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正好最后两节课是自习,易满利用这两节课把那篇作文写完了。
---满满,放学要不要一起写作业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左右时,易满收到陆天递过来的纸条。
易满看后满头问号瞅向他,陆天狡黠的眨了眨眼以表回应。
易满随即顿悟,应该是他们几个被罚的人一起凑堆。
他刚想问问白年去不去,随即撕下便签纸,不巧的是马同正这时走进来,并且和易满无故对视了两秒。
易满心虚地将递纸条的默默手收回来……
哦,对了,由于易满总是在草稿纸上撕角,导致他觉得剩下的草稿纸过于丑,便果断舍弃不用,但他又觉得这种行为很浪费,因此在超市买了十个便签纸。
当时白年对他说不至于买这么多吧。
易满:“我这是节俭好吧,一个两块五,满十减五块,妥妥的老总气质”。
白年:“……”
“来,先停停手里的笔,还有不到十分钟就下课了,我给你们传达一下张主任今天的开会内容”。
底下同学一看是要听主任开会的内容,又继续拿起放下的笔低头写作业。
众人:反正听不听得也没什么大用。
马同正看着一堆默契低头的脑袋,也只能在一旁自言自语。他也没办法,有些内容马同正觉得也不重要,但迫于无奈与形式,该说还是得说。
他知道学生时间紧作业多,因此马同正挑重点说了五分钟的安全问题。
由于近期春季过敏和感冒的学生人数增多,马同正苦口婆心教育学生注意身体,出现不适要及时和老师反应。
埋头苦写的学生们:嗯嗯,我知道了,您不要说了。
马同正:“……”
马同正内心深深叹了口气,留下一句好好写吧,随后走出教室。
等马同正一出去,易满紧接着快速转身把纸条扔在白年桌上。
白年看到出现在桌角上的纸条,再抬头只看见易满刚转回去的后脑勺。
他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伸手碰了碰易满的后背,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道:“你去我就去”。
这时正好下课铃声响起,收拾书本的声音、推拉椅子的声音、窃窃私语的声音以及白年小声说话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安静的教室里慢慢有了躁动。
“满满,去不?”,陆天转头对易满说道。
“去!”
“白年,你今天要和我们一块儿写作业吗?”陆天接着看向易满后方站起来收拾书本的白年。
“嗯”“他也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陆天在易满和白年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挠了挠后脑勺的短毛茬表示搞不懂。
易满?白年:“……”
加上白年一共五个男生一起去一楼阶梯教室。
在路上他们快速分好任务:
易满和绍铫凑一块先写完今天的作业,然后对答案,他们都是成绩差不多的学生,一块对对答案,最后正确率便没什么问题了。
在做题的过程中他俩把觉得难的题号分别写在草稿纸上,最后一块汇总,让其他几个人只写那些难点的题,模棱两可的先空出来等会一块讨论,其他剩下的就直接照搬。
这样另外几个人就有时间先去忙作文。
陆天:“咱们分配任务的方法,我觉得可以传承给今后张叔的学子”
……
几个人一直写到九点,除了陆天还差一篇作文,其他人都把作文写完了。
“哎呦我去,这辈子不想在写作文,我要写吐了”,安星之把笔甩在桌子上,随后仰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唉,还差一篇,不写了,今儿晚上回家熬夜写完,来作业,先copy作业!”。
陆天快速把桌子上的作文纸撇到一边,头上顶的鸡窝头展现出他长达四个小时的痛苦。
“给,白年”,易满和白年挨的近,他便先把数学卷递给了白年。
“嗯”,白年接过手后,边快速审题边在脑海过步骤。
高中长时间做题做成习惯后,有些答案其实看一眼就能知道对不对。
阶梯教室最后一排角落里,整齐的低着五颗为了作业而奋斗的脑袋……
等几个人把作业写完,嗯……借鉴加写,毕竟数学作业最后一道填空题只有白年算出了最后结果。
白年给他们讲完那道填空后,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左右。
“兄弟们,撤!”
五个人收拾好书包后,才注意到阶梯教室就只剩他们几个,最后一个出来的白年随手关掉可大灯。
陆天第一个迈步走出教学楼,白年和易满在最后。
这时正好一阵微风拂过他们的耳面,是一种令人心静的感觉。已是四月的傍晚风吹过来还是有些冷的,但少年人天生阳气亢盛,因此每个人敞着校服外套,各个都是行走的暖手宝。
或许他们是无畏的。
不,少年人本就是无畏的!
