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涵一把扯来斗篷，对着趴在地上的少年道：“霉孩子，你家长没有教你不要随便乱扯别人的东西吗？！！！”
“前……前辈……呜……我大哥死了……”
楚追风趴在张子涵裤角下，不由自主呜呜哭泣，又想要制止眼泪流出，他用袖子擦脸，从地上爬起来，站着面对张子涵。
张子涵站在楼顶，头上腐蚀兽撞击防护罩，脚下少年哭泣，末世降临也不过如此吧？
面对眼前少年，张子涵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手环先行震动，张子涵打开光屏，是莫子皓的视频通话，点击接通。
“张子涵，你受伤了没有？现在在哪里？”莫子皓焦虑的面孔出现在半空中。
“没事，在斗兽场附近的大楼上，你通知朝阳军团或北方军团了吗？”张子涵问道。
“通知了，这次袭击遍布帝国，两大军团的力量主要去支援大城市了，我们这小城镇不知何时才能等到救援！”莫子皓的语速非常快：
“城市防护罩轮换能坚持三小时，城市M城警卫队警卫长刚才死在了在斗兽场抓捕内逆反人员，两名副警卫长一个重伤一个不见踪影！”
张子涵瞅了眼莫子皓说话的背景，从政府大楼往里走，人员嘈杂，张子涵将飞行器丢给楚追风，道了句“随我来”，将飞行胸针悬浮力调到最大，朝着莫子皓的位置飞跃去。
“你对我说这些，是想要我做什么？”张子涵边跑边问。
“我想请你领M城警卫队守卫城镇的安全。”
莫子皓说着，旁边下属对他汇报“长官，民众恐慌，正朝着城镇防空洞挤去，已经造成人员伤亡！”
“安抚民众，告诉他们，防护罩还能坚持，警卫队会保护民众的安全，军团支援马上来到！！！”莫子皓道。
“是！”下属道。
张子涵听着，听得出情况不好。
“张子涵！这事算我求你！求求你，这座城市现在应对腐蚀兽最有经验的就是你！张……”莫子皓说着，又有下属来汇报道：
“长官，那些逆反人员在那里闹，朝着政府大楼这边来了！”
“告诉那群人再闹就推出去喂腐蚀兽！”
莫子皓说完，又转头看向屏幕中的张子涵“张子涵！”
“我到了。”话落，关闭视频。
借助窗户围栏缓冲下楼，抵达政府大楼门口，张子涵一降落，就在这里见到了之前在道观见过的岐山道长，道长长须飘飘，没有一点慌乱的迹象。
“岐山道长”
张子涵打个招呼，风一样带着楚追风步入政府大楼，岐山道长也跟着进来。
莫子皓出来将几人领进会议室，进入会议室，大屏幕挂在墙上，显示整个M城情况，会议室内繁忙的没人注意到长官来了。
张子涵看着屏幕上防护罩使用情况，消耗迅速，可能连三个小时都坚持不到。
“张子涵……”莫子皓看向张子涵。
张子涵抬手指着屏幕“城市南面的那个化工厂里是什么物质？”
“硝酸铵，M城的经济支柱是烟花制造。”莫子皓道：
“你是想炸掉化工厂，吸引走腐蚀兽？”
“是的，腐蚀兽容易被动静吸引，城市的防空洞分布在哪里？”张子涵问道。
“斗兽场旁边，三个防空洞，能够容纳整座城市的人口，我正派人指引民众前往防空洞躲避。”莫子皓道：
“警卫队已损失十人，还剩百人，手上拿着的都是二级武器。”
“分十人给……”
张子涵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几人的尖叫，随之而来的是死寂，张子涵和莫子皓转身走向大厅，只见之前在斗兽场杀人的大汉带人冲进大厅，当上躺着一个人，满地的血，楚追风挡住了他的攻击。
“小畜生，原来是……”
大汉的声音还在大厅内回荡，陡然，红光闪过，滚烫的鲜血溅到白墙上，绘出美丽的画作。
一剑封喉！
“你……你是……”
大汉身后之人指着张子涵，墙上壁画特点鲜明，大厅内不少人认出了这名手握光剑之人是谁。
剑过无痕，血溅留花
声名赫赫的鬼面女神张子涵
这一路来M城，她走到哪救到哪，同样，她走到哪，哪里就有血光。
有人奉之为神，但更多人骂她为鬼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莫子皓先开口道：“看什么，抓起来！再跑了这警卫队你们也不用呆了！！”
