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车窗缓缓下落，当中露出一张黑寡妇十分熟悉的人脸。
特工希尔，尼克·弗瑞的左膀右臂。
美国队长也认出了面前的人，但没等他问些类似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之类的话，希尔反倒先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真是让人吃惊……”她的眼神落在被金刚狼抱着的冬日战士，尤其是对方的那张脸上，停顿了半秒，收回视线，“但总之我长话短说。”
“尼克·弗瑞没死。”
她以仿佛在商量今天神盾局食堂的饭菜一样的语气抛下这一重磅消息，接着告诉这里的超级英雄们：“不过我们要有大麻烦了。”
黑寡妇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假如这个消息是真的——应该是真的，因为黑寡妇想不到希尔有什么拿这个消息诓骗他们的必要——那这个消息就像是变成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告诉她：
他在防备你。他觉得你不可信。
……在她为神盾局出生入死、真心将其作为自己的栖身之所的时候。
希尔看见她此刻恍然的神情，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但现在情况紧急，九头蛇的追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到他们。
虽然说这里有一堆战力超群的超级英雄，但九头蛇要是采取人海战术或突然向市区发射导弹——啊，是的，就她所知，九头蛇确实已经掌控了神盾局的导弹，并且在不久前还对美国队长和黑寡妇来了一次——那就麻烦了。
这会儿她和尼克·弗瑞可以算是光杆司令了，可没办法摇一堆特工来助阵——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神盾局总部兼九头蛇分部这会儿还在通缉美国队长呢。
而且她知道里面还困着个鹰眼，但这会实在是分身乏术没空去捞人、只能期望他自己跑出来了。
总之，在眼下这种九头蛇随时会派出源源不断的追兵的情况下，把时间用来聊天实在是有点……奢侈。
“我带你们去找他，”希尔示意他们上车，“剩下的路上说，还有一部分会由他自己跟你们解释。如果有什么想问他的，就到地方再说吧。”
接着又看向金刚狼：“这属于神盾局内部事务，恐怕你没办法细听……虽然我知道这有点麻烦你，但是能请你帮忙看一会他吗？这个消息不适合外传。”
尼克·弗瑞还活着的消息不适合外传，所以他们不能任由金刚狼和他手里的冬日士兵离开——尤其是后者，事情结束后必须要带回神盾局。希尔想。
事出突然，希尔只好临时拍板带他们一起走。但说到底他们压根不是神盾局的人，这种机密事项是不能旁听的，到时，按照她对尼克·弗瑞的了解，他们大概只能在外面守门。
其实她这次决定带他们一起过去已经很冒险了，只是现在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幸好金刚狼倒也没有什么刺探神盾局内部机密的意思，表示了理解。
“可以。”他说，不过提出了自己的请求，“过会能帮我们打一下九头蛇吗？他们绑架了我们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的学生。”
“事情结束后，我们会抽派人手的。”希尔承诺道，反正他们到时也是要打击九头蛇的，顺手的事。
接着，在双方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后，她示意他们也上车——甚至包括了一旁的钢铁侠。
钢铁侠指自己，问：“……我也要上车吗？”
希尔的眼神写着：那不然呢？
放你在天上飞、把九头蛇全引到诈死的尼克·弗瑞的病床前吗？
……
