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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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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去办。诸位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柳桐倚未语,再看看张屏,张屏垂下眼皮,继而又抬眼道:“请闵仵作也候在衙门中吧。”

那捕快一愣,继而赶紧应喏,与另一人飞奔回衙门。柳桐倚与张屏由剩下的两位捕快陪着快步前行。

柳桐倚轻声问:“张兄觉得,会再有人遇害?”

张屏肃然看着前方:“希望我推断错了。”

刘家住在城北的一条小巷内。巷中一色是谢赋到任后新修的小院。院墙年前才统一粉刷过,光滑洁白,青砖路笔直一线。刘家的房子本是个大整院,现被隔成了三个小院,刘家长子、媳妇与三个娃住在东院;刘大爷和刘妈妈老两口住西院;最西侧两间厢房拉了一道篱笆同西院隔开,现租给徐添宝住。西厢原本朝东开向主院的屋门被封住,改到西侧开门,院墙上也单开出一扇小门。

张屏与柳桐倚到达时,刘大爷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捶胸哭。

“老太婆啊,你去哪了……你可莫有事……你有事让我怎么活……啊啊啊……”

刘家长子与搬出去住的二子三子都回来了,女眷听见官府的人来便回避到东院,长子次子一边一个安慰着刘大爷,小儿子在爹身后给他顺脊背。

见刚被捋成光杆儿的倒霉蛋张前知县与一位美貌少年郎一道进院,刘家人一时不明究竟,三个儿子稍点了点头,扶着刘大爷自小板凳上略一抬臀。县衙的捕快瞧着不像样,出声道:“这位大人是大理寺的柳断丞,亲自来查你们家的案子。”

刘家人这才一激灵,刘大爷猛地自小板凳上弹起,一踉跄险些一头扎倒,张屏跨前一步扶住,柳桐倚亦搀扶他的手臂:“老人家万勿多礼。晚辈有几句话想问,您老坐着说即可。”

刘大爷诚惶诚恐,万不敢坐,几个儿子搀扶着站定,又直打嗝。

柳桐倚见他难说囫囵话,先问刘家儿子:“令堂哪日不见的?”

刘家长子哽咽道:“回大人话,家母前日下午出门,一直未归。”

柳桐倚又问:“是出生意,还是因其他事务外出?”

刘家长子脸上却先闪过一丝难色,而后道:“家母前天没摆摊,这几日城里街边不便出生意。下午家母出门,先去了锦绣坊的郑妈妈处帮忙做针线,傍晚锦绣坊那边托了邻居孙婶捎话说,因活多,夜里歇在那边不回来了。昨天上午家母仍未归,午后城里路上都封了,是小人不孝,以为家母还会在那边留一宿。今天上午城里道路又封着,家父与小人虽有些急了,但想着可能晌午一解封家母就回来了。等到下午,依旧不见家母踪影,小人赶到锦绣坊询问,郑妈妈和那边做事的却都说,昨天家母没吃晌午饭就走了,好像是江南丝韵的芳夫人那边让家母帮她做几枝花儿,家母想赶在下午封道前过去。小人再去了江南丝韵,芳夫人竟说家母没有过去。小人与家父在城中到处找了没找到,又叫上两位弟弟一起找,家父累得晕了一回,我等先扶他老人家回来,正说要再去找,各位差爷就上门了……”

刘家次子抢话:“大人,为什么将家母的行踪与徐添宝一并问起?是不是姓徐的惹了什么事连累了我娘?”

柳桐倚含蓄道:“当下暂无证据证明令堂失踪与令表弟有关。只是通达客栈那边有件案子牵扯到令表弟,又因令堂乃他姨母,故一并询问。”

刘家小儿子神色大变:“徐添宝在通达客栈那份差事确实是我娘帮他求来的,这些年没捞到一声谢。若竟还连累我娘有个什么好歹,我跟姓徐的没完!”

刘家长子忙喝止,再向柳桐倚赔罪:“幼弟年少,不懂规矩,求大人恕罪。亦请大人明鉴,表弟虽赁我家房屋居住,但平日少有来往。他常不在家,家父与小人白天去铺子,家母出生意,都晚间才归,着实难打照面。”

柳桐倚安抚道:“诸位放心,衙门做事,皆遵守法度,询问只是办案程序中小小一环而已。眼下找到令堂最最要紧,请问令堂近日行动有无不寻常之处,或与谁有过什么龃龉?”

