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办公室,长发女警拿着小水壶给窗边的多肉浇水。
另一个短发女警说:“咱们队新来一对实习的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长发女警问:“帅吗?”
“一般般。没张哥帅。”
“陈法医也帅。我昨天就想问您,以前有案子您不是从不发言吗?”
陈法医笑了笑:“以前贪生怕死,但现在,我是法医,也是警察。为生者权,替死者言。”
几个人正聊着。张毅恒从外头进来:“集合!手里事情放一放。队长不在,让我替他说两句。以后别因为什么变态男偷内衣内裤、电瓶丢了这种鸡毛蒜皮耽误时间!N区派出所传来大案子,那群蠢货闹成这样才上报。警方破案最怕什么?”
“罪犯?”
“没有证据?”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罪犯抓得到,跑不了。雁过留声,没有完美的犯罪,速战速决找出蛛丝马迹。我们最怕的,是谣言!都给我听好了!我们是人民公安,别给我搞些神神怪怪的调调。出了命案首先封锁现场,别搞得人心惶惶不利于案情排查。听懂了吗!”
一间40平的小房子,干干净净,房主魏甲宁把它收拾得很温馨。
厨房叮叮当当响着。卫生间的孔雯锦换上旗袍。堂兄有个客户做旗袍,优惠价让他送女朋友。魏甲宁本来没打算要,但想起小堂妹,趁机喊来自己家。
见小乙走路不便,魏甲宁问怎么了。魏乙宁的脸红润了些,只说腿受伤了。
旗袍衬得孔雯锦的身材越发凹凸有致。从卫生间出来正好和端菜的魏乙宁相视,她眼神里的惊艳掩盖不住。孔雯锦窃喜,却不想搭理,自己在生气,关键那人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更生气了。
这时魏甲宁也从厨房出来,见小堂妹窈窕淑女、楚楚动人,赞叹不已。
听说家里经常催婚小乙,她昨天顶不住压力参加了相亲,而雯锦爱搭不理。魏甲宁明白几分,他知道两人在一起了,看她们坚定没好阻止,只能祝福。
三人围着圆桌吃饭,孔雯锦想都没想就坐魏甲宁旁边、魏乙宁对面。
知道小祖宗生气,魏乙宁解释:“昨天那个相亲我没有赴约。毅恒哥哥找我,然后又去接你了。”
“谁问你了?”孔雯锦并不买账。
夹菜的魏甲宁忍俊不禁:“你们啊!拿我这里当公堂呢?那我当个包公吧。”一手拉魏乙宁,一手拉孔雯锦,“只要有爱,什么误会都能解开,一定要沟通。你们两个放心交往。那些压力哥哥在扛。只要我不结婚,他们的矛头就在我。我妈安排的相亲小乙以后不用应付,我会出面。”说完把魏乙宁和孔雯锦的手放在一起,谁也没有挣脱。
后半段孔雯锦的心情好了一丢丢,魏家兄妹松了一口气。
开车回家路上,察觉时时过来的目光,孔雯锦面不改色:“看路。别看我。”
车里音乐被调小,魏乙宁斟酌再三:“聂风景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那个我所谓的亲生母亲还活着而且在我身边,你为什么不说?”
“我没有故意瞒你。如果想见她……”
“我不想见。别让我知道。聂风景的钱你爱给谁给谁,别烦我。”
见她的确一脸烦躁,车里完全安静。下个路口该直行却转弯时,魏乙宁主动说:“还回老房。”
停车后孔雯锦下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个袋子,自顾自上楼。魏乙宁锁了车在后面跟着,小皮鞋的声音停下,快步一跃而上拿钥匙开门。
“拎的什么?”
“送我老公的礼物。”
“什么节日?”
“没有节日。我想送。”
魏乙宁伸手拿的,被躲。
“这是给我老公的。”
“你还有别的老公?”
“我老公又浪漫又体贴。你沾边吗?”
无奈摇头笑,魏乙宁牵手:“我比较笨,可以提醒一下我踩到哪个雷区了吗?”