拥挤的车内，希尔坐在驾驶座，黑寡妇坐在副驾驶座，而金刚狼局促地和收起了装备上的翅膀的猎鹰以及抱着盾的美国队长缩在小小的一排座位上，后者试图越过身边的两个壮汉，扭头朝着安安静静、只偶尔在经过减速带时发出两声动静的后备箱投去担忧的视线。
——因为实在是塞不下了，钢铁侠最终还是没上车，而是宣称自己另有要事，得穿着他的战甲先走一步、顺手帮他们把九头蛇的注意力引开。
并且还再三强调要让美国队长转告尼克·弗瑞，这件事情他一定要谢，最好还是找个时间登门拜访郑重道谢。
钢铁侠转头就去买早餐、顺便找找哪里有送上门来的九头蛇打了。
希尔对此的态度是：算了，一边玩去吧。
反正托尼·斯塔克是出了名的任性，谁也管不了。
……
过了一会，琢磨着以金刚狼的速度，这会儿应该已经差不多到地方了。
于是X教授联系上金刚狼，问他：“到了吗？”
金刚狼回答他：“没有。”
“？”
X教授继续问：“到哪了？”
金刚狼沉吟片刻，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
“到复活的尼克·弗瑞这里了。旁边还是个复活的美国队长战友。”
“？”
这话听上去实在是不太像话，以至于刚听完的X教授短暂地愣了一瞬。
金刚狼看了眼边上昏迷的的冬日士兵，放下心来，跟X教授简单介绍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下自己的现状——
钢铁侠说是去买早餐，实际上吸引完九头蛇注意力就偷偷溜了过来，也加入了神盾局的内部会议，用的理由还是他要当面嘲笑翻车的尼克·弗瑞。
而金刚狼无意介入这件事情，所以就在外面给他们看门，同时看管好边上的冬日士兵詹姆斯·巴恩斯。
……
神盾局总部。
皮尔斯把脸埋进双手手掌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就在刚刚，他收到消息，九头蛇最得意的武器冬日士兵在执行暗杀任务的时候干成了明杀，然后还在路过钢铁侠和X战警的搅局下被抓走了……
突闻噩耗，皮尔斯的心都在滴血——
这可是冬日士兵啊！
他们九头蛇最好用的冬日士兵啊！！
就这么被搅局的复仇者联盟和X战警给抓走了！！！
况且这一次行动下来，不仅丢了冬日士兵，他们甚至还没成功把美国队长和黑寡妇给杀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他的手上出现这么大的损失，自己还真是对不起全体九头蛇。皮尔斯痛苦地想道。
但幸好，洞察计划还在稳步推进中。一旦这个计划成功，在佐拉算法的加持下，所有潜在的、有可能会影响到世界和平的危险分子都会被狙击。
……只要美国队长和黑寡妇不再捣乱，几个小时后，洞察计划就会成功。
不过就算他们来捣乱也无所谓。现在，作为洞察计划的关键执行地点，整个神盾局总部都被九头蛇掌控着。再怎么样，他们也只有两个人……就算加上不知道为什么跑过来搅局的X战警和钢铁侠，也难以在短时间之内阻止洞察计划的执行。
皮尔斯想到这里，冷静了下来。
他拿出通讯装置，下令在神盾局总部加强巡逻后，转头去问另一组九头蛇，问他们洛基权杖拿回来了吗。
另一组九头蛇说，还没到手，但快了，他们正在追杀。
像是怕被上司认为自己在摸鱼没有认真干活，这一组九头蛇还发来了一段糊到飞起的、显然是临时抓拍的图片用以佐证。
照片中，白色长发的、年龄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性别不明的变种人，眼神冷厉，手中正抓着泛着炫目蓝光的洛基权杖，朝着镜头之外的地方发出一道攻击。
皮尔斯立马心动了。
洛基权杖的研究计划他是知道的。实际上，他们一开始想的是研究该如何像是洛基一样自如地利用洛基权杖的力量，但怎么也达不到预期目标。项目受挫后，他们才转而去研究如何间接利用其中的力量，比如通过洛基权杖来激发变种人的变种能力。
但既然镜头里面的这个人能够使用出洛基权杖的力量，那么前一个计划就能够重启。
皮尔斯简单思考片刻后，吩咐他们要抓活的——不管怎么样，马克西莫夫双胞胎和这个白发变种人对九头蛇来说都是很有价值的。有了他们，九头蛇的研究就能更进一步。
而此时的瑟潘还不知道自己被要求“要抓活的”了。
