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恭俭良觉得自己是个好雄父。
“我怎么忍心把刺棱一个人丢在家里呢!”他振振有词,侃侃而谈,不忘从刺棱的零食碗里抓一把薯角塞到自己嘴里,吧唧吧唧吃干净,再抓一把,“刺棱还没有吃晚饭,作业也不会做……”
洛纳警雌粗暴打断,道:“这就是你把幼崽带到会所来的原因吗?”
恭俭良反问:“不然呢?”
“我们今天是来工作的。”
“我知道啊。”恭俭良持续性顶嘴,“扫黄而已。”
说不准,这会所里的玩法还不如家里花。恭俭良参考下自己长子和次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对老三充满信心——区区扫黄,还能比禅元在家里弄得更过分吗?
刺棱抱着自己越发稀少的零食碗,腮帮子鼓成两个小包。他含糊不清道:“唔。雄雄。”
雌雌说了,放学后,就要跟着雄雄走。不可以乱跑。
小刺棱心思又完全不在作业上,一会儿瞧着雄父要出包厢,小短腿伸直抱着零食就追上来。可他没走几步就被大长腿警雌们揪住,塞回到作业面前。
幼崽着急得嗷嗷叫,“雄雄。雄雄。”
恭俭良忙着去扫黄呢。他作为本次任务的诱饵,务必要将所有涩涩变态一口气弄死。幼崽?没事。雌虫幼崽很好养活的,只要不走丢,恭俭良完全有信心养好刺棱。
“举起手来!”恭俭良一马当先踹开大门,精准从脏兮兮的打码人群中揪出几个连体雌虫、雄虫。
他精准捕捉的技术简直令在场所有警雌都大开眼界。
没有20年扫黄经验,都没办法从这么多人中找出还插着、被插的、两边都忙着的人。
恭俭良感觉自己20年的婚姻生涯终于产生了点正向反馈。
他快活不已,已经预期到自己的业绩蹭蹭蹭上涨,下一秒荣获“犯罪克星”称呼。
然而,另一边。
会所里喝得浑浑噩噩的几个雌虫打着哈欠,决定开个包厢约个炮。“听说这里提供雄主服务,是真的吗?”
“嘿嘿,这种事情,不好说不好说。”
为首的一人已经有些醉熏了,却还是下好了单,推开门,“不好说什么,这地方就是来玩得——额?”
五光十色的包厢灯光下,单独亮着一盏幼崽学习护眼灯。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趴在作业本上,听闻开门声好奇地转过头来,大眼睛水润润开过来。
几个酒醉雌虫:!
“我靠。”为首一人酒都吓醒了,“什么童车啊!”
刺棱不懂。刺棱不理解。
但他是个好孩子,从茶几上抽了几张餐巾纸,递给奇怪的叔叔们,“叔叔。”刺棱指了指鼻子下方,好奇道:“擦擦。”
【37】
刺棱并不觉得流鼻血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这些天跟着雄父到处瞎晃悠,幼崽已经看见无数面对雄父自动流鼻血或被雄父揍到流鼻血的雌虫叔叔了。
呀。我果然是最像雄父的崽崽。
小刺棱还有闲工夫自夸自卖,他看着面前几个雌虫叔叔胡乱擦着鼻血,团团将自己围住,一点都不害怕。
“小宝贝。”
“不是小宝贝。”刺棱严肃纠正道:“宝贝是雄父。刺棱就是刺棱。”
家里,雌父可认真对自己说过,“宝贝”是专属于雄父的称呼。他和两个哥哥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打扰雌父雄父交流感情锻炼身体。
“好好好。刺棱宝贝。”
“不是刺棱宝贝。”刺棱不得不继续纠正醉醺醺的成年雌虫,“是刺棱。”
“好吧。刺棱。”雌虫们蠢蠢欲动,询问道:“你雄父是几号?嗯?怎么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呢。”
刺棱想不起来雄父的警号,如实道:“雄父和叔叔们出去了。”
几个雌虫一顿激动。果然崽雄父就是会所里的雄虫。要知道,来这里找乐子的雌虫雄虫,一部分是互相玩,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一起玩不可描述的事情。
既然都是玩,谁不喜欢找漂亮的呢?
