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三月虽没有夏天的天气热浪,但也比冬天的气候温暖许多。尤其是今天的阳光很是轻柔暖和,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因此今天外出野餐的人挺多,撒欢奔跑的狗子,追着自家狗狗跑的小朋友,相互依偎的热恋情侣,欢声笑语、清闲自在,好不热闹。同这个充满生机的阳春三月一样,让人们的内心充满明亮。
易满一行人挑了一处人相对较少的地方布置场地,安星之和韩冶把买蛋糕赠的一些五颜六色的彩带和气球挂在了旁边的槐树上。
今年冬天比往年都要温暖,这棵高大的槐树枝上已早早吐露出淡绿色的小芽,连旁边裸露的泥土地上都已经长了些花期早的小野花。
“真美啊”,一行人坐在野餐布上吃着从餐厅打包过来的各种炸鸡汉堡等高热量快乐小食品,绍铫看着周围的景物,忍不住拿着手中的茶杯感慨。
“来,药药,吃了这块鸡米花,历史在增一层塔”
陆天边说边手快的把鸡米花塞进绍铫嘴里,秉着不浪费粮食的美好品质,绍铫无奈冲陆天翻了个白眼并咽了下去。
绍铫,历史课代表,品行如同他的职位,非常老成,手拿茶杯上课,养生的不行,外卖油腻的很少吃,为人稳重的像是七十多岁处事不惊的老头。
陆天常打趣他说,留点胡子在拿个蒲扇,就是当代诸葛。
易满看着对面陆天又贱兮兮拿了个蛋挞凑绍铫面前逗他,想起第一次见绍铫的场景。
那天是高中开学的第一天,他们这群在中考排名前几十的佼佼者被组在一起进了五楼的创新实验班,易满当时单肩背着一个书包囫囵找了个位置坐下。
班里都是一群青春洋溢的学生,都知道自己进了全市最好的高中里最好的班,满心都是对未来高中生活的向往,殊不知在今后的一天时间里,什么叫“学校老师不是人系列”。
等到人来全后,马同正只是简单的进行了一个自我介绍---姓名?我是你们班主任。
随后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摞卷子,面露微笑的对着下面这群叽叽喳喳的小崽子们说:“稍后进行分班后的考试,这是咱们创新实验班的惯例”。
马同正简单的一句话说出后,下面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心里估计都在骂娘。
易满当时坐在靠窗最后一排,惊讶的挑了一下眉:这惯例挺招祖安。
随后的三个半小时让这群学生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间险恶。
这份卷是整个创新班各科老师聚一块出的。
出于多年当主任的经验,都知道这群学生难免会在刚入班就自大松散,当时年级主任只对她们说了一句话:用尽你们的能力,教这群小兔崽子们做人。
因此整套卷下来几乎没有多少题是他们会做的。
第二天分数下来的时候,班里只有两个人在某一科上很出众,易满英语那一部分扣了五分,排第一,另外一个便是绍铫,历史只扣了两分,当时连创新班的那个历史老师都对他刮目相看。
毕竟这群老师都是从名校博士毕业的,也算是整个学校站在塔尖尖上的人,能答对他们出的题,那学生是真的有天分,已经不单单是勤奋能够达到的了。
易满当时心里也很震惊,因为对于擅长理科的他来说,历史只扣两分,而且做的还是这群逆天老师出的题,他觉得这人是真厉害。
也因此在第二天班委竞选上,他投了绍铫做历史课代表,也第一次看见了这个站在讲台上老道成成的人。
当时他在看见绍铫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班没有比他更适合做历史课代表的了。
易满从回忆里抽出神来,正好听见安星之打趣绍铫:“芍药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成持重啊,总觉得过了一年大家还没变,还莫名有些感慨”。
易满适时的笑了一下,接着说:“是啊,不过我们是不是感慨的过早了,毕竟我们也才是十几岁的少年”
“对啊,在我们这个年纪啊,就应该天不怕地不怕的去疯,去闯,那些大人可能觉得我们这样像个傻逼,可是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不疯不癫枉少年”。
人人都道我们轻狂,可我们本就年少啊!
陆天说完后,拿了瓶可乐猛喝一口,想要装一下壮士猛灌豪醉的豁达,谁知可乐后劲过大,陆天直接狂打了一个大嗝儿。
这豁达和成熟终究是下滑一个档次。
“陆天,你是不是想死,味全跑我这来了”李子樱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指着陆天说道。
谁知陆天听完后,眼球使坏的转了一圈,直接冲到李子樱面前又打了一个嗝儿,然后……动作飞速的起身。
“陆天!你给我站住,我今天非得把你头扭断!”
