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声音走到神龛面前观察那幅画像。
她的面容在不同角度与不同光线中展现出不同的形态,分明是由无数张少女的脸构成,无论哪一张看上去都带有神性的美,不敢对其产生一丝亵渎之情。但带给泽漆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好像她们曾经在哪儿见过。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泽漆的头又开始疼起来,疼痛令她的记忆越发清晰,也让她再次见到不该出现的,超出人类认知范畴的幻象。
在山婆头顶上出现了一个模糊且奇怪形状的阴影,阴影孕育出多种生物的形态,最终停留在“人”的形态,缓缓落下附着在山婆干瘪枯萎的皮肤上,为其注入磅礴的生命力。
——泽漆忽然理解,山婆其实从未真正老去。
“泽漆,如果你身上没有圣女的气息,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有时候苦痛,其实是命运的恩赐,你注定不会成为庸庸碌碌的普通人。”
“他们放弃你,不是因为傲慢,而是因为恐惧。你不会轻易被幻象迷惑,同时,你的存在就如他们驱逐过的那些人一样,充满着不确定性和危险性。这样的人剥离出去是最好的选择。你也很聪明,没有过早地暴露自己见过的真相,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正如山婆所说,泽漆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那些族人所谓的认同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毫无意义。她知道自己不是纯粹的人类,她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或者用了什么手段制造出来的。
她追寻那些线索从不是为了真相,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或许有毁掉雾山的可能性,就算只有微弱的可能,她也愿意尝试。
“渠黄的妻子献祭了什么?”
“她献祭了自己和八兄弟全部的未来,诞下由诅咒与恨意构成的孩子。苏小安和那个孩子就是毁灭的种子,他们越在意什么,最终就会失去什么。啊,瞧我这记性,忘记告诉你了,她也是从雾山逃出来的,或许也是你的族人之一呢。”
山婆笑盈盈地望着泽漆,像是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得了的话语。泽漆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恐惧,不要焦虑,没有逃避与其对视,开口反问道:“那么山婆你呢?按照你的能力,离开地膳村应该易如反掌,又为什么选择留下成为各方的信使?”
所有的异常在泽漆开口的瞬间消失了。
山婆脸上仍旧带着古怪的笑容,将一切暴动的情绪压下,不曾有失态的征兆,耐心地回答着她的问题:“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她的声音很轻,扑打着泽漆的头颅与前胸。东边天际露出第一缕阳光,清清楚楚照亮她眼底平静的绝望。
“我和这个村子,都不过是食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