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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裂嘴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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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兩小隻自己想出來的玩笑,還是無名提議的玩笑,但魂歸只覺得非常不好笑。

他道:「入洞房這段就不必了。」

「……」

「……」

等了許久都沒等來回應,他覺得奇怪,於是抬手掀起蓋頭一角。就見周圍已不再是那荒山老廟,而是一個房間。

大紅綢緞佈置著房間每樣物品角落,窗戶門上貼滿「囍」字字帖。他站的地方身後是張床,很大,躺兩個人綽綽有餘。身前是張木製圓桌,上面擺有兩個小酒杯,杯裡滲滿酒液。

這裡怎麼看都是個喜房!

……

看著這間喜房,魂歸心裡又再說了一句:這戲做的是真全。連喜房和交杯酒都準備好了。

那麼新郎呢?

此時,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魂歸放下掀起蓋頭的手,坐到床邊,雙手疊放在腿上,真像個等待被掀蓋頭的新娘。

房門「吱呀」一聲而開,從外走進一人。魂歸疊放在下的手第三指輕微抖了一下,輕到無人察覺。進來的人是誰?他不知道,但可以確定……

進來的這個人不是無名。

那人緩緩向他走近,伴隨著金銀首飾碰撞聲響,以及女子的幾聲輕笑,最終停在他面前。透過蓋頭下緣,他看到一雙紅繡鞋,是成親時穿的那種。

他端坐不語,手已做好隨時能發動攻擊的準備。

蓋頭被對方粗魯扯下,牽動到盤著髮的髮髻,盤好的髮絲瞬間零亂幾分,但這卻讓魂歸有另一種說不上來的美。

女子與他一樣,穿著一身紅嫁衣,下襬破破爛爛,披頭散髮,髮下是一張破了相的臉,兩道極深極長口子,從嘴角一路延伸至耳根,恐怖至極。

魂歸見過因各種事故死去的魂,對於這張恐怖詭異的臉並不驚訝害怕。只是每當看到這樣的魂,他都會有一瞬忍不住想:它們生前都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的?

女子再次輕笑,因為臉上那兩道傷的關係,即使她在笑也讓人看不出她是否在笑。她道:「你的臉真漂亮,還那麼完整,怪不得有那麼好的男人娶你,命真好。」話裡充滿嘲諷幽怨。

上一秒她還輕聲輕語的說話,下一秒雙手抱住頭,修長尖銳的指甲彷彿要刺入頭皮,表情痛苦難捱,話越說越激動,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對我?我哪裡對不起你們了?你們為什麼要那樣毀了我羞辱我?」

她忽地看向魂歸,眼裡充滿怨毒,質問道:「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們了?說啊,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們?」像在透過魂歸,質問不在場的人。

想來這位女子生前是被人所害才成這樣。良久,女子自顧激動又自顧冷靜,放下抱住頭的手,慢慢笑道:「你們既然這樣對我,我也讓你們嚐嚐相同的滋味。」

說完,速度極快的衝向魂歸,想掐住他的脖子,將其掐死。然而,在快碰到脖子的那一刻,魂歸手一揮,揮開那隻手,五指一縮,那手猛地停在半空。

女子一愣,隨後不肯放棄,用另一手想掐住魂歸脖子,又被他用另一手一揮,五指一縮,停在半空。

魂歸雙手向下一拉,女子雙手就向上一拉,連帶著雙腳一起離地,吊在半空。

她不曉得自己被什麼東西吊住,胡亂掙扎,想掙脫這東西的束縛,可越掙扎那東西就捆的越緊,終是無法動彈。

魂歸靜看著女子掙扎,隨後掏出從女子進門起就一直不安份的東西——業鏡。上面寫著:林秋娘。是眼前這位魂的名字。

他們的假設是正確的,林秋娘就是咧嘴新娘。

魂歸抬眼與放棄掙扎的林秋娘對視,確認道:「林秋娘?」

似是許久沒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林秋娘臉上的怨意散去幾分,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魂歸道:「妳犯下太多罪孽,我奉閻王之命要帶你回地府接受審判。」