“略略略”陆天跑在前面吐着舌头冲李子樱做了个鬼脸,随后瞥见李子樱从槐树下面捡了根两指宽的木棍朝他冲过来。
“啊!樱子你可是淑女啊”
“淑女个头,陆天你今天死定了!”
而另外三个人,淡定的吃着小吃看戏,像是早已熟悉这样的场景。
易满笑看他俩追赶,突然想到了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白年。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白年也在身边,希望他身边也能像现在这样热热闹闹。
因为他总觉得白年每天过得都很冷清,易满又想,用冷清形容一个高中生,怎么都觉得不符,可他自己也想不到更合适的词语了。
另一边
从鬼屋玩完出来后,白年带小小在一家餐厅吃完饭,又坐着休息了会儿。他们来的不是饭点,所以餐厅里现在也才只有两三张桌人。
小小吃饱喝足后晃动着小短腿回想刚刚鬼屋里的场景,上下摇摆的小短腿展现了她内心还在激动和开心。
白年看着对面小孩子这么高兴,心里也微微一笑,像是突然放松。随后又想到了给他讲鬼屋的易满,脑海里突然想着他现在应该在做什么,又很快记起他跟自己说的聚会,心想他现在应该正和班里的同学一块玩呢吧。
白年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但他也没感到多可惜,就算当初没有安岁的教育手段,他觉得自己也不会是一个热络的会参加聚会的人。
等到从游乐城里出来后,已是将近五点。
白年把小小带回白家时,李晓慧已经从医院里回来了。他把小小转交给李晓慧后,这一天的任务终于完成,随后自己便出门离开。
白年昨晚写题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笔没墨了,翻了整个卧室硬是没找到一根带墨水的笔,只能今天去附近的文具店买了。
从文具店出来后,白年看了眼手机,才五点四十,因为中午吃的太晚,他现在也不是很饿,便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打算去常买书的图书馆,挑几本书带回家。
白年正在二楼文学栏目里挑书时,听到楼下有断断续续的争吵声,但也未去理睬,十几分钟后拿着挑好的书下楼结算。
等出门时,他看见旁边奶茶店门口围着一群人。
因为占据身高优势,白年很快捕捉到事件的主要人,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和三个女生,看穿着那三个女生应该是学生,还有一辆看起来老旧的电瓶车。
白年随意看了一眼,正打算转身离开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哭声,那哭声很是刺耳和刻薄。
只见那个女人弯腰拍着自己的大腿,雷声大雨点无的指着其中一个女生叫喊着。
“哎呦,大家伙儿看看,这脏丫头片子撞了我的车不赔钱还想走,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哎呦啊。”
被指的那个女生旁边的朋友这时站出来对这个女人说道:“我朋友是不小心挂到了你后面的装饰灯的。”紧接着后半句小声道,“而且你那个装饰灯一看就是用胶水粘在了车牌上,最多也就值几块钱。”
另一个她的朋友紧接着又说:“阿姨,我们没说不赔,也没想着走,但赔偿金额等到我们把电瓶车带到修理的地方后,对方说付多少我们才会付,而且你张口就要几百块钱,不是讹人是什么!”
因为过于激动和生气,女生的脸和耳朵被急的火红一片,眼里也有泪光在打转,但一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个女人一听对面说讹人两个字眼,又是一阵尖利的嗓音冲她们喊到:“谁讹你们了!”。
随后动怒的伸长手指想要揪住那个女生的头发,围观的人没有要出来阻止的意思。
白年蹙着眉头朝那边快走过去想要阻止那个女人的动作,下一秒却看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易满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白年承认自己从人群外看到易满时有一瞬间的恍神。
因为跑的比较快,易满呼吸还有些急促:“阿姨,无论谁错在先,动手就不对了。”
他说这话时,明显带了点语气,再加上身高优势,很容易就给对面带来了威胁。
女人一下子就怂的不敢说话,尖叫嘶喊着嚷道:“抓骨折了抓骨折了”。
易满迫于无奈只好松开她的手腕。
“阿姨,具体有没有骨折我们去医院,如果没有,我会告您敲诈!”
易满看着来到自己旁边的白年,再加上听到他刚才说的话,眼里满是震惊,但一秒过后察觉到白年的意图后又恢复了眼中带凶气的神色,转向那个面中血色骤然下降的女人。
对,我们学生遇到不讲理的人都是用法律武器嘭嘭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