他正拿着磨合了一路、还算趁手的洛基权杖打后面的九头蛇——说实在的，还是自己的魔杖顺手，但洛基权杖对魔法攻击的加成挺不错。
况且有了洛基权杖在手，他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九头蛇就没什么多余的人手去打前面的小变种人了。
另一对被皮尔斯惦记的马克西莫夫双胞胎则带领着众人在华盛顿的街头一路狂奔。
旺达用混沌魔法创飞试图包围他们的警车和里面伪装成警察的九头蛇们，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甩掉他们——”
“不知道——”
皮特罗在高速移动中大声喊道，同时把对准他们的枪全都一把抢走、掀开不知道为什么没盖紧的井盖丢进下水道，又往伊万手里塞了昧下来的一把，接着一个扫腿踹倒一个九头蛇，还顺手扶了一把队伍中间的一个小变种人。
结果自己差点被子弹打到。
他一个偏头避开更远处的九头蛇打过来的子弹，气喘吁吁地继续回答姐姐的问题：
“我不认识路啊！”
旺达还没什么表示，后边跟着的奥托倒是先开口了。
他大骇，喊道：“那你现在在把我们往哪里带？？”
“我不知道啊！”皮特罗抹了把汗，感觉自己的腿现在沉重得过分，猜想自己大概是变种能力消耗过度、不够稳定，“我又没来过这里！我是索科维亚人！”
“那完了！”奥托崩溃道，“我也不认路啊！”
他转头想去问伊万兄弟你认不认路，结果话还没说出口，伊万就已经预判了他的问题，提前开口截住话头：“不认路。指望我你不如去指望导航软件。”
“别了吧，我怕高德让我横穿美军基地。”
奥托想起高德笑话，这么回道。
“……你就不能换一个导航软件吗。”
“好主意，我待会会去看看应用商店里的评价再下载的，”奥托说，“可惜现在没有给我这么干的时间——低头！”
觉得光靠说还不保险，他直接上手，把伊万一巴掌拍得低下了头，同时自己也低下头躲在路边的广告牌下。
Made in China的钢化玻璃上方擦过一颗子弹。
“说归说，手劲可以小一点……脑震荡快给你拍出来了。”伊万颇有些恼怒地道。
奥托吹了个口哨，假装没听见的样子，抬起手中的魔杖朝着对面放了个“飞沙走石”，转移话题：
“既然大家都不认识路，那就乱跑吧！”他愉快地喊道，“如果连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要往哪里跑，九头蛇就没办法提前埋伏了！”
“皮特罗，你真是个天才！”
皮特罗不满大喊：“不要在被追杀的时候这么开心啊！”
旺达：“……”
在前面开路的镭射眼慢半拍评价道：“……真有活力啊。”
旺达：“……”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情况，用混沌魔法打了一个准备偷袭凤凰女的九头蛇，接着又转过头来。
“前面有个很大的废弃建筑物。”旺达说，“我们进去，试试能不能在里面甩掉他们。”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在大街上打来打去还是有点太被动了，如果有掩体之类的东西的话，会比较好操作一些。
于是大家一起往那边跑去。
而假如有人掌握了华盛顿的地图与变种人营救小分队和来接应的金刚狼双方的地理位置的话，就能够看到，双方中间的距离正在不断缩小……直到越来越接近。
尼克·弗瑞为在场的所有人讲解完“洞察计划”的初衷以及在九头蛇掌控下启动的严重后果后，在场众人也在美国队长的一番演讲下，下定决心准备好要出发前往神盾局总部阻止这一切了。
突然，外界传来一阵动静。
尼克·弗瑞：“……这是什么动静？”
美国队长等人走出去，发现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冬日士兵短暂挣脱了束缚和金刚狼开打、乌泱泱一大群人混杂着不少小孩往这边跑过来，后面还追着一群全副武装的九头蛇暂且不提。
打头的一个白毛男性速度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几乎是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