一聽到「地府」二字,林秋娘就面露不甘,怒道:「我不要,我為什麼要跟你去地府,我沒做錯,是他們先對不起我,我沒做錯,我不跟你去地府。」

她又開始掙扎,只是這次她的力氣比先前還大,魂歸驚覺不對,扯動銀絲要制住她卻沒用。

那銀絲細小有形,大多時間纏在魂歸十指上,工作時不離身,除非仔細看,不然根本不知它的存在。

林秋娘力大無窮,與魂歸僵持不下。拉扯銀絲的同時,也拉扯著十指,疼痛讓魂歸微微皺眉,卻不曾鬆手。

周圍傳來哭笑聲,越來越大,下一秒,困住林秋娘的銀絲一根一根斷裂,讓她得以脫身。

銀絲的斷裂讓魂歸一愣。他的銀絲不會輕易斷裂,更不會被孤魂野鬼弄斷,能弄斷他銀絲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像余燕那樣有神明力量的人。

這女鬼居然能弄斷銀絲,她是……

就是這一分神,讓林秋娘抓準機會朝魂歸撲來,將他按在床上,一手緊掐不放,一手拿著不知哪來的簪子高高舉起。

魂歸不再多想,淡淡道:「林秋娘,別再增加其他罪孽了。」

林秋娘喝道:「住口!」

簪子迅速落下。面對如此情況,魂歸依舊冷靜。他正欲再次用銀絲將林秋娘捆住時,對方停住揮下簪子的手。

怎麼了?魂歸瞥見有樣東西架著林秋娘脖頸,那東西鋒利無比,散發著銀白寒光,只要往旁幾公分,林秋娘的頭就能與身體分家。

「女鬼,快放開他,他可不是妳能隨意觸碰壓倒的人。」無名的聲音從林秋娘身後傳來。

從魂歸的角度看不到無名的神情,但從話裡他能感受到:無名很生氣。語氣冰冷,甚至包含殺氣。

他袖下的第三指微微動了動。

聽到無名的聲音,林秋娘頭微微一轉,斜眼瞪著無名,道:「你這傢伙,剛剛那樣對我,現在竟敢對我這般不敬,就不怕……」

她話沒說完,無名嗤笑一聲,道:「不敬?你又不是神明,我哪來對妳的不敬。」

這話讓林秋娘更氣憤,猛地轉身要說什麼,卻在看到無名手上的一罐罈子時立刻打住,神情轉為驚恐道:「你……怎麼會……」

那罈子裡是她重要的東西。無名知道這一點,臉上浮現得意笑容,道:「妳指這東西啊,我無意間找到的。看樣子,這似乎對妳很重要。」

當然重要。林秋娘要去搶,身體卻忽地動彈不得,扭頭一看,才發現是魂歸又用銀絲牽制自己。她吼道:「你敢對神明不敬。」

「……」魂歸不答,看向無名。

不知是因為魂歸幫了自己,還是因為其他什麼的,無名臉上笑容更深,道:「你怎麼那麼喜歡說自己是神明,但你並不是神。」

他拿著罈子的手逐漸握緊,道:「以前不是,現在不是……」罈子開始出現裂縫,逐漸擴散:「往後也不會是。」

「不——」隨著罈子碎裂,林秋娘陷入絕望。魂歸鬆開束縛她的銀絲,她跪坐在地,呆愣的看著碎裂滿地的罈子。

魂歸盯著散落一地的罈子,從中感受到近似神明的力量,陷入沉思。

沒猜錯,那罈子裡裝的應該是林秋娘的骨灰。民間有些地方會祭拜死者骨灰,祈求往後日子風調雨順平安順遂。被祭拜的孤魂野鬼,也能藉此成為近似神明的存在。相知山這一帶大概也有這種習俗,深山那座老廟,應該就是為擺放骨灰所設。

也難怪林秋娘能弄斷魂歸的銀絲,她本就是靠著怨鬼化成鬼,本身就有很強的力量,加上透過骨灰得來的近似神明的力量,兩股力量加起來,相當於一位神明了。

此時,一片紅覆蓋眼前。

什麼東西???

魂歸被紅布弄得十分疑惑,紅布又被人執起一角緩緩掀起,無名的臉映入眼簾,道:「剛剛我沒幫你掀蓋頭,現在補上。」

魂歸:「……」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個?

剛剛語裡充斥冰冷殺氣的你呢?難道是幻覺???

