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二人话别,战鸽将公主的情绪安抚好,转向琬莜,突然冲她单膝跪下,琬莜吓得倒退一步,只听战鸽道:“你毕竟在她身边藏匿这么多年,她对你也诸多照拂,念在往日情分,拜托你好好照顾她,若我未死,定来寻她”。
琬莜闻言沉思了片刻,忽而轻笑道:“掌事,您说的话我听明白了,若您未死,除了寻回公主,自然也不会放过我,定要取我性命,不过您说的对,公主于我有恩,我对公主好一点,还望掌事日后真到了杀我的时候,能仁慈几分”。
曙光大盛,薛衍墨在空城最高处望着下方整装待发,数以万计的沙匪大军,任人为他披上铠甲,而遥远的地平线又有沙尘席卷而来,那是北漠亲王那森挞麾下三万北漠精兵,孟驰一身戎装站在他背后,薛衍墨道:“孟叔,炎骑雪耻的时日终于到了”。
空城后方,一支五十骑的队伍拉着两具人形棺材往大军相反方向默默前行,战鸽纵马在队伍前端,她右手的衣袖略有破损,那是临别时公主奋力扒着她手腕撕扯所致,战鸽眺望着前方的茫茫沙海,心中悲愤交加。
焱雀醒时,明晃晃的太阳跃出沙丘,朝阳刺眼,她往自己倚靠的怀里缩了缩,眯缝的眼睛看到胸膛处破烂的衣襟,还有一个清晰的掌印和无数由掌印而发的青绿色纹路,她直起身,苏一心半揽着她,本闭着眼在休沐,察觉怀中的动静睁开眼,焱雀环顾四周,高仓巍和那都围着躺倒在地如一滩烂泥一般的柳珘低声说着什么,却丝毫未见父母的身影。
高仓巍见她醒了,往她所在之处挪了两步又原地不动,焱雀道:“出了什么事?我娘亲和爹爹呢?”
高仓巍的表情略微有些瑟缩,那都也似不敢上前,还往高仓巍背后躲了躲,焱雀望向身旁的苏一心,苏一心先握住她的一只手,才开口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焱雀脑中浮现一个疾驰而去的背影,面色沉痛,又听苏一心道:“你被黑袍人拉入镜影,侯爷本想制住孟驰,却不料他们抓住了公主和战掌事,用她们的性命威胁我们,我们两方僵持,而你立即又被黑袍人抱着从镜影里出来,黑袍人说,他不杀女人,把你还给了我,沙匪重重包围了空城,是你的父母挺身而出,主动要求以他二人留下换我们离开,黑袍人同意了”。
高仓巍防着焱雀暴起,不料焱雀听完苏一心的话也只是沉静的坐着,片刻后向高仓巍招了招手,“我想喝水”。
高仓巍把水囊递到她手中,她仰头连灌了几大口,又倒出一些抹了把脸,冲高仓巍道:“这是你们商量好的对吧,你不可能没有想到我们会被沙匪包围,只要他们借机束手就擒,就会被带到大鱼所在之处,咱们就能顺藤摸瓜的把大鱼揪出来”。
高仓巍和那都仿佛见了鬼一般望着她,她又要了干粮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高仓巍悻悻道:“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敏,又沉着又冷静的”,苏一心的眼里满是担忧,焱雀吃饱喝足,从地上爬起来,迎着朝阳道:“你肯定让苏一心在他们身上留了可以寻迹跟踪的线索,大鱼也只是暂时不杀他们,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跟上去”。
高仓巍道:“兵分两路,你们三个寻迹去把大鱼揪出来,途中保持与我联络,遇事立即告知于我,勿要擅自行动,我和那都去找镇北军,昨日见到的沙匪戎装齐整,再结合北漠的局势变化,我怀疑大鱼勾结北漠要起兵造反,我们必须回去让镇北军提早戒备,那都也要想法子与归顺长公主的北漠十一部取得联系”。
焱雀点了点头,又焦心的看了看柳珘,高仓巍道:“没事,中了些舒筋软骨的药而已,放点血出来就好了”,说罢抽剑划向柳珘手腕,一股黑血淌出,半刻钟后黑血流尽,伤口鲜红,高仓巍为他点穴止血,柳珘悠悠转醒,喝了些水吃了东西,气力才恢复,声音还有些虚弱的道:“战掌事和公主在他们手里”。
高仓巍道:“我们都知道”。
柳珘道:“战掌事曾经想要救我,给我输内力时因为中毒被反噬受了内伤,又被人发现了,她现在应该武功尽失,也不知道沙匪绑架她和公主意欲何为”。
高仓巍道:“以她两的身份,拿捏在手中总有用处”,他顿了顿又道:“战事将起,我要尽快回皇都去,我怕陛下有危险,总之你们保护好自己,如非迫不得已,切勿以身犯险”。
三位少年男女郑重的点了点头,那都整顿好马匹,高仓巍上马前迟疑了一下,回头望着三张年轻稚嫩的脸,道:“我们……”,话说一半又咽下,上马去同那都一起飞驰而去。
朝阳灿烂的光投射在漫无边际的黄沙上,天地间光华璀璨,焱雀重新束起长发,苏一心给柳珘包扎了手腕的伤口,三人各自整顿一番后翻身上马,白猫蜜儿从苏一心的胸口跃出,漂浮在半空,在茫茫大漠环顾了一圈后,向着一个方向轻悠悠的飘去,苏一心一拉缰绳,唤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