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这是什么东西？】里德尔艰难地抱着怀里挣扎的杨涵家的小咪，问。
这只猫平时吃得肯定很好，证据就是现在挣扎的动作以及它浑圆的体型。里德尔有时候感觉不用点力都抱不住它，但他也不敢太用力，免得寄人篱下的自己被这猫的主人砍一刀——
对方正忙于在他面前砍着某种奇怪的、他从未见过的生物。
然而即使是在这样艰难的状况下，他依旧坚强地问贺一诺。
【康沃尔郡小精灵，】贺一诺说，【一种喜欢恶作剧的魔法生物。】
里德尔琢磨了半秒，觉得她可能是在敲打他不要恶作剧，否则就会落到和这种名为康沃尔郡小精灵的生物同样的下场——比如被那种奇怪的黑焰烧，又比如被面前这小猫的主人砍一刀。
里德尔敏锐地感觉到目前见到的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不怎么样，于是决定接下来老实一点。
【魔法？】他问。
……不过老实一点不意味着他不能问问题，不是吗？
【魔法。】贺一诺重复了一遍，接着抽出魔杖，对面前的人使用了一个一忘皆空。
里德尔等了会，没等到回答，只好继续问下去：【你是女巫？童话故事里面……的那种？】
贺一诺都能猜到他吞下去的那几个词是什么，无非就是“熬药、养黑猫、骑扫帚、到处害人”之类的女巫刻板印象。
她：【……】
她敷衍道：【等你上学了就知道了。】
……
忙活了一个半小时，他们总算把康沃尔郡小精灵都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解决空间裂缝了。
“嗯……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稳定的空间裂缝呢。”
站在空间裂缝面前仔细端详片刻，苏笠安评价道。
梅琳此刻也双臂抱胸，点点头：“以前老是莫名其妙就被吸进去，现在难得见到全貌。”
“确实。”何若云叹了口气，把鬓边的一缕碎发捋到脑后，扭头看向苏笠安，“你在空间类魔法上的天赋非常好。你能看出什么吗？”
苏笠安老实地摇摇头：“只感觉它现在逐渐变得有点不稳定了。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那就没办法了。大家谁也没有办法关上面前的空间裂缝，只好一起守着它，不让对面再进来更多的康沃尔郡小精灵。
中间，因为无聊，苏笠安甚至掏出了自己的作业开始写。
徐少龙：“别卷了好吗姐们，给点活路。今天可是星期五，没必要这么早就把作业写完吧——”
苏笠安头也不抬：“写完给你抄。”
徐少龙正色道：“好的姐们，我誓死捍卫你写作业的权利。一百个康沃尔郡小精灵围攻我也别想饶过我影响到你。”
“那顺便把垃圾袋链接给我一下。我开学之后宿舍要用。”
“可以，但你要帮我拼**砍一刀。”
无所事事正在捧着水晶球试图联络世界意识的梅琳：“……”
而贺一诺此刻终于带着杨涵和她的猫，还有跟在她们后面的里德尔到了空间裂缝这里。
里德尔看见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人，难得紧张了下——主要是这里的人各个都看起来很奇怪，特别是捧着水晶球的那个，看上去就不像什么正常人——眼睛眨也不眨地四处扫视。
罗飞俞扫了一眼他，用笔杆戳了一下旁边的徐少龙，并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示意对方看向里德尔。
“喏，你的拼**现金大转盘有救了。”
“？”
“那是新用户。”罗飞俞压低声音，但一脸正经地道，“让他帮你砍一刀。”
徐少龙：“……”
徐少龙：“你知道他杀了我祖父老格里戈维奇吗？让我让他帮我砍一刀不如让我砍他一刀。”
罗飞俞一噎：他还真不知道。
……主要是看哈利波特系列的时候大家都忙着看关键事件，比如找魂器，比如邓布利多之死。老格里戈维奇的事迹隐藏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和花了大笔墨描绘的其他事件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况且大家对徐少龙，或者说奥托，的记忆点其实是他那份为了网络用于对德姆斯特朗的教学楼与防御法阵发起挑战的勇气（尽管高琅珏再三严明这类行为不值得倡导，罗飞俞感觉他大概是怕某些人有样学样或故技重施把霍格沃兹也给炸了）以及他和文达罗齐尔有亲戚关系、小时候亲戚还想把他拐去追随已逝的格林德沃make巫师great again……不过他本人对打游戏看动漫更热情一点就是了。