「別鬧了。」他拿下紅蓋頭,道:「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無名道:「這可就好說了。」

拜完堂,無名覺得身邊的新娘不對勁,果不其然,新娘開口問他:我漂亮嗎?跟咧嘴新娘的傳說一模一樣。他沒回答,也沒做什麼,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新娘。

沒有得到回應,新娘再次問:我漂亮嗎?然而,依舊沒得到回應。沒得到回應她就繼續問,一直問,一直問,一直……

問到不知多少遍我漂亮嗎?問到口乾舌燥嘴都快爛了,問到懷疑眼前人是不是啞巴,無名終於開口回道:「你漂不漂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原本的新娘非常漂亮。」

新娘本就問到心煩,聽到這回答更是繃不住,當即掀起蓋頭,露出下方那張恐怖詭異的臉,也不問:這樣漂不漂亮,直接撲向無名掐住他。

她的速度極快,力大無窮,常人要是被這麼一掐,想必當場命喪黃泉。但無名是早已死去的鬼,怎麼掐都掐不死,與新娘僵持不下。

無名道:「你就是這麼殺人的?」

這話在新娘耳裡充滿挑釁,喝道:「住口!」加大手上力道。無名沒繼續僵持,一手抓住掐著他的那隻手,一手握拳擊向新娘腹部,力道極大。

衝擊力和疼痛讓新娘掐著的手力道鬆動,無名一回身用手肘將人按在地上。正要緝拿歸案時,新娘仰頭尖叫,像在呼喊什麼,片刻,周圍出現哭笑聲。這些聲音嘈雜刺耳,聽著就很不舒服,而且異常大聲,讓無名難受到捂住耳朵,眼前一片暈眩。

新娘藉此快速爬起,跑進深山野林消失無蹤。待她消失,那刺耳的聲音才終於停下,無名也不再感到暈眩。

他沒有追上去,盯著新娘逃走方向略一思索,朝老廟走去推開門。廟裡有一供桌,供桌上沒擺佛像圖畫,只有一罐罈子,供桌旁是一扇門。

他順手拿走罈子,推開那扇門,後面是一條走廊院子,院子很空,一草一木都沒有,夜風為這裡更添一絲詭異。見某間房亮著便朝那走去,然後就找到了差點被強姦的魂歸。

魂歸心道強姦二字是多餘的。

他冷著臉問:「你進去老廟時,供桌上就只有一罐罈子?」

無名道:「是啊。」

這就怪了,一般祭拜骨灰的習俗,往往會一次祭拜多個骨灰,照理說會有許多罈子擺在供桌,只擺著一個罈子的話……

難道……

他看向林秋娘思索,無名伸手在眼前揮了揮,吸引注意力。

魂歸:「幹嘛?」

無名:「我有個猜測,想聽嗎?」

魂歸:「說。」

他們拜堂的那座老廟原本應該放著多人骨灰的,但林秋娘來後就把其他人的骨灰給毀了,只放上自己的骨灰供人祭拜。

廟門大多時間都是緊閉的,只有要放上新骨灰時才會打開。林秋娘本就有很強的力量,能造出幻境,所以能在人放進新骨灰時讓人察覺不到廟裡變化,事後再毀掉骨灰。

這就能合理解釋,為何廟裡的供桌上只有林秋娘一人的骨灰。

以上是無名的猜測。巧的是,魂歸也有同樣想法。

他道:「這終究只是猜測,是真是假,等會就知道了。」

無名:「也是。」

魂歸走向林秋娘,掏出銀絲準備將人捆住拿下。突然,他想一件事,回頭問:「對了,那兩隻……黑白糰子呢?」

黑白糰子?!無名很快反應過來在指誰,就是那兩隻黑白魂僕。

他笑道:「兩小隻好歹也是有代號的,你怎麼沒事了給人家取綽號了?」

魂歸道:「他們沒告訴我,只好這麼叫了。」

地府魂僕有很多,而且真的還一模一樣,唯一區別不是白的就是黑的,為了方便區分他們,地府都會給他們特定代號,比如:124、456這樣。拿到代號後,那代號就會跟他們一輩子,直到死去。簡單說代號就是魂僕的名字。

一般魂僕在面對外人時,第一時間都會先報上自己的代號。但魂歸遇到的這兩位卻忘了,他自己也沒多在意,更沒有去追問。直到要找二人時又想不到怎麼稱呼,因此臨時取了一個適合的綽號。

因為兩人小小一隻,站在一起就像兩個一黑一白的糰子,所以取做「黑白糰子」。

無名道:「他們兩個在看到我和林秋娘打了一架後嚇傻了,又不敢跟著進廟,所以我讓他們看看這附近有什麼孤魂野鬼,有的話就幫忙引引,沒有就回山腳下的小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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