刘家长子含泪道:“家母为人最和善,又好帮人,给人做针线都常不收钱。邻居熟人无一不称赞她老人家心善爽利。平时出门就是出生意、帮人家做活。闲了要么买菜,与拙荆和几个孩子去街上逛逛,或逢年过节初一十五往庙里烧柱平安香,再没别的事了,怎会与人结怨?”

小儿子的眼眶红了:“大人问这话的意思是,我娘……凶多吉少?”

刘大爷再一声干嚎:“老太婆,你可别有什么三长两短——”

柳桐倚又温声安慰:“暂时还不能判定……只是……”

张屏面无表情接话:“失踪人口,早一时寻到,多一分生机。”

刘家小儿子倒抽一口冷气,次子催促:“爹,大哥,再多想想!”

刘家长子张了张嘴,刘大爷呜咽:“大人,小老儿招……老太婆她跟谁都没毛病,只跟我有毛病。那天她出门前,我们老两口拌了两句嘴。原是我晌午想吃口面片儿,平日她出摊辛苦,不舍得让她做费力气的饭食。难得她这天闲,我劳动她擀一碗给我吃。她不愿擀,说她晌午想吃干饭,埋怨我见不得她闲着,又埋怨好容易她能在家消停吃顿晌午饭,连顿自己想吃的都做不得。于是我俩杠了几句,她没擀面片儿,也没炒菜蒸饭。最后是我热了几个灶上剩的大前天买的饼子,凑合抹酱就咸菜。她边吃边数落我,说我比不上隔壁的老孙头老姚头会做饭能收拾屋子。我说你不给我做面片儿,我热饼伺候你,你还甩脸子给我瞧。觉得我不好,别的老头好,你去他们家呗,看他们家老太太容不容你当个小。我这话确实说得不对,因当时在气头上么。她将碗一摔,气鼓鼓地出门了。那天傍晚,她托人带话说不回来了,我还说,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这也是气话,其实我盼着她回来啊……哪回杠架,不是我先服软?呜呜~~老太婆你得囫囵回来……”

刘家长子满脸苦涩解释:“家父急得有些心乱,言语不清,请大人恕罪。”

柳桐倚温言询问:“令堂是否有其他可能的去处?”

刘家长子哑声道:“真是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

张屏问:“会不会回娘家了?”

刘大爷哭:“她哪回得去啊,我的天……”

刘家长子抱拳:“大人恕罪,家母娘家在顺安县,现在那边的亲戚只有小人的舅舅与二姨两家,说实话这三四年都未曾走动。再则这几日县里出入甚严,不拿文牒根本出不了城,家母的文牒还在家里。”

刘大爷哭得又打起嗝来:“她不爱出城,嗝~让她带孙子去城外放个风筝她都不愿,嗝~……都,嗝~都是我去……嗝嗝嗝~~”

三个儿子搀住刘大爷再一通顺背。

张屏仍盯着长子问:“徐添宝是令二姨母之子?”

长子看了一眼柳桐倚,而后回答道:“不是,他是家母的长姐,大姨母家的儿子。”

张屏微皱眉:“他家不在顺安县?”

刘长子再瞅瞅柳桐倚,刘家次子道:“不在,我大姨家在丹化县。”

张屏追问:“一直在丹化,从未在顺安住过?”

刘大爷哽咽一声:“她那大姐夫是个倒插门!住她娘家住了老久……”

刘家长子又满脸通红解释:“不是不是,大人恕罪。家父急得有点糊涂。小人的大姨夫不是倒插门,以前咱们丰乐有个地方叫小亭口,好多工坊在那边。大姨夫在其中一个工坊当石匠,那边包吃包住,但不能带家眷,大姨索性仍在小人的外祖家住。后来大姨夫在丹化又找了个活,带着大姨与表弟搬过去了。”

张屏问:“为什么令大姨母住娘家不住婆家?”

刘大爷再喊:“没婆家,她大姐夫是倒插门!”

刘家长子忙又解释:“不是倒插门。小人该死,话没说清楚。大姨夫是北边栾州府人,当年与同乡一起过来京兆府这边做石匠,先在顺安给人刻碑,娶了小人的大姨……”

刘大爷抽噎:“这俩人自个儿好上的,嗝~差点被她爹把腿打折,但她大姐非得愿意怎么办呢?只好认了这个倒插门。”

次子拍着刘大爷的背劝:“爹你少说两句吧。”

小儿子亦道:“是啊。大姨夫真不是倒插门,爹你别老说人家是。他要是倒插门,徐添宝得姓周,他随他爹姓徐,大姨夫就不是倒插门。”

刘家长子向柳桐倚和张屏补话:“大姨夫的父母家人一直在栾州那边,大姨夫与大姨成亲后,又在小亭口有了差事,大姨城里住惯了,觉得跟去那边不方便,仍在小人的外祖家住了几年。再以后,就去丹化了。”

柳桐倚问:“令外祖家是在顺安县城?令外祖、令大姨母姨夫及令大姨父的亲戚,有无在顺安县北坝乡住过?”

