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艺术节，他们班好像都没什么兴趣，没人主动提议做什么，反而是隔壁几个班级找上来，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搞一个。

自习课的时候，傅原问班上人的意见，大部分人觉得可行，几个班一起弄，省事许多。

于是，就这样，几个班级凑到了一起，具体的工作分配还需要开会讨论，所以放假的那天，几个班级的主要参与人都要留下来讨论。

住宿的人要去赶车，留下的都是走读，或者就住在学校周边的人。

姜禾没事做，就留下来看他们开会。

方知衡和傅原住一个地方，要等他，也就就下来了。

教室中间和讲台被他们占据，姜禾和方知衡只能找个角落坐下，看着一个一个人上讲台，提意见，然后再由底下的人拒收决断。

姜禾听了一耳朵，他们是谁也不服谁，争论不休。偏头看向旁边的方知衡，这么热闹的环境里，他老神在在地写着假期的作业。

姜禾瞥了一眼，是最后一节课，才发下来的化学试卷。

已经做完的，用夹子夹住，放在了旁边。

姜禾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一摞空白试卷，又看看了方知衡那一夹子已经写完的，想不明白他哪来的时间写完试卷。

姜禾拿过来，翻来看，“你的放假作业都写完了？”

方知衡抬头，翻了下正在写的试卷下面，下面还有一张英语的完成句子试卷。

“差不多，还有化学和英语。”这两科都很简单，完成句子和化学公式默写，很快就能完成。

姜禾问：“这卷子昨天才发下来的吧，你昨天就写完了？”

昨天可是还有昨天的作业，方知衡这是在自习课上完成了两天的作业量？

“昨天晚上不是考试嘛，我提前做完了，闲着没事就把放假的作业做了。”

姜禾：……

厉害！

她拿着方知衡已经做完的试卷，有些心动：“你的作业，能借我看看吗？”

方知衡有些犹豫，想了想没直接拒绝。反而问：“有不会做的题目吗？”

姜禾没点头也没摇头，她都还没开始做呢。

“遇到了，我能参考一下你的答案。”

方知衡：“现在有时间，就现在做吧，不会的我教你。”

姜禾看了看吵得热火朝天的那团人，心有些静不下来。

“太吵了。”

方知衡想了下，说：“那就先改错。”

从姜禾那堆作业里拿出改错本，里面夹着要重抄错题的试卷，一个星期累积下来，真不算少。

“改错不用动脑子。”

姜禾接过错题本，将本子里夹着的试卷拿出来，然后开始抄错题。

一张试卷抄完，又是另一张。所有错题抄完后，姜禾正是起劲的时候，拿过同科目的试卷写起来，有类似的题目，还翻来错题本看解题思路。

一张试卷做下来，姜禾也没再关注另一边的讨论结果如何了。

方知衡见她写完一科的作业，让她休息几分钟，再接着做另一科的作业。方知衡作业写完后，无事的时候便开始拿起她的笔记本，给她画重难点，还有她容易出错的知识点也重点标注上。

他们下午两点放的假，一个下午的时间，姜禾解决了英语，化学两科的作业，错题抄写也完成了。

此时不知道几点，整个学校除了高三没放假，高二高一的教学楼，很是安静，声音都能听见回响。

讨论艺术节的那群人早就解散，傅原的书包还留在教室里，人却没了踪影。

姜禾放下手中的黑色中性笔，左手揉着有些酸痛的右手，看着窗外。

她这个位置看不见要落山的太阳，却能看见被夕阳染红的云朵，还有余晖落在窗台上，洒在课桌上。

姜禾打开门，站在走廊上。

西边的云都成了红金橘黄色，颜色层次不一，却十分耀眼。

姜禾看了许久，感叹：“真漂亮。”

说完后，突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的一个笑话，语文没学好的人，遇到了美丽的景色，想半天也只能夸一句好看漂亮，学过的诗词是一句都想不出来。

方知衡收拾起东西，顺便将姜禾的也一起收拾了。他的作业都做完了，没什么要带的，将东西都放在课桌上，拿起傅原的书包。

提着傅原和姜禾的书包，方知衡走出教室，锁上教室门。

姜禾回过神来，拿过自己的书包。两人一左一右并肩走出教学楼。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姜禾这才发现方知衡背上的书包是属于傅原的，这才想起来问：“傅原呢？他去哪儿了？”

两人走到岔路口，直走一两百米就是篮球场，左转也是校门口。

方知衡看向篮球场的方向，听见篮球砸地的声音，说：“在篮球场。”

姜禾嗯了一声，以为方知衡要去篮球场等傅原一起回家。她直接左转走在五四大道上。

走了两三步，发现方知衡还在身旁，便问：“你不等傅原一起？”