话落，一名工作人员慌慌张张跑来门口“长官，一部分民众挤到政府大楼来了！还在向着城外跑，说要离开M城！”
张子涵和莫子皓对视一眼，M城情况刻不容缓，莫子皓对着身边的属下道：“把我办公室的那坛酒拿来，再去食堂拿两个瓷碗，要快！”
下属去拿酒，莫子皓对张子涵笑，笑容中带着挑衅的眼神：“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比一场啊——？说吧，怎么比？”张子涵同样挑衅看着莫子皓。
“你调配警卫队，我管理民众，一直到军团支援来到，谁活着谁赢！”莫子皓道。
“好，再加上一条，谁输了谁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拜对方为义父义母，莫子皓，你敢不敢接！”张子涵道。
此言一出，让莫子皓手中接酒的碗差点摔到地上“义母，好义母就义母，你踏马的别跪下来叫我义父！”
“我踏马怎么可能拜你为义父！”张子涵也拿过碗，和莫子皓一同走到门口，面对对心思动摇的众人。
“我，张子涵，誓死守护城池。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我，莫子皓，誓与城内民众同在。人在，我在！人亡，我亡！！”
饮酒，碗向下，摔碗！！！
陶瓷碗破碎的响声响彻这片天地，岐山道长看着两名青年当众摔碗为誓，各自带人离开。
“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了。”
M城位于帝国北部，传闻经过M城，再翻越几座山就是草原了，张子涵想去草原跑马，天高地阔，任她飞翔，只是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
带着腐蚀兽飞过化工厂，警卫员分散躲避，几点火星抛入厂内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火光冲天起，好似太阳“喷火”，大地也跟着轰鸣抖三抖，已经飞到建筑后躲避的张子涵被掀起老远，差点撞墙。
主城区也受影响，防空洞震动，民众惊慌，防空洞外的莫子皓更是与墙来了个亲密接触，还被砸了头。
从坑里狼狈爬起，撑着地面缓和很久，张子涵回神，站起来，搭上飞行器飞回主城区继续战斗。
从黑夜到白天，从白天到黑夜，腐蚀兽一直存在，只是多少的不同，见此景，张子涵知道，人类与腐蚀兽的战争已经来到下一阶段，从此世间路会更为难走。
晨曦再临，警卫将腐蚀兽引到一方天空聚集，张子涵将身上仅存的两个光弹抛向腐蚀兽，举枪
“砰砰砰！”
三枪连发，光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撕碎这群怪物，张子涵也被威力冲击得被扔到了高楼顶部。
擦过嘴里涌出的热流，不清楚是什么味道，她坐起，腹部剧痛，又趴下。
“张前辈，张前辈，您还好吗？！！支援来了，支援来了！”
楚追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吵得张子涵脑瓜子疼，她转头，无数架战机轰鸣飞来，飞过他们所在的这栋高楼，二人衣服随风摆动。
“张前辈！！！”楚追风呼喊。
“霉孩子，好了，别叫了！”张子涵撑地站起，看向远方。
下午，涂好药，系好绷带，拿上医疗物资，打算离开M城，开门，见一个人在门口打转转。
洗梳干净，露出本来的样貌，少年剑眉星目，身穿劲服，脚踩皮靴，光枪随身，手持光剑，好一名生机勃勃的少年！
见门打开，楚追风一下子走过来，大声说道：“张前辈，我是楚追风，张前辈，我想和您一起闯荡帝国！！！”
声音一出，周围一片人都将目光投向这里，张子涵抽嘴道：
“霉孩子，你多大了，就要和我闯荡帝国，你书读完了吗？上过帝国军校吗？”