他走神的时候，徐少龙仍在愤愤不平地输出：“格林德沃当年偷老魔杖都没对我祖父动手！How dare he！”
只听懂了英语部分的里德尔看过去。然而他此刻就像是孤身一人困在英国的谢子轩一样——无人理会。
罗飞俞：“支持你在大庭广众下去砍他一刀——那句游戏广告怎么说的来着？哦，‘是兄弟就来砍一刀’。”
徐少龙大怒：“谁和他是兄弟！”
“确实，”苏笠安放下笔，假装思索半秒，“有了，他祖宗这不在这儿呢嘛，让贺一诺去砍他一刀就成了。”
杨涵停止思考是“How dare he”这句话里面到底该不该用第三人称单数变成dares这件事，嘴唇动了动：“……我们可以不要乱砍人吗？”
贺一诺：“……”
完全听不懂他们讲话的里德尔有些无助地看向贺一诺：【他们在说什么？】
贺一诺：【……不用管他们。】
有时候感觉自己摊上这么一堆抽象的同学也挺无助的。
何若云叹了口气。
“来我这里坐着吧。”她用英语对里德尔说——感谢九年义务教育教会她的现代英语，否则她就得用古英语或拉丁文希腊文之类的了（又或者萨拉查教给她的蛇语，不过很可惜她掌握得不怎么好）——又转过头去和因为太久没和朋友在现实里碰面过的社团成员们用中文说，“没必要这样。他现在只是个小孩。”
既然她都开口这么说了——他们就算不给社长面子也会给她面子的。毕竟那可是赫尔加·赫奇帕奇啊。
于是大家就这么丝滑地揭过了这个话题，聊起了别的。
比如分班。
这次新学期开始过后他们总算分了科、不用再学九门科目了。但相应地，根据选择的科目的不同，班级也会有变化。
一部分人没有变，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变了班级。
而更加有趣的是，由于他们这个年级的人不够，但选科的组合又有很多。于是生物、化学、政治、地理这四门课的班级并不是按照固定班级的方式进行上课的，而是根据走班的形式进行上课的。
这就意味着，即使不是一个班的人，只要选择的科目有重合，也有机会一起上课。
徐少龙：“太好了！以后上课就可以换着同桌聊天了。班上一个，走班两个，嘿嘿。”
罗飞俞模仿他的前半段语气：“太好了！就算你跑到文科班，李思奇也可能和你继续一个班了。”
徐少龙：“……”
高琅珏：“……”
苏笠安：“……好恶毒的设想，万尼亚。社长都被你恶毒到说不出话了。”
杨涵心有余悸：“……毕竟是会在篮球场抱住社长的腿大喊‘你就把龙少让给我们戏剧社吧’的人。”
社恐试图在脑中重现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害怕得抖了抖，感觉脚趾已经在扣地了。
徐少龙：“罗飞俞你好邪恶的一个黑巫师……”
高琅珏点点头，评价：“这真的很邪恶了。”
梅琳摇摇头，唏嘘道：“李思奇，好可怕一麻瓜。我怀疑他要是有机会，都想给徐少龙上迷情剂了。”
徐少龙：“搞不懂他到底对我哪里来那么大执念。其他人还会给他指路告诉他我在哪……”
“吃瓜群众闲的没事就喜欢看热闹。”苏笠安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要不你去跟老师说他性骚扰你吧——”
想起他们在哥谭里听徐少龙分享的从冰山餐厅里打听到的复杂卖沟关系网，苏笠安拍他肩膀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变得更大力了些许。
她语重心长、语气沉痛地：“——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徐少龙：“……”
“有没有更体面一点的解决方法？”他没好气地拂开苏笠安的手，问道。
