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这才发现,冯予惜飞速而来的同时,身侧还带着三丈有余的巨大黑鼎,巨大的药鼎直直朝着面门呼啸而来,压迫感十足。
连定渊鼎都带来了,她是想当场灭了自己这个师叔吗!
李存冷汗唰得一下就冒了出来。他觉着这事吧,冯丫头不是干不出来!
此时,巨大的定渊鼎像一颗天外的陨星般直直砸过来,几乎转瞬就到了眼前,黑色的阴影将李存全身笼罩,就在冷硬的黑鼎要碰上他的面庞的时候。
李存双手合十在胸前,万分诚恳道:“我错了。”
定渊鼎瞬时停住,鼎身一动,调转方向重重落在了李存的身侧,地面微微震颤,发出沉闷的声响。
“哼。”冯予惜从黑鼎后面绕了出来,双手叉腰,仰头将面前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好不容易压住的火似乎又要往上窜。
她今天换了个发式,脑袋两侧除了细碎的金饰,还垂落着几条细细的发带,配上粉嫩清透的纱裙,显得格外娇俏可爱。可这也盖不住她那熊熊燃起的怒火。
就在她即将指着李存鼻子破口大骂的时候,李存抱头大声道:“别骂啦别骂啦!师叔我都活不了几年了,你还要骂我!”
冯予惜一听这话愣住了,随即大声反驳:“谁说的!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问樵书说的。”
“问……”冯予惜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你骗人!”
“我骗你干嘛……诶你别哭啊!!”李存原本还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正想再开开玩笑呢,没想到小姑娘眼睛一红,大滴的眼泪就往地上砸。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冯予惜哭,顿时慌了手脚。
冯予惜成为松瀑峰主已经许多年了,却一直是四五岁小孩的样貌,但她的状况与俞粮不同,她不是因为某种术法才生长缓慢,而是天生如此。
她的出身并不显赫,血脉却有些特殊,祖上曾融有灵种的血脉,因此寿数奇长,是普通修士的数倍。身躯生长得也极为缓慢,度过孩童时期几乎就要耗费上百年。
可年岁与外貌不符又如何呢,她长得灵动可爱,渡落峰上上下下几乎拿她当孩子在宠,加上世所罕见的炼药天赋受人追捧,也就养出了一副骄纵的脾性。
但她真的很少哭。
“不可能,我已经想好了,只要照着师父留下的丹方炼制,最少也能保住你的性命。”冯予惜从未接触过问樵书,她知道那是圣物,但圣物就不会出错吗?
“行——就照你说的办!”李存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好顺着她答道。
“你跟我回松瀑去。”
“那不行。”李存一口回绝。
“为什么?你在这,伤势只会越来越重。”
“我有个弟子要教呀,你忘了,那个周家小子。”
“把他一起带上去。”冯予惜豪爽地一摆手。
“那也不行。”李存双手抱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为什么不行?他既然入你门下,那就可以上山,留在这里干什么?你要是不回去,那我也要留下。”
一听这话,李存急了。
“你留下干嘛,这宅子我跟山主要住,去去去,没你的地儿。”
“这么多屋子,你能住我就不行?好,就算这样,那我每晚回松瀑总可以吧?你要是一个人呆在这,什么时候真咽气了我救你都来不及!”
“不用你救……”
“你再说一遍。”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