“别嬉皮笑脸的。”孔雯锦放开她的手,把袋子放桌子上。
“我猜猜?昨晚在毅恒那里打电话时你还好好的,然后你喝了酒我去接你,你喝多吵吵闹闹的,回家后也……没什么不对。算起来,你好像今天去甲宁哥哥家,再具体点,应该坐上车开始不高兴的。”魏乙宁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有了个松懈口,“所以,你想起了什么?还是从家到车库时,我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
“自己想。”
“可以看广告提醒吗?”
“别想!”孔雯锦剜她一眼,冷笑着抱臂兴师问罪,“你到底想给我找个姐夫还是找个嫂子?”
“什么鬼?”
“相亲见男人,车上坐女人。了不起呀。副驾驶上那个口红,那个婆娘的?”
“口红?”魏乙宁一怔,继而毫不吝啬地笑出声,“你的。”
“什么我的?说清楚。”
“昨晚你应酬喝多,在酒店卫生间补口红,补着补着强吻我,口红蹭掉,一整根口红也掉地上断了。你让我赔你一根,我带你去了美妆店,副驾那根口红是你挑的。我付的钱。有消费记录,也有行车记录仪,美妆店还有监控,先查哪个?”
“……”孔雯锦不自然地望向别处,“我不用那种颜色。”
“你说你平时清冷,那个口红颜色骚气,想让我看看骚气的你。”
孔雯锦的记忆渐渐唤醒,有些恼羞:“你笑什么?”
魏乙宁收了笑,一本正经:“我笑某个小朋友,吃自己的醋。”
孔雯锦无地自容,怒极反笑,勾勾手指:“你过来。”而后背着手上前一步,干脆利落踩上魏乙宁的脚:“还好笑吗?”
脚上的痛感袭来,魏乙宁也放射出危险的气息,浅笑:“来而不往。”顿止,猛然环了孔雯锦的腰向上一提,把她整个人抱起来,“非礼也。”
腾空而起的那刻,孔雯锦惊呼出声,两手抓紧魏乙宁的肩膀,直到稳稳被抱起听到那句“非礼也”,捶了她肩:“放我下去。”
“你哄我,我再放手。”
“魏乙宁,请问您越老越幼稚吗?”
“你有想起其他事情吗?”
“什么?”
“喝醉回来之后。”
“想不起来。”孔雯锦动了两下,却看到魏乙宁眼里的失落与委屈,不由心软,“怎么了?”问着,两腿夹了她的腰,两手环了她的脖子。
两人的眼睛离得更近了些。
“我们谈三年了吧?”
“嗯。”
“我怎么感觉半年都没有,像做梦,刚在一起。”
“有时你忙,有时我忙。”
“这恋爱好像没谈。”
“谈了。我每天都在想你,很想。”
情话入耳,孔雯锦抿嘴:“对不起。”
“什么?”
“是我追的你,却一直要你等我找我,要你一个人付出,还总让你哄我。我好不负责,把人追到手就晾在一边。”
“傻瓜,两个人的感情该这么算吗?这个场景,别忏悔。”
“我现在明白了之前网上很火的那句话。我放下刀,就不能保护你,我拿着刀,就不能拥抱你。”
一声轻笑,魏乙宁:“想保护我?”
“想。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喝多,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接我。”
“以后尽量少喝,对身体不好。”
“我今天穿的旗袍,漂亮吗?”
“漂亮。”
“我涂上那个口红,骚气了吗?”
“骚气。”
“那你,喜欢吗?”
“喜欢。”
“你再说一遍。”
“喜欢。”
强势变成妖娆,试探性地亲了亲魏乙宁,抚摸着她的嘴唇,带有蛊惑的声音:“我给你奖励,你要不要?”魏乙宁悸动,眼里分明出现一种之前不曾见过的情绪,深邃而渴望,紧接着,唇上湿热,随即主动迎合。
愈吻愈烈,抱着人微微仰头使力不稳,搬着孔雯锦两条腿走进房间。她平躺着,对视间爱意清晰,撑在她身上再次吻那双湿润的唇。激情澎湃,深情涌动。不由自主覆上她丰满的胸,便有一声轻吟。
听到这声音,立刻收手。
孔雯锦红着脸再度环了她让她的唇贴向自己,连换气的机会都没给,一边在她肩背摩挲,一手揪了她的皮筋扯下,头发散开。魏乙宁受到鼓舞,从衣服下摆伸手,由嫩滑的腰腹向上。
摸到文胸时,孔雯锦眼神迷离,呼吸绵柔,让出位置,侧过头:“自己解吧。”等被单手解开桎梏,抓了她的手,“你,真的懂吗?”