方知衡摇头：“不用。”

两人走到门口，方知衡问姜禾：“明天要来学校做作业吗？”

姜禾：“你作业不是写完了吗？”

方知衡抿嘴，沉默着没说话。

姜禾也沉默着。

又往前走了几步路，姜禾开口：“什么时候？”

方知衡快步跟上，说：“八点半。”

八点半不算早，他们这学期都是五六点就起来了。这个点第一节课都快上完了。

姜禾点头。

第二天，姜禾在六点的时候醒过来，她又在床上躺了半小时。

起来后，姜禾开始洗漱。在楼下吃完早饭后，姜禾看时间充足，便洗了个头，然后开始打扫卫生，洗昨天换下来衣服。

等弄完后，姜禾再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八点半，头发还半干着，但已经没时间吹了。

提起书包，姜禾下楼。

楼下面馆门前，方知衡在等她。

姜禾跑过去：“你在等我？”

方知衡看见她披散的头发还是湿的，便说：“上去把头发吹干吧。湿着头发吹风，以后会头疼。”

姜禾摸了摸头发，将书包递给他，让他帮忙拿着。

“那你等我一下，我头发多，吹干要很久。”

方知衡：“没事，我等你。我去文具店一趟，你弄完了去那里找我。”

他指着不远处的文具店。

姜禾点头，然后上楼去吹头发。

等他们进学校，已经九点了。

姜禾拿出剩下的作业，按照自己的偏科程度，按照先易后难的方法，将最不会的语文和生物留在了最后，先做起数学再做物理。

数学和物理这两门是姜禾最擅长的，最起来很容易上头，一头扎进题目里，姜禾认真做着试卷。方知衡这期间，在预习后面的课程，他还从明月照那里拿了几张重点班的试卷来做。

姜禾做得很顺手，一直到最后一道大题才卡住。第二问的证明题，不论是正着推，还是反着推，姜禾都卡在了同一个位置，只需要证明一个等式，这道题就能解出来。

姜禾咬着笔头，在草稿纸上算了又算，始终算不明白。

方知衡在一旁看着，见她一直想不起用公式，很想提醒，还是忍住了。她总是记不住公式。

姜禾也是倔，硬生生将学过又忘了的公式自己给推导出来。看着写满一页的草稿纸，姜禾震惊，难道要将所有步骤写在答题卡上？那也没位置啊？

姜禾无措，条件反射般去看方知衡。她知道方知衡刚刚一直在看她解题。

方知衡从抽屉里找那本数学选修课本，翻了好几本才翻到。上面有关公式的推导过程，和姜禾推导出来的一模一样。

“还有这么一个公式？”姜禾捧着这本书，惊讶问道。

方知衡：“数学公式也挺多的，一两个不记得很正常。”

姜禾直接代入公式，口中说着：“这么多公式，哪是那么容易都记住。”

方知衡：“我刚刚在文具店里看到一本小册子，上面都有公式，数学物理化学都有，要不等下我们去看看。”

姜禾连忙点头：“嗯嗯。”

她听英语老师说过，一本小册子，覆盖了高中三年的英语单词，没想到还有其他科目的。

在文具店，方知衡接到傅原打来的电话。

十一点了，阿婆炖了一大锅汤，让傅原叫方知衡和明月照一起过去吃饭。

方知衡应声，傅原在电话里听见姜禾的声音，问：“我怎么听到姜禾的声音？你们在哪儿呢？”

姜禾已经选完，买了一本数学和物理公式的小册子，付了钱后，见方知衡在打电话，于是去一旁看笔和本子去了。

方知衡站在门口，见她一直没出来，边回傅原边等着姜禾。

“姜禾是不是也没吃饭？你叫上她呗，阿婆炖了一大锅，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方知衡：“我问问。”

方知衡问姜禾：“傅原让我们一起去他家里吃饭，你去吗？”

姜禾直接摇头。去别人家里吃饭，那多不好意思。而且，家里大人在，总是会觉得拘束。

傅原没听见她的声音，直接让方知衡将电话给姜禾，他自己和姜禾说。

姜禾接过电话：“喂？”

傅原：“姜禾，你和方知衡一起过来啊，我阿婆每次炖汤都会弄很多，你过来就当帮个忙。”

姜禾：“我就不去了……”

傅原打断她，直接说：“我等着你们啊。”

不等人回答，傅原直接挂了电话。

姜禾将电话还给方知衡，说：“我就不去了……”

方知衡接过电话，说：“去吧。”

姜禾还想拒绝，方知衡又说：“阿婆炖汤掌握不好量，怕傅原吃不饱，总是做很多，我们之前三个人，都得吃两顿。”

两人走出文具店，姜禾还是不好意思去别人家吃饭，最后还是方知衡一个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