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华盛顿，某家医院，抢救室外。
美国队长静静地呆在抢救室外，隔着巨大的玻璃看着医生们在尼克·弗瑞的身上进行抢救。
他表情肃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里面的医生动作，看上去专心极了，仿佛在执行一项牵涉众多的机密任务、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分心。
对此刻的他而言，外界的一切声响仿佛都是可以摒弃的。他如同没有听见外面传来的刺耳警笛声，也没有听见由远及近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更没有听见身后铁门被大力拉开时发出的声响。
直到身上还带着外界冷风侵染下的凉意的黑寡妇到来，问他：“他能挺过来吗？”
他们两个人一起隔着巨大的玻璃窗看着闭上眼睛的尼克·弗瑞。
美国队长低声说：“我不知道。”
于是黑寡妇和鹰眼一起沉默。
大约沉默了一个呼吸后，黑寡妇重新开口：“跟我说说那个枪手。”
然后他们就从和他亲自交手过的美国队长口中知道了那个枪手的消息——速度很快，很强壮，还有只金属手臂。
至于弹道分析？
尼克·弗瑞的秘书，希尔，也来到了略显拥挤的玻璃窗前，告诉他们：
三发子弹。没有膛线，根本追踪不到。
——很明显，这把武器是前苏联制造的。
接着，没等他们再说些什么、再分析些什么。鹰眼甚至来不及跟美国队长说些关于上次一起并肩作战的巫师们又来了、但是被九头蛇给拐跑了的事情，尼克·弗瑞的病情就开始急剧恶化。
“死亡时间，凌晨1点03分。”
医生宣布道。
……
美国队长，黑寡妇，刚完成一项任务、现在本该在休假期的鹰眼。
三个神盾局特工站在医院里平平无奇的一间病房里，面前是盖着白布、只露出个头和部分肩膀的尼克·弗瑞……的尸体。
三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直到希尔走过来：“我得带走他了。”
于是三人先后走出了这间房间——黑寡妇最先。
鹰眼和美国队长追着她：“娜塔莎！”
然而还没说上几句，另一位神盾局特工，朗姆洛，便出现在他们身后的走廊中，通知美国队长上面有人让他快点回神盾局。
美国队长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拖延。神盾局局长死在自己的公寓里头这种事情，但凡他不是美国队长，现在都不能好端端地站在抢救室外面、而是被当场抓获。
美国队长离开后，鹰眼和黑寡妇聊了两句关于那个杀手的猜测，便也前往了神盾局总部。
“我去……问问队长还知道什么。”他说，拍了拍黑寡妇的肩膀作为安慰，转身离去。
而黑寡妇则站在这条人群来来往往、最后人流量趋向于零的走廊当中，陷入自己的思绪。
等到没有人再在这里投入多余的关注后，她转过头，眼神转向了一旁自动售货机的口香糖——那一格里，有个装修十分具有神盾局特色的U盘，而且实不相瞒，黑寡妇觉得它很是眼熟，好像她前几天前才从某艘船上拷数据时用的那个。
黑寡妇掏出了钱包。
……
神盾局总部，鹰眼追上美国队长，试图问些什么。但美国队长需要去找一个名叫亚历山大·皮尔斯的高层谈话。
鹰眼只好去解决一些关于自己的休假的手续的问题（本来可以放完这个为期三天的短假之后再回来的，不过来都来了）来打发时间等待美国队长解决完这摊事情——他反正是不相信美国队长会干出刺杀弗瑞这种事情的。
在他看来，弗瑞出现在美国队长的公寓只有可能是因为弗瑞找队长有事。
……或者，弗瑞遭到追杀，而美国队长是他信任的人。
鹰眼想起那个徒手撕开坚固车门的黑衣人，想。
弄完手续之后，鹰眼依旧没能看见美国队长的身影。他想了想，决定坐电梯下楼，然后去门口蹲守美国队长。
然而去坐电梯的路上，一队全副武装的战术小组路过他，把他挤到了墙边。
鹰眼：“？”
接着，当战术小组过了这个拐角，终于到了电梯口的时候，他又听见电梯停下的声音。然后战术小组他们喊着什么“放下盾牌把手举起来”啊、什么“投降吧罗杰斯”“把门打开”之类的话就冲上去了。
鹰眼：“？”
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他还能听见有人朝着对讲机大喊“他跳下去了！重复！罗杰斯跳下去了！”的声音。
鹰眼：“……？”
发动机的声音响起，鹰眼扭头看向窗外，看见一架战机起飞，扩音器里喊着什么“立刻投降，罗杰斯队长，立刻投降”之类的话就被美国队长一人一盾解决了。
然后广播开始播放起什么“美国队长是逃犯”的内容来了。
鹰眼：“……？？”
美国队长叛变，真的假的？
神盾局疯了吧？
来不及为被叛逃的美国队长哀悼，下一个被神盾局战术小组包围的人——是鹰眼！
他们喊着什么“他和罗杰斯一起来的他们肯定是一伙的”“他叛变过一次现在肯定是第二次”“他肯定知道罗杰斯跑哪里去了”的就冲了上来——
最糟糕的是，鹰眼因为上次在洛基的权杖的操控下“叛变”的事情，进神盾局总部的时候不允许带武器，于是现在身上根本没有他的弓和箭。
鹰眼：“……”
……
当鹰眼被扣押在神盾局、并想方设法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并逃出去的同时，伪装过后的美国队长重新来到了医院。
他熟门熟路找到自动售货机，却发现那里面，他把U盘放进去的那一格里面，空无一物。
黑寡妇在他的身后嚼口香糖。
他转过头去。
一番谈话过后，美国队长得到了新的线索。