众人盯着面前崽子漂亮的脸蛋,哈喇子都掉下来了。
“不走了不走了。我们就在这里等。”
“童车太无耻了,不过成年还是可以商量下的。”
“我决定了。管他是什么黑户雄虫,还是什么走婚雄虫。这崽的雌父,我当定了!”
“我先,我先。”
“放屁,钱我付的。我先。”
几个人越说越激动,勇者甚至跑去教刺棱写作业,未遂,随后选择直观又简朴的讨好方式:给小孩买买买!
于是。
当恭俭良满载而归,推开门的一刹那,房间里倒吸凉气的声音直击他的耳膜。
埋在冰淇淋、奶酪、布丁、水果和各种高档零食里的小刺棱,以及围坐在孩子周围的几个醉醺醺的色鬼皆是目不转睛盯着恭俭良的脸。
“雄雄。”
“美人。”
恭俭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掏出手铐娴熟地给每一个“客人”铐上,接着一人一拳磅磅打得鼻青脸肿,拽着头发全部丢到门口。
“等等。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啊哈?”
走廊里,无数没有穿衣服的雌虫雄虫扭头看过来,目光充斥羡慕。
这几个家伙,居然还能穿着衣服。
真好。
【38】
扫黄并不难,难得是在后续的审讯里,把一堆色鬼按需分类:钱色交易、权色交易,以及纯粹靠感情交流的海王们。
“警官,我真的没有强迫雄虫。我和他是情投意合,我们昨天就认识了……”
“这就是你在会所舞池里,和十五个雌虫轮流睡一个雄虫的理由吗?”纳洛警雌无论听多少次还是觉得很离谱,“雄虫已经招了。他说你们穷得只能拼单。”
恭俭良在边上吃小面包。
“警官,我只是喝多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在做什么。”
“你当时把一整瓶酒塞到前面雌虫的□□里。还塞进去一半。”纳洛警雌继续吐槽,“简直离谱。恭俭良。”
恭俭良继续塞小面包。
纳洛警雌道:“你说说,你怎么能把最变态的都抓出来?”
恭俭良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反问道:“变态吗?”
纳洛警雌:“……当我没说。现在你过来审讯。我做笔记。你别吃了。给我把笔记都补上!这都是你抓的人。”
恭俭良点头,然而等他坐上审讯官的位置上,整个审讯画风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雄虫阁下。我发誓,我只是一时走入了歧途。我之前从没有进入会所,我也根本没有和其他雄虫发生实质性关系。我的身心都纯粹无比,等待献给我未来的雄主。”
恭俭良翻了翻记录。
嗯。没有刑事犯罪,就是因扫黄在会所里被抓了七八次。本次抓捕过程中,还有人清晰拍摄了他下半身被塞满的不雅照片。
“雄虫阁下,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是被人诱骗到这里的。在这之前,我从没有踏入过这种肮脏的地方。都是因为我的继雌父心狠手辣要得到我的资产,他要坏我的名声啊。”
恭俭良翻了翻记录,安慰道:“没关系。你继雌父就在隔壁。”
就在隔壁的审讯室里,交代为什么会和自己的雄虫继子一起在会所发生不雅关系。
“雄虫阁下。我是被冤枉。我一开始是为了解救那些可怜的雄虫阁下。天啊,我每个月都回去雄虫协会做义工。我格外的心疼那些因为历史问题,没有得到户口的可怜雄虫。”
恭俭良翻了翻记录,“你说的心疼是点他们的单吗?”
射一次居然这么赚,果然和费鲁利说得一样,雌虫为了爽一次什么代价都付的出来。
哼。
不知廉耻的色雌虫怎么这么多?
恭俭良抓紧多看了好几眼,便觉得没意思:这群人花样还是太单一了,加在一起还没有禅元一个人丰富。
雄虫伸个懒腰,开始想念自己的涩涩雌君。
禅元最近是不是找死?怎么还不回家?
