我身旁安心些。再说窦校尉也不一定绝对安全,我还是不放心他。”
素影忙不迭点头,道:“嗯嗯嗯!小姐放心,素影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骨衣神色瞬间冷冽下来,手下意识摸上刀柄,“他该死。”
素影还是点头,“嗯嗯嗯!”
李砚书哭笑不得,安抚道:“骨衣,他好歹是六品昭武校尉,你平日里遇上他,不行礼就算了,可不能再对他拔刀相向了。”
看得出骨衣有情绪,可她还是点头道:“是,听小姐的。”
李砚书笑道:“乖。”
这条路三人白日里走过两回,虽现在夜里,却也没有迷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们就到了路口。转角处,李砚书隐约听到打斗声,她立即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那边,一道女声传来:“废物!连个傻子都对付不了。”
三人探头看去,只见五六个统一黑白制服的人呈半包围状围着唐易,个个手上都拿着剑,模样都长得差不多,且都是女子。为首的那人腰间多了一条黑带,手中也无佩剑,看样子应是不会武的。但就论骂人的那股气势,倒是要比旁边那些人要强上许多。
就在李砚书等人看戏这会儿,不曾想骂人的那名女子却倏地朝她们这边看来,面露疑色,压低声音道:“唐家正在处理族中事宜,各位要是路过就请尽快离开,否则……”
“否则如何?”
李砚书负手出来,脸上丝毫没有被人发现偷看后的窘迫之色,反而格外惬意,像是与友人闲谈那般,道:“素闻唐家人悬壶济世,颇具盛名,可今日一见……”
她信手数道:“一、二、三、四……不得了,这么多人,还个个手配利刃,欺负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唉,可见世人所传,大都不真呐。”
满月生辉,唐华打量着眼前之人,沉默片刻后,礼貌道:“在下唐家唐华,今夜是奉命前来捉拿家中叛徒唐易,其间缘由不便告知,还请姑娘莫要插手。”
李砚书一怔,问道:“你认识我?”
若不是因为认识她,又怎么会在自己说出那番话后还能礼仪相待,客客气气的?
唐华冷冷道:“不认识。”
李砚书观其神色不似作伪,不免诧异。一开始听她骂人,还以为是脾性暴躁之徒,却没想此人竟能在自己一顿嘲讽后以礼相待,能屈能伸,不简单啊。
她道:“不识啊,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唐华眉心一蹙,直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就见李砚书眼都不带眨一下,“骨衣!”
话音刚落,骨衣拔刀冲出,和那六人打成一团。而素影也在骨衣动的那一刹那,转身就跑,利落躲到三人最初偷看的那堵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