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尼是给你的，陆子扬。”

陈钦离指了指那杯颜色清澈的酒，陆子扬酒量不错，这样一杯基本是纯酒兑的鸡尾酒，他可以一次喝五杯不醉。

他过来的时机很好，那个学长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陆子扬和权斯灼在聊些没意义的东西，见他端着酒盘过来，陆子扬还有些诧异：“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还会给我送东西?对了，苏筠呢?他不是找你去了吗?”

他接过来酒杯，一边喝一边问道。

“我不知道。”陈钦离垂着眼眸。“可能他突然不想找我了吧。”

“……”陆子扬没再问什么，他边抿着酒，边看向另一杯。

“这是给我的吗?还是说，是给你自己调的?”权斯灼虽然问是这么问了，但却从善如流地伸手过来，他很少喝这种调制酒，抿了一口就被并不浓郁的酒香和番茄汁的酸味弄得啧了一声。

“不喜欢?”陈钦离眯了眯眼，其实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小说里写了权斯灼虽然对食物没有特别偏好，但对于甜口的东西更有好感。

他以为权斯灼喝一口也就算了，没想到对方眯了眯眼，说了句“还好”，便将酒一口饮尽——不过那根芹菜倒是没动，完完好好地插在空掉的杯子里。

“……你费心带过来的，我当然得喝。”

权斯灼在吞下去那一大口之后，又用力咽了几下，像是酒液黏住了他的嗓子，他这样弄得陆子扬笑着骂了句脏话，但权斯灼眉头都没蹙一下，不得不说，他今天这身装束蛮好看——比之前穿西装的模样更松散自然。

陈钦离觉得他好看，但更觉得他好笑。

怎么还装得跟真的一样?他真的有点佩服权斯灼的毅力了，要不是早知道他是个多恶劣的人，陈钦离还真觉得，对方这种喜欢上一个人的纯情男大伪装很不错了。

他在心底小小感慨了一下，而后又自然地跟两人聊了几句，不过，陆子扬显然心不在焉，或者说……不太舒服?陈钦离也判断不出来，他想，或许是因为苏筠的缘故。

“你可以去找找苏筠。”陈钦离说。“他不会走太远，应该还在附近。”

陆子扬顿了顿，而后冷着脸说道：“你在这等着，等我回来。”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陈钦离皱了皱眉。“这里太吵了。”

“你听我的。”

下达完命令，陆子扬便直接离开了，陈钦离看了看他红色的，凌厉的发尾，对方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看起来真的很急。

陈钦离才看了几秒，肩膀就被权斯灼搭了上来。

“他走了。”权斯灼唇齿间还有点酒精的味道。“我送你回去吧?我的车就在楼下。”

陈钦离犹豫了几秒，心中莫名的情绪，让他对着权斯灼答应了下来，反正他也不喜欢这个地方，至于陆子扬刚刚说的话……开玩笑，他什么时候听过?

两人一起下了电梯，一路到b2楼，权斯灼的车停在一众车里也格外显眼，张扬改涂装的黑红色超跑……好吧，陈钦离怀疑这家伙就是故意的，谁会开这种车参加社交聚会?

但他也懒得提什么，说了陆子扬家的地址便上了车，他原本想坐后座的，可惜刚碰上门把，就被权斯灼拉了回来。

“坐副驾驶吧，咱们还能聊聊。”权斯灼笑着说。

陈钦离自然也不好拒绝。

“要不要开敞篷?”上车以后，权斯灼又问道。

“不用。”

陈钦离随口答道。

他更希望权斯灼好好开车，什么都不要和他聊，但对方却一直执着于跟他搭话，开车的同时聊天对权斯灼来说一点都不难，反倒是陈钦离，时常被一些问题问得大脑一片空白。

陈钦离一旦让他闭嘴，对方就会说类似于“因为喜欢才想多说话”这种理由，权斯灼话说的漂亮又顺耳，一会说他今天穿着很有品位，一会又说他端酒过来的模样帅气极了，让人根本不好挑刺。

被反将一军的陈钦离索性把眼睛闭上了。

就这么安静了约莫几分钟，陈钦离甚至快要睡着，权斯灼才又开口道：“到酒店了，下车。”

陈钦离猛地睁开双眼。

他不爱出门，对c市的路线没有多了解，这会才发现被权斯灼带到了一个装潢华丽的星级酒店，陈钦离大脑放空了一瞬，而后他开口了：“你什么意思?”

“嗯?”权斯灼看上去比他更疑惑。“你给我下药，不是想做这种事吗?”

“……?”

“那杯酒里，你放了东西吧。”权斯灼笑眯眯地靠了过来，他的瞳孔里散发着寒意，不像他的语气一样柔软。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用药……这次看在你自己来解决的份上，我原谅你。”

“酒不是我调的——”陈钦离反应很快地解释道。“我没想给誰下药，如果真的要给你下，我不会选这么难喝的酒。”

权斯灼稍微想想便也明白了，但他现在不想听解释：“我忍不住——一秒钟都不想忍。”

“……我马上给你联系omega。”陈钦离也被这一遭打得措手不及。

他之前也尝试过改变重要剧情，但都以失败告终，至于这次，因为托盘从始至终没有离过手，陈钦离只能怀疑那个调酒师，又或者，那个beta一开始就把药下载了大瓶的伏特加里……无论如何，剧情就是自动修正了。

对了，陆子扬那边——陈钦离突然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只响了两声对面便接起了，而后，陆子扬桀骜的声线响起：“干嘛?”