苏笠安摇摇头。她觉得以她浅薄的经验，想到这个办法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能要求一个除了学习就是制杖的拉文克劳卷王更多，毕竟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再让我想办法，我就只能提供一些会违反保密法或法律的解决办法了。”
她用歉意的眼神看向徐少龙，徐少龙则挠挠脑袋，说他实在是想不通。
杨涵摸着腿上小咪的毛，小声说：“我也觉得……他有点太过分了。”
梅琳：“哎呀～其实他也不是对你真的有什么执念。估计就是哗众取宠啦……你没感觉自从他开始追求你之后，年级里知道他的人都多点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天赋出众？”徐少龙不相信，追问。
罗飞俞冷哼一声。苏笠安猜他大概是想嘲讽徐少龙的这个想法。
梅琳抱着水晶球，一边撕了半张得宝的手帕纸出来擦上面的指纹，一边理所当然地道：“完全是他尝到了甜头吧？你信不信你要是答应他去戏剧社，他还不答应呢。”
贺一诺慢吞吞地说道：“只要他有一天还在‘追求’你，那他就不会缺少和别人的谈资，他就不会放弃‘追求’你……正常人被拒绝几次之后就会放弃，但他一直在坚持。”
顿了顿，贺一诺继续问：“斯内普的魔药天赋不错，但你仔细想想，伏地魔会这么追求斯内普吗？”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徐少龙打了个寒战，连忙摆手高声道：“不吃lvss！不吃lvss！”
接着想起里德尔还在这里，于是扭头换了英语去问他：“如果你碰到一个天才，想让他帮你做事但是被拒绝了，你会三番两次、坚持不懈地去请他吗？”
里德尔：“？”
神金。
里德尔不想作答，然而徐少龙并不打算放过他。
里德尔只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语气略有些不耐：“我还没在孤儿院里碰到过比我更天才的人。他们都是一帮蠢货。”
很明显他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碍于现在对方人多势众不得不答——尽管尽力掩饰，但在一群年龄与阅历都远远超过他、并因为知晓了他是伏地魔而不会被他美丽的外表而迷惑的人面前，这点抵触依旧一看就透。
然而徐少龙不管这个，他一向擅长蹬鼻子上脸。
于是他继续追问：“假如你真的遇到一个很聪明的人呢？”
里德尔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接着道：“不会。”
他没有耐心。如果对方真的这么不识好歹的话……
里德尔想起那只兔子。
梅琳：“你看我就说——诶，世界意识终于回我消息了！”
梅琳欢喜地收好自己的半张手帕纸，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如同狮子王举辛巴一般举起手中的水晶球：
“里德尔可以走空间裂缝回去了！附近就是伍氏孤儿院和出门逛街的邓布利多！他一走世界意识就会把空间裂缝合上——我们可以下班了！耶！！！”
下班是件好事。
罗飞俞：“但是为什么邓布利多会在伍氏孤儿院里面逛街？”
苏笠安：“按理来说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啊。”
“呃，”梅琳卡了卡，“反正你别管，可能是那边世界意识的引导作用，世界意识最喜欢这么玩了，特别是碰到有预言天赋的人……说不定他刚好面试特里劳妮？……反正我们能下班就行了。”
苏笠安：“我记得西比尔阿姨那会儿大概还没出生。”
徐少龙：“算算好像是这样……你为什么喊她阿姨？”
苏笠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祖母卡珊德拉，在成为奥利凡德之前首先是个特里劳妮……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偶尔会在需要的情况下做出预言？”
徐少龙挠头，不好意思地：“私密马赛捏，没记住。”
梅琳打了个响指：“总之我想下班了，我们把他丢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