那个杀了尼克·弗瑞的人，被称为“冬日士兵”。
“就像你说的，他就是个鬼故事。”
黑寡妇亮出U盘。
美国队长接过U盘：
“那就弄清楚这鬼到底要干什么。”
……
在两人终于找到了U盘里的线索，自驾前往新泽西州的时候，这位黑寡妇试着寻找过、但却怎么找也找不到的鬼故事冬日士兵此刻正在九头蛇的基地里游荡。
如果要再准确一点地描述的话，他正在伊万和奥托的面前和X战警们战斗。
——这么讲，前因后果还是有点难以理清，于是我们索性再把时间往回拨一点好了。
这个时候，钢铁侠正在复仇者大厦忙于找人，尼克·弗瑞正在忙于被抢救，黑寡妇正在忙于赶去尼克·弗瑞被抢救的路上，X战警们还在忙于实地排查那两个小变种人学生最后出现的地点有什么异常。
伊万和奥托在干什么呢？
伊万在闭目养神养精蓄锐努力和自己的头晕作斗争。
而奥托——
奥托在和隔着一条走廊的对屋的变种人唠嗑。
或者说，骚扰。
“Hello？Hallo？你好？Привет？Ciao？こんいちは？Bonjour？Hola？……Hail Hydra？”
他凭借着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打卡从未超过十天的多邻国学习经验说了一堆各种语言的“你好”（虽然里面混进去一句奇怪的“九头蛇万岁”）试图和对面正在玩堆积木的变种人打招呼。
然而他对面的变种人对他的各种“你好”没反应，只在他说“Hail Hydra”的时候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回头搭积木。
伊万对面的那个好不容易才从抽搐状态停下来的变种人反而大怒，狠狠地瞪着奥托：“你神经病啊！不要骚扰我姐姐！”
他是个速度很快的变种人，但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总是撞墙，然后因为适应不了这么快的速度而肢体抽搐。
此刻见到对面似乎是脱力倒在地上，终于不再撞墙，奥托惊喜地打招呼：“哇！你不抽了！”
对方：“……”
对方大概是放弃了和奥托讲话，拼尽全力给他竖了个中指。
哪知奥托说好巧好巧，他刚被九头蛇抓的时候也给他们竖了个中指，咱们俩真是知己啊！
对方连忙撤回了一个中指，大概是害怕跟奥托扯上关系。
奥托对面的变种人终于停止搭积木，转头瞪向奥托：“你到底想干什么……”
“呃……来都来了，我们认识一下？不然蹲大牢多无聊啊你说是吧。”奥托挠头，接着不等对方拒绝，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奥托，你们叫什么？”
变种人姐姐收回目光。
“没必要认识，”她说，继续搭起积木，“反正……你们都是会死的。”
奥托虚心请教：“此话怎讲？”
于是，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他们就知道了这里是九头蛇研究变种人能力的基地之一，他们会用一个东西激发变种人的能力，使它们得到加强。但这个实验项目目前为止去一个死一个，活下来的只有她和她的弟弟，旺达?马克西莫夫和皮特罗?马克西莫夫。
“哇，”奥托在软磨硬泡出对方的名字后细细琢磨了一会，说，“我感觉你的名字有点耳熟。”
旺达冷脸玩积木：“哦。”
皮特罗“砰”的一下撞上了玻璃，将一张狰狞的大脸印在上面：“你发什么神金！”
奥托很委屈：“你怎么骂人？”
伊万：“……”
“你们是觉得在九头蛇的基地里很放松吗？”伊万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缓解了一点的头现在变得更晕了，冷冷道，“都敢在这里拌嘴了。”
奥托：“那不聊天还能干啥，我又没有积木玩。”
皮特罗嘲讽他：“你先活下来再说吧。我见过的在这种隔间里待的人，除了我和旺达，没过多久都死了。”
奥托：“我会在那之前逃出去。”
皮特罗砰砰撞着玻璃和墙壁：“痴……痴心妄想！你以为……这里、有那么……容易逃出去吗！”
旺达也冷漠道：“你们逃不出去的。”
奥托心想我可是会幻影移形的，逃出去还不简单？
就是伊万不会，而且他自己还不太会随从显形，不然老早把这基地搬空了。
然而伊万这时候突然开口：“可以。”
“我们可以逃出去。”他又进行了一番扩句，抬眼看向对面的皮特罗和旺达。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听上去特别有说服力，隔壁隔间的小变种人听了，终于呜呜哭起来，扒拉着脖子上的抑制变种能力的装置说：“X教授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奥托闻言大吃一惊，扭头问伊万：“兄弟你什么时候联系上X教授的？”
还是说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买了什么“十秒速成幻影移形”的课然后终于学会了幻影移形？
可能是伊万的态度太过笃定，就连旺达也停止了玩她的积木，看过去——奥托对此感到十分不解：为什么伊万说他们就信，自己说他们就不信。
但他实在是太过好奇，于是也看着伊万，等待他的口中说出什么肯定的回复，这样他就可以双臂一挥，大喊些什么“太好了是X教授我们有救了”之类的话了。
就连一旁的小变种人听见了“X教授”的名字，也眼巴巴地看了过来。
现在伊万是这条变种人走廊上最靓的仔了。
奥托突然想到这一点，差点笑出声来。
然而就在此时，走廊尽头的门开了，一队九头蛇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