“你找到苏筠了吗?”陈钦离问道。

“还没有。”

“你现在有没有事?”陈钦离又问到。

这在陆子扬听来，简直就是没事找事的一通电话，他有些恼火了，笑着对陈钦离骂了一句“神经，我能有什么事?”

“等会，我好像看到苏筠了，挂了！”

电话那边一阵嘈杂，在说完这句话后，陆子扬便不再等陈钦离的答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

“你真是条好狗啊，陈钦离，现在还想着关心陆子扬的安危?”权斯灼阴阳怪气地说道。“不是要给我找omega吗?”

在打电话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把车开进了酒店的地下车库，周围昏暗且安静，连带着权斯灼那张阴影里的脸，都显得有些怪异。

“也别找了，你陪我睡一次。”权斯灼呼吸都有些重了，当然，从外表上看，权少爷也就是面色发红而已，他的意识还算正常。“之后我会找下药人——当然，我不会白睡你，你就当帮帮忙。”

“我不会陪你睡觉，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叫人。”陈钦离皱了皱眉，再次强调道。“而且，我没有信息素，不能有效抚慰……”

“你是不是非要逼我来硬的?”

见他还在拒绝，好话说尽的权斯灼那张俊美的脸一下沉了下去，他伸出手掌，一下就扼住了陈钦离的脖子，原本还觉得，对方同意上他的车，那认错态度还算诚恳，他可以原谅一下……谁成想对方不仅没下药，甚至在这种时候想到的还是陆子扬。

陆子扬那个蠢货有什么好的?

alpha的好胜心伴随着激烈的药性一并冲上脑子，权斯灼只觉得现在像是有几十只蚊子围绕在蚊帐旁边一样令人烦闷——即使这些蚊子没法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所幸，他能很轻易地治住陈钦离，对方身材高大健硕，但再怎么强硬，也只是个beta罢了。

虽然无法用信息素安抚他的焦躁，但没关系，权斯灼想——beta有beta的好，耐操，结实，看起来不太容易被玩坏。

他没有真正碰过omega或者其他beta，但他在以前闻到过许多omega的信息素——虽然只有苏筠这个血统足够强悍的omega信息素，能够稍微撼动他。

不过，权斯灼觉得那更像是一种假性契合，他的腺体催促着他去标记甜美的s级omega，心脏却仍旧抗拒且空虚。

而现在，面对身下不断挣扎，大口喘气的beta，他却觉得满足。

“你羡慕吗?陈钦离，苏筠未来很可能会成为当家主母，陆子扬现在也在带着他出席各种酒会……这种场合，连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你，都只能站着旁边当一个不比服务生高贵多少的小角色。”

权斯灼问道，他像是真正代入了陈钦离一样，神情伪装得激烈又昂扬，几乎连陈钦离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受过什么创伤，整个人跟精神分裂一样：

“他凭什么得到这一切——你会这么想吗?”

药物让权斯灼的双眼烧得猩红，他已经很硬了，连额角都控制不住地落下大滴汗水，可他还在张扬地嘲笑着陈钦离。

他在嘲笑着……对方那股并不坦诚的欲望。

“你弄错了。”陈钦离慢慢闭上了眼睛。“不是苏筠的问题，他只是需要一个omega。”

“难道我还要嫉妒世界上每个omega吗?”

因为陆子扬就是这个口味，这个该死的家伙就是喜欢omega香甜软腻的气味和身段，这种跟先天性别有关的东西，陈钦离是不会嫉妒的，他只会觉得愚蠢。

他想要的东西是非常昂贵的——比如说一颗……真心?无论如何，陈钦离想要的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没办法从陆子扬身上得到，所以分道扬镳也很正常，这个道理他在初中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即使在那个时候，他或许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陆子扬的。

性别……决定一切的性别，陈钦离确信自己是为自己的性别骄傲的，但他偶尔也会被社会裹挟。

这是难免的事，因为他再怎么理性，也只是一个人类而已。

权斯灼开始啃咬他后脖颈上退化的腺体了，他像是被狮子叼住的羚羊那样，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不知道这算不算代价——无论如何，他还是成功改变了一件事，这次陆子扬没有临时标记苏筠。

“其实你尝起来是甜的。”舔舐他腺体的权斯灼突然说道。“陆子扬知不知道这件事?”

“别总是说没意义的话，要做就快点做完。”说完这句话，心知跑不掉的陈钦离在他面前闭上了眼睛，细密的睫毛阴影打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权斯灼猜测他眼皮下面那颗漆黑的眼珠，此刻或许是被痛苦填满的，可惜他看不见。

这种难得脆弱的时候，陈钦离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看见。

真硬，权斯灼想，他真的太喜欢了！这是他人生里唯一一次心跳成这样，扑通扑通的声音几乎要透过他的耳朵，他快分不清自己脸红是因为药性还是爱意了。

他开始咬陈钦离紧闭又锋利的嘴唇，而后是脸颊，喉结，而后这个略带痛感的吻一路向下，直到陈钦离的胸口和小腹都被舔吻过，肌肉甚至都在微微颤抖才算结束。

衣服的扣子在刚刚的动作中被打开，陈钦离现在像是一块被拆开包装的蜜色糖果，健康的深色皮肉在车顶灯下散发着漂亮湿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