“你怕吗?”
“我……”孔雯锦娇羞,“你问它,我怕不怕。”拉着她的手覆上自己胸口。
手下强有力的心跳与柔软挺立的触感电流一样贯穿魏乙宁的全身。最后一丝理智燃烧,情不自禁吻上她的脖颈。她轻启嘴唇,仰起头凌乱地喘息。
忽然,微信铃声响起。
两人吓了一跳,同时望向屋外。愣了两秒,魏乙宁起身去拿手机。
是刘静歌打给孔雯锦的一通无关紧要的电话,说最近认识的网友貌似又帅又能干,结果见了面,那老登做猪食、家里乱七八糟、买东西AA制、满口黄腔当幽默正常,完了还想占便宜。气得说远离垃圾 strong哥,不然会变得不幸云云。最后羡慕阿雯找到真爱。
放下手机,想起刚才的暧昧温存,别开脸:“我没洗澡。你都不提醒我。我先洗澡。”孔雯锦起身又转头亲了心上人,“等我。”
卫生间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然而出来后格外忧愁,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嘟嘴:“我来姨妈了。”窘迫地加了句,“难怪这两天脾气不好。”
这两天脾气不好……魏乙宁不想戳穿,从衣柜拿出夜用,几不可闻松了一口气。
当晚担心小祖宗想太多,把她揽怀里哄睡,一面缓解她的情绪,一面安抚自己。
最近市医院的沈曼莫名其妙收到调令,院里要把她往乡镇卫生院调,理由是那边缺医生,卫生院点名请她去。
独自回医院办理手续,想到还没有告诉魏乙宁,就和她约吃饭。
作为市医院的中医招牌,这么轻易把人放走,张毅恒怀疑有人使绊子。
地下停车场,准备开车离开。背后吵吵嚷嚷,一大妈跑来用力推倒沈曼,接着四面八方来了几个大妈拳打脚踢,不容争辩,破口大骂说她庸医。
来停车的魏乙宁目睹这一幕,慌忙解安全带下车,上前推开闹事的大妈,亮出手机:“聚众闹事,我报警了!”
大妈理亏怕事跑了。
见沈曼狼狈地缩在车旁,魏乙宁蹲下:“怎么不还手?”
沈曼泪眼婆娑地抬头:“有监控,我不还手,法律会站在我这边。张毅恒教我的。”说完背过身擦了不小心落下的泪,“失态了,可否扶我一把?”
她站不稳。魏乙宁只好两手从她腋下穿过将她抱起:“我给毅恒打电话。”
“别让他知道,”沈曼两手勾着魏乙宁的肩,“他最近办案子。可能被言中,我动了谁的奶酪。你扶我上车,跟小锦打个电话。”
正巧手机响了,魏乙宁松手:“说曹操曹操到。”接听电话说明情况。
沈曼在旁边接了一句请她下班后到毅恒哥哥家。那边的孔雯锦沉默半天,最终应下来。
只开了一辆车,和孔雯锦的微信通话始终没断。
途中,沈曼坐在后排查看腿上的伤:“我不喜欢失控的感觉。”听到笑声,“怎么。”
“像霸道总裁。”
沈曼也笑了:“痴人说梦。”
“猜到谁对你下黑手了吗?”
“无非,科室的人。”
“挺狠的。来头不小。”
手机里传出声音:“单纯心术不正也可能。普通人怎么做得出找人打人这种事。妻子被欺负了毅恒哥哥都撑不了吗?”
“小锦。不要。”沈曼摇头,“等你来,我再好好给你解释好吗?”
之后几乎沈曼和孔雯锦在聊,魏乙宁安安静静把车开到停车场,孔雯锦也出发往这边赶,适时地挂了电话。
被温柔地扶着上楼,沈曼轻描淡写:“你和小锦,和谐么?”
“嗯?”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笑了一下,“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