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尽天牢]的消息,并让我尽快撤离葬天关,藏身苦境。
要彻底杀除阎王,需要魔罗天章,而魔罗天章在玄同身上,以他的功体来说,无法轻易取得。玄膑现下身处在局中,失了抽身事外的冷静,加上接踵而来的战事,让他无暇顾及太多,迟早会步入自我灭亡的结局。
留则生变。
千玉屑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不是真心为玄膑筹谋,只是顺势为之,从中取利。
嗯……
确实,现下森狱政斗走到尾声,我无须在此也能继续观看局势发展,再留也没有多大乐趣。
明明依旧能分析情势利害,但为何……我竟会心生犹豫。
这已非第一次,细看这些时日,我做出的事情,早已不同于我当初观戏时的心性。
难道我也开始变得心软了吗?
罢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安排好苦境的居处。
我选好住址后,飞信通知千玉屑。
会警告我思退路,他必定有所考虑,我这是提醒他有什么想要藏的,可以先借我的地方藏一藏无妨。
比如那名总跟随在他身边的小茶童。
我站在书架旁,挑选想要带走的书籍。
当我取出一本书,正在翻阅观看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步伐沉稳,风中吹来淡淡的麝香味。
咏归亭向来不允外人进入,除了名义上的另一个主人。
我维持着看书的动作转过身,正好望入一双深金色的瞳眸。
“大太子?”他有好一阵子都没来找我,今日怎么会……而且他的腿是怎么回事?恢复正常了?
我换上疑惑的表情迎上去,“今日怎么有空前来,而且大太子的……”
话还没说完,玄膑从身后揪出一个身背龟壳的矮小男性,“其他事先不论,让非非想为你诊脉。”
为何要忽然诊脉?
眼看着那名男性摇摇晃晃走上前来,不太确定他这么做的原因,我不慌不忙的收起书,将其塞回书架,“怀袖并未觉得有哪里不适。”
“无须瞒吾,吾已知晓黑后对你做了什么。”玄膑三言两语说清楚今日所来何事,指着在我面前等待诊脉的非非想说:“非非想乃森狱御医,医术超凡,能解你之症。”
原来是这样。
听闻黑后落败的事情,我竟不知她竟然连这件事都告诉了玄膑。
看玄膑神色,黑后说的似乎不多,否则他不会特意找人来替我看病。
好在我虽然没有服下黑后给我的毒药,却知晓药物大抵的效果,想要模仿出来类似的效果并不难。
我伸出手,让非非想看脉。
他细细一按,连连摇头:“麻烦,十分麻烦。这种脉象,她所中之毒非出自森狱。”
玄膑闻言,长眉蹙起,声音带出一丝不悦:“吾不想听你推托之词,若不能解开怀袖身中之毒,吾留你何用?”
“大太子何必为难非非想大人。”我收回手,轻声劝玄膑一句,朝非非想露出笑容:“请非非想大人莫要挂心,大太子只是心急,故而一时失言。”
“无妨无妨。”非非想不是第一次被太子们威胁,早就习惯,他从袖中掏出一瓶药丸递给我:“你之症吾会想办法解开,这药你每隔十日,亥时服下一颗,可以缓解你身上之毒。”
“多谢。”我接过药,想着森狱药方+1。
玄膑见天色还未到服药之时,一时没让我服下试试效果,对非非想说:“今日有劳非非想大人,怀袖之事,劳你帮忙。”
“吾会。”非非想说完看我们两个还需要相处空间,顿时不留下作大灯泡,先行离开。
待他身影彻底消失在咏归亭外,我才回头,对玄膑说:“怀袖又让大太子为我分心了。”
“你是吾的女人,自要挂心。”他张开手,示意我靠过去。
我走上前,缓缓贴向他胸口:“大太子答应怀袖,若此毒无解,便从此忘了我,好吗?”
考虑考虑,我觉得毒发身亡这个结局很不错,适合我死遁。
“吾不会让此事发生。”玄膑的手指深入我的头发之中,一点点向下抚摸,动作温柔的收紧力道:“吾已登上森狱最高处,吾身边的位置,为你而留。”
我:……倒也不必。
森狱王后什么的,不太适合我这种不安于室的性子。
我张张嘴,不知怎么回答他这突如其来的入职邀请。
过了好一会,我才在他停下动作的瞬息,柔和而诚恳地开口:“怀袖并不在乎那个位置,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平安,安分,好好做自己的森狱之王,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尤其是打算娶我这种恐怖的事情!
玄膑低笑了一声,又摸了摸我的头发。
“会的。”他笃定地回答我:“待吾杀掉阎王,这世间将不会有什么能成为吾的阻碍。”
我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唇。
这话可不兴说啊大人,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立旗吗?
“大太子难得来见怀袖,不要说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好吗?”我露出轻微的腼腆之意,脉脉含情地看着他:“怀袖这些时日很想大太子。”
千方百计都是在想要怎么在不被追杀的前提下逃离你身边。
玄膑凝视着我,冷锐的眼神逐渐柔和,“吾今日无事,恰可听你是如何思念吾。”
真要说吗?人家只是随口一句而已啦!
这个时候怎么办?
还是选择耍赖吧。
我踮起脚尖,在他不避不让的暗示下,抬首轻轻吻向他的唇。
6.
苦境的居处已经准备好了,我看过,对风景摆设都非常满意。
万事俱备,只差跑路。
我在葬天关内抚琴思考,忽感无歇巨震频起,大地动荡空前,一道嚣狂沉笑穿越空间,直袭四方。
震动中,书籍散落一地,我十指按弦,稳住身体。
怎么回事?
这个声音,难道是阎王?
速观。
我心思一动,玄震出现葬天关附近高峰之上。
阎王和玄膑在另一处高峰上对峙,暗中,千玉屑和卜相机关正窥视发展。
不似之前的装扮,阎王威势,连远在葬天关之内的我都能察觉分毫,我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归森狱,是在等待恢复往日巅峰功体的时机。至如今,才正是他重掌森狱权势的时刻。
而在他霸业之前第一个要铲除的对象,除了玄膑没有第二人选。
子杀父,父诛子的人伦悲剧,作为阎王征伐苦境的第一战,果真不愧‘阎王’之名。
高手过招,片刻之差,就会落入下风。
何况阎王多年谋算,心计谋略皆是不凡,没有必然的把握,他怎会选择此时出现。
玄膑还是漏算了阎王的深沉。
千玉屑见胜败已分,转身离开葬天关,走之前,视线不着痕迹地往玄震方向扫了一眼。
就在阎王掌心落下刹那,万千箭光朝阎王身前落下,拦住他无情攻势,为屈膝在地的玄膑挣来一瞬逃跑之机。
与此同时,一道峭寒剑光,凝住四周火焰。两道身影穿冰破焰而来,剑光并掌气,凌厉杀向阎王。
见机不可失,玄震身影冲向场中玄膑身体,想带人逃跑。
“哼,你果然出现!”阎王毫不意外,忙中向玄震后背发出一掌,被无边细雨挡下。
“离开!”凝雨封锁玄震穴道,强行带人退离战火中心。
喂!
我在房中狠狠拍琴,零落杂响,扰乱人心。
败犬衣!
算了,指望不上千玉屑帮忙,他和玄膑不是同一立场的人,还不如我亲身上阵。就算来不及,好歹也能保住他的尸身。
我起身匆匆往外,刚走到院子的时候,迎头撞上玄膑。
……
诈尸吗?玄膑人在这里,那刚才和阎王交手的是谁?
我一时愕然,来不及问怎么回事,便被他抓在手中。
“跟吾离开。”
等等!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