刘家长子道:“小人外祖家是顺安县城里的,那边乡下有没有亲戚,惭愧小人真不清楚了。”

张屏道:“令大姨父有没有一个姐姐或妹妹,住在顺安县北坝乡?”

刘家小儿子怒道:“我哥方才都说了,没。大姨父是自个儿过来这边的,顺安县城和他们家现在住的丹化县里都没徐家亲戚,怎会乡里有?你们要不信,查去呗!”

刘家长子忙道歉,又婉转道:“大姨家的事,小人知道的也不多。反正没听说过有,也或许有小人不知道,总之,大人们可以去查证。”

张屏仍是肃然问:“他们家搬去丹化,是在多少年前?徐添宝当时多大?”

刘家长子思索片刻:“没多大吧,他们搬过去得有十来年了,具体哪年哪月着实记不清了。”

柳桐倚问:“他家在丹化,为什么来这边的客栈做事?”

长子满脸为难,次子尴尬地扯扯嘴角,又是刘家小儿子道:“徐添宝在丹化那边犯过事儿,赌钱输了跟人打架,得罪了混世的,这才跑到丰乐来。大姨央求我们家帮他找个活做。”

张屏道:“通达客栈伙计一职,是贵府帮他谋得?”

刘家长子道:“小人家与通达客栈的卓老板有些拐弯亲戚。家母能在那边出生意,也是因为这点关系。”

张屏道:“是卓老板的岳父与你家有亲戚?”

刘家长子用钦佩的目光看看张屏:“大……张先生想必已经查过了。论起来,小人得称呼卓老板的岳丈一声叔爷。那年县里整修,恩隆大街新开好多店铺,大姨母和姨夫在丹化都听说了,想着新店肯定招人,就把表弟送来了。”

次子接话:“但越是新店铺,招人越想招熟手,表弟当时找了几家店,人家都没收。正好通达客栈也迁到恩隆街上不久,家母去央告了叔奶奶,才给表弟安排了份差事。”

柳桐倚道:“令堂真是疼爱外甥。”

刘家小儿子冷笑:“疼也得人家领情,大姨可把我娘一顿埋怨,问为什么给她儿子找个伺候人的活!”

刘家长子又圆话:“那时表弟还小,大姨怕他毛躁惹事,打了店里贵重的东西冲撞了贵客赔不起。待表弟在店里做熟了就不说了。”

张屏问:“徐添宝进客栈当差是在五年前?”

刘家长子再皱眉:“没五年吧,当时通达客栈已经迁到恩隆大街有一阵儿了……”

次子点头:“对,他是新街上客栈开业的第二年开春过来的。待真正开始上工做事,都四五月份了。差不多是四年。”

刘家长子补话:“客栈招人,伙计都记在店铺名下。年份这些,大人们查商铺档册也能查到。”

张屏与柳桐倚在刘家屋内与徐添宝的住处转了一圈,顺便再问了问刘家的情况。

刘大爷姓刘名多全,是丰乐本县人士,在大丰年粮行做了几十年账房,现下长子伯秀预备接这个位置,先给爹做副手,每天与刘大爷一道去店里。

次子刘仲勤跟着岳丈在油铺做事,小儿子叔聪念过几年书,当下也在大丰年粮行当文书。

刘大爷与刘妈妈老夫妇住的几间屋陈设简单,收拾得非常干净。桌椅板凳使用多年,边角都磨圆了。桌上点的是油灯,床单被面早褪了色,但并无污渍与异味。一个大竹篓里堆着扎好的纱绢花。另有几枝刚拿绒线缠好花柄尚未堆纱的放在另一个簸箕中。

刘家长子哑声道:“家母这两年眼神精力都不如以前,小人常劝她别做这营生了,小人与两个弟弟还能让爹娘饿着么?但她总不肯停,小人想让拙荆帮帮她,但拙荆手笨,扎得花样不好看,家母也心疼拙荆带孩子辛苦。多还是自己做……”

张屏将屋内看遍,又转去徐添宝那边,只见门口的扯着两根两根晾衣绳,一根上晾着一套通达客栈小伙计穿的褂裤,并两件内穿的短衣、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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