走在最前排的陆天伸了个懒腰,狠狠吸了口空气,对这一天抓马的事情表以总结:
“唉,累并快乐着啊”。
这就是高中生活,有违纪、有处罚、有兄弟、也有轻风……
那时的他们,最大的烦恼就是每天写不完的作业和考不完的试。
那时的他们,也早已懂得最大的快乐莫过于他们处在意气风发的十六七岁。
那是可以心无旁骛谈论岁月如歌、山河阔远的年龄。
……
他们五个人中只有陆天不是走读生,但因为今天要写作文,陆天在下午课间就跟乔芊打好了招呼。
当时乔芊听完事情经过后也没说什么,等到下午第二个课间马同正就把盖好章的请假条给了陆天。
现在早就已错过有公交车的时间,因此几个人一块叫了两辆车。
绍铫和安星之家离学校比较远,剩下的几个人先让他俩坐车离开。
等了大约几分钟后,第二辆车也到了。
陆天家的小区离易满家小区有两个红绿灯的距离,不远但也不近。
因此白年和易满先在岔路口前边的站牌下了车,剩陆天一个人坐车回家。
此时道路上只有易满和白年两个人,就连过路的私家车都没几辆。
昏暗的夜晚因为路灯的点缀而显得朦胧,天边黑布挂着一弯冷冷清清的月亮,星星点点铺散在它周围,美的深邃。
时不时街边店铺里照射出五彩的灯光给这个安静的晚上增加了些许欢跳感。
子时的夜晚,就连道路两旁绿色的槐树都异常暗淡,虽然偶有几辆汽车因快速行驶带起的风声,但却总有一种空灵的氛围。
易满下车后冲天空伸直了两条胳膊,随后伸了一个懒腰,以舒筋活骨,整张帅脸并没有奋斗到十点多的疲倦,而是充满激动与新奇。
“好累啊,不过我感觉今天特有成就感”。
“一起抄作业的成就感?”,白年侧头看易满,和他并肩走向岔路口。
不过语气显得也很轻松。
“一起众志成城完成作业的成就感!”,易满扭头看向白年,杏子状的眼睛内清澈洁净,暖黄的路灯让他看向白年的眼神里多出了些许温暖。
白年:“咳”
你说是就是吧。
“这么快就到了?”,易满看见前方的岔路口,觉得还没和白年说几句话就要道别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
如果时间能够暂停就好了,就像书店和篮球场那次,易满跳脱的想。
“你在想什么?”白年看见易满说完话后就沉默了,扭头一看他在走神。
“唉,没什么,就是……”易满在考虑要不要跟白年说这件事,他怕白年以为自己在跟他开玩笑而不信。
“就是……突然想到世界真奇妙啊!”
易满想了想还是打算等以后能再碰到时,他用手机录像,然后跟白年讲。
他觉得那时肯定能震惊白年一辈子!
……
易满到家后,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赤小摇着尾巴跑到易满脚边,张开嘴哈哈出气看着易满,易满揉了揉赤小的头,便弯腰把他抱进怀里。
“小儿,不好意思啊,今天老爹太忙回来晚了,等你吃完饭就带你去遛弯儿”。
易满给赤小添好狗粮,看着赤小扎在碗里,毛绒绒的小脑袋一耸一耸的动着,忍不住又摸了摸它的头,赤小抬起脑袋蹭了蹭易满的手后继续低头吃饭。
上网课那阵儿,易满一天能遛赤小两次,午休花二十分钟左右,还有就是晚上吃完饭后。
但现在恢复线下课后,易满就只能等到晚上那会儿带赤小下楼转转。
白年回家后,李晓慧把早就保温一个小时的粥端到餐桌上,招呼白年过来吃饭。
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白载和安岁都没回来。
白年洗完手坐在餐桌开始吃饭,对面坐着李晓慧。
白家没有阿姨不上餐桌的规定,平时也是她做好饭后,白年就让她回家了。
白年知道李晓慧还要回家照顾女儿,晚上都是尽量让她早些回家陪孩子。
今天李晓慧正好不忙,下午她收到闺蜜说带小小去吃肯德基并让小小在她那边住的消息后,便留在白家等白年回来。
李晓慧坐在白年对面,每每看到这个孩子一个人待着,她心里就觉得心疼。
白载和安岁平时都忙的不顾家,等到回来时往往已经一两点钟。
因此李晓慧总是变着花样给白年做好吃的,不过白年每次吃的都是那几样,也从没有挑拣抱怨过不合胃口之类的。
许是从小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吧,李晓慧觉得白年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倒像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子,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但今天晚上,白年在饭桌上跟李晓慧说,麻烦她以后早上做些容易带走的食物。
李晓慧一开始以为早上时间紧,白年打算带到学校吃,便说:“要不慧姨给你准备个饭盒吧”。
白年却说,“给同学带的,不用饭盒,他脸皮薄”。
李晓慧听完后高兴的连忙答应:“好,慧姨以后多做点好带的”。
李晓慧猜应该是白年交到朋友了,今天晚上这么晚回来也许就是和同学在一起。
虽然她心里有点好奇怎么刚开学白年就能交到新朋友,但还是为此感到很开心,毕竟这五六年来,白年身边一直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
等到易满遛完赤小又洗完澡后已经十二点多。
易满白天困的要命,想睡又不能睡,现在躺床上,又奇迹般的精神了。
易满无聊的切换着手机软件,心里想着打游戏吧,肯定越打越精神,那今晚上自己又别睡了。
但除了打游戏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便索性关了手机和床头灯,睁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易满盯着一片漆黑的房间,又想到今天白年帮自己的事情,心里一阵感激与愧疚感参半。
感动的是白年真的很够意思,愧疚的是让白年替自己顶了好几篇作文,易满心里慢慢想着该怎么去还白年这次的帮助,等过了一会儿脑海里的思绪又飞到前几天英语课上白年说“pal”的时候。
当时听完,易满是有过怀疑的,但又觉得白年只是随便说了一个词,可最后他还是选择相信白年想和他成为“pal”。
易满从小到大唯一玩的好的人就只有陆天,因为身边有个陆天这样的交际达人,很多时候易满身边是不缺朋友的,他也没主动交过朋友。
白年是第一个他想主动结交的人,不只是因为他的优秀和行为,还因为什么易满也说不清楚。
想着想着,易满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第二天易满前走在路上时,从老远就看见在站牌下的白年,他单肩背着书包,笔挺的站姿还是很瞩目,只是今天白年穿的衣服变成了校服。
诶?不过他今天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棕黄色的东西?
白年带着耳机,因此没听见易满的脚步声,易满走到白年旁边见他没反应,便搞坏似的摘掉了他一边的耳机,白年感到耳边像是绒毛轻柔的瞬间触碰,转过头时正好撞见易满全是笑意的眼睛。
“小同志,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