【39】
恭俭良的找死雌君,正在战争边缘疯狂屠杀。
字面意义上的屠杀,别人对寄生体都是谨慎小心,唯恐让队伍沾上什么脏东西。禅元对寄生体则是冲进去剁掉几个脑袋,和蔼评价,“手感不错。”
同行的老人心悸评价:有种阿莱席德亚的既视感。
禅元并不觉得自己和那种晦气人物有什么相似。他才不会叛国呢!他有漂亮雄主,有幼崽,家庭美满,生活和谐,疯了才投敌去寄生体那边?
再说了……一群高数都不会算的精神体,彻底贯彻了物理上的没有脑子。
不过禅元也不得不承认,寄生体真的很难缠。饶是他以摧枯拉朽之力清理了自己这片战线,还是被上级调动去了隔壁,一顿操作后好不容易退下来,审核、清洗、审核一个半月都过去了。
他每天看着恭俭良的消费清单,都能脑补出漂亮大笨蛋带漂亮小笨蛋的糟糕生活了。
呜呜呜,我的漂亮雄主。
呜呜呜,我三个孩子中最漂亮的崽。
禅元只能祈祷一下,刺棱和他两个哥哥一样照顾雄……算了。还是换个人吧。祈祷一下恭俭良能看在刺棱可爱分的份上,对崽宽容厚待一点,不要带小孩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可惜,这点希望在他回家的那一刻碎得稀巴烂。
“恭、俭、良。”禅元精准抓住乌泱泱人群中的雄主和崽,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警察吗?”
恭俭良挺起胸膛,自豪道:“对啊。”
两人背后,灯红酒绿,地下产业的招牌糜烂不雅。
禅元简直不敢想,有多少雌虫用淫.秽不堪的目光揣测恭俭良,想做他对恭俭良做过的那些肮脏事情!
“雌雌。”小刺棱倒也很开心,看见禅元叼着奶酪糕,含含糊糊打招呼。
哦。对。
还有他的漂亮崽。
“你当警察当到会所来了?”
恭俭良哼哼两声,娴熟地踩一脚禅元,反驳道:“扫黄呢。”
【40】
禅元对恭俭良当下的工作十分不满意。
这种不满意,在他围观了恭俭良的审讯,以及那些戴着手铐还不忘甜言蜜语的雌虫追求者们后,达到了巅峰。
真该死啊。禅元目睹恭俭良一巴掌把追求者扇在地上的样子,强行按压下心里的变态想法:为什么不能和远征军上一样,无事就把雄虫藏在房间里,出任务就栓在身边。
恭俭良还打别的雌虫嘤。
禅元用刺棱的衣服擦擦眼泪,得到刺棱崽子的强烈抗议。
“脏脏。”
“不脏。”禅元拭泪,转移话题,“给雌雌亲亲。”
瞬间,禅元的泪痕进行了物理转移。小刺棱被亲生雌父拿来又亲又擦,整个人脏兮兮,不开心跑到恭俭良怀里笨拙地告状,“雄雄。雌雌,擦擦我啊啊啊啊。”
不开心的雌虫幼崽学着雄父和几个哥哥的样子开始大叫。
他的情绪表达都是和家里人学的;恭俭良什么样子,刺棱就什么样子;前段时间,支棱在恭俭良的强迫下回来辅导下弟弟的作业,连带着刺棱跟着哥哥学了一通癫狂大叫。
恭俭良对此表示:“好的不学。”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整理大一堆乱七八糟的审讯内容,推到禅元面前。
禅元:“……干嘛?”
恭俭良道:“写报告。”
禅元:?
可怜的军部新秀,刚刚在战争前线立下赫赫战功的战神,被自己的雄虫扣押在警局里,拿着一只笔兢兢业业整理乱七八糟的“扫黄审讯单”。
办公区,时不时能够听到禅元惊天的咆哮。
“他们居然敢对你说这种话……不准去扫黄了。哪里有让雄虫去干这种事情的!!我一定要向雄虫协会举报——”
恭俭良铁拳制裁,狡辩道:“抓一个都是业绩!”
马上要过节了,全局都在冲业绩呢。过两天,恭俭良还要被交警部门调去刷业绩呢。
这段时间,他在警局可受欢迎呢。
恭俭良绝对不会让禅元成为自己事业的绊脚石。
哪怕禅元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