“额……这个……这个……”字字击中要害，楚追风抓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霉孩子，闯荡帝国，你当现在是古代，闯荡天下是一种生存的方式？现在已经进入与外星物种对战的年代，你如果不去学习先进的知识，只是在帝国到处流浪，你哪里来的未来？”
张子涵对着楚追风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楚追风低头，抿嘴。
见楚追风这幅羞愧的模样，张子涵放缓语气道：“将你大哥埋葬了吗？”
“埋葬了。”楚追风声音低落。
“找所学校，挂个名字，去考帝国十二所军校，毕业了，如果说还要随我闯荡帝国，你再来找我，我身边永远有你一席之地。”张子涵道。
“挂个学校可以挂在M城，要备考帝国十二所军校，建议上帝都，那里资源最为丰富，只是不知道去得了吗。”
莫子皓从远处走来，他今天还是穿着那身代表身份的玄色服装，经历此遭，玄服着身，更显长官风度。
“这事我找人给他办了，挂学校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张子涵道。
“少年俊才，就是通知一身的事情，举手之劳。”莫子皓举手邀请道：“走之前有时间和我这个老朋友聊聊吗？”
“行啊，请！”张子涵道。
二人漫步M城街道，M城安居乐业之景不再，街上尽是痛苦跪地的民众。
“我的家，我辛辛苦苦买来的房子！”
“老娘啊，呜呜呜呜……”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两人默不作声，走向M城道观，上山，发现这座道观也被毁了一半，千年道场倾覆。
两人找块石头坐下，俯瞰整座城市，战机徘徊，大厦倒塌。
“张子涵，我记得你小时候总喜欢穿彩色的，怎么现在开始穿一身白了？我昨天见你站在楼顶……不像活人，准确说是……鬼、神降临，这不利于你往后在外行走。”莫子皓率先开口。
“为了送葬，也为了服丧。”张子涵看起来是在随口解释：“我还没问你，怎么没看到宋雅婷？”
“我和她分了，她随家人离开了帝国，说有缘再见。”莫子皓语气消沉。
“唉，看样子我这媒人的红包是要不成了。”张子涵道。
“还想要红包，想得美。”被撬出消极的情绪，莫子皓拿出手环，递给张子涵“随礼不用给了，你收回去吧。”
“不用了，有一半是我从朝阳叶家薅来的，我就出了那么一点点”张子涵抬手，做出撮钱的手势
“我还没问你，你靠了哪方势力？”
“温家，但是闹矛盾了，也不知还能靠多久。”莫子皓收起看着手上的手环
“还是要有自己的势力，不然就是蝼蚁，任人践踏！”
“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心之所向，手无权势，只靠我一人，真的实现得了？”张子涵看着城中建筑，转头看向莫子皓，伸手放在两人中将：
“为了帝国，为了民众，不如我们来比一场，看谁能在这乱世活下来，谁又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莫子皓低头看向张子涵放在两人中间的手，久久无话，张子涵看了奇怪“怎么了？”
“一生的事情，肯定要犹豫啊！”冷不丁的，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子涵转身，是岐山道长。
“岐山道长，哪哪都有您呐！”张子涵向前“道长，道观塌了，重建计划订好了吗？”
“道观塌了，这可能就是天命吧，我打算离开这里，继续云游四方。” 岐山道长抚摸自己的白须，呵呵笑。
“天命？”张子涵冷笑
“哪来的天命！！！城毁可以再建！！楼塌可以再起！人没了，那才是真的没了。”
本是反驳，不知想到了什么，说道最后，张子涵反而沉寂了。
“人怎么会没了？命由人算，非由天定！！！”
原本沉默站在石头后的莫子皓猛地绕过石头，走了过来，先是盯着这位道长，后又看向张子涵，伸手
“来，我们击掌为约，看谁活得长，谁又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