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干净整洁。
拉开窗帘，一望无垠的雪蜿蜒而去，灯光一盏盏亮起，为单调的雪色添上几分色彩，不远处的斐索雅大教堂，庄严雄伟地坐落在一角，厚实的积雪宛若一顶白色帽子，像极童话故事书里的城堡。
金以南站在她身后，橙色灯光映金黑眸，像两簇跳动的火焰:“想不想去看看?”
“我带了相机，可以给你拍照。”
“你还带了相机?”鱼岚觉得金以南像有备而来，的确也算，不容拒绝的将她拐走，这么美的场景，像翻开世界的另一页:“吃完饭再去?”
“可以。”吃什么?东北特色菜?金以南打开地图搜索“要不要试下东北的铁锅炖?”全部都在推荐这个。
鱼岚想了想:“可以。”
空气是寒冷的，吸入肺里也是冷的，看着这皑皑白雪，犹如这雪，内心一片祥和，摒弃了所有不好的情绪。
金以南打开行李箱，拿着单反，两人下楼，来时匆匆，没什么心情欣赏，略为适应这边的温度后，走在雪地里，每脚踩上去，都能听到嗄吱嗄吱的响声。
鱼岚脚步都轻快起来，身后金以南步亦步亦趋，踩着她的脚印走，前面鱼岚不明所以:“你在干嘛?”
“走你走过的路。”金以南抱着单反，最后两步，站在鱼岚面前:“怎么不走了?”
“我看你走我走过的路。”鱼岚表情柔和，脸上莫名飘过来几颗水滴，她抬起头，漫天的小水滴:“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金以南伸出手，冰雹落在手套上，很快就融化掉:“你说，我们这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鱼岚望着天空，在昏黄的灯光里，小小的冰雹犹如万千繁星闪烁坠落:“当然是幸运的。”跟喜欢的人看今年的第一场雪，怎么能不幸运？
两人并肩站立，三十多的鱼岚看着二十多的鱼岚，她们何其幸运，才能与自己想遇，尽管过程结果都不太如人意。
金以南也这么认为：“走吧。”她伸出手，习惯性想去牵鱼岚。
鱼岚没动，看都看没眼，金以南讪讪放下手：“走吧，饭店还有点远。”不见面没感觉，只要跟鱼岚在起，她总觉得俩人还是亲密关系。
至少还是朋友吧。
可现在鱼岚身边是张成浩，不是她。
金以南按照导航找到饭店，俩人点完菜，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包括吃饭时，谁都没有贸然开口。
安静的吃完饭，鱼岚借口去厕所，回来时，手里拿着束盛开的向日葵。
这么晚了，花店还开着门？
金以南望着她怀里的向日葵，目光动容，犹如点缀着碎光，明明灭灭。
鱼岚抱着花束：“你吃完没？”
金以南点头：“吃完了。”
“付过钱。”她只是在等她。
鱼岚伸过去给她看：“喜不喜欢向日葵？”别人告白送的是玫瑰，金以南送她的是束向日葵。
“好看。”三十多岁的鱼岚喜欢向日葵，二十多岁的鱼岚应该喜欢玫瑰，像所有小姑娘，对玫瑰的浪漫充满着向往：“我心里的太阳。”愿自己身处光明，在太阳里行走。
“你不要多想，这是送给我自己的。”鱼岚收回，因为一个人喜欢向日葵，每次站在花店，看着向日葵，她就像看见金以南拿着花，走向她。
这次轮到自己走向她。
“吃完了，就走吧。”
金以南没动，望着鱼岚的目光热烈：“我希望你是向日葵，像太阳。”这是我送你花的初衷，前世的鱼岚是烂在沼泽地的草，这世的鱼岚要成为自己的向日葵。
鱼岚沉默着，毕竟没经历过，金以南不苛求她，能与自己共鸣：“走吧。”
“你想在哪里拍照？”
“教堂那边很出片。”
当初她特意为鱼岚去学过拍照。
“走吧。”金以南突如其来的感慨，让鱼岚不知所措，以前总觉得金以南看她的目光别扭，说不上来别扭在哪里，这不是爱，也是爱。
不是她想要的爱。
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赏，不是女朋友的眼神。
走到店门口，手被金以南轻轻拉住，鱼岚回头，金以南很快松手：“要不要在门口拍张？”这算是她们打卡的第一个点。
鱼岚捧着向日葵，头顶是明亮的灯光，仰着头在微笑，昏黄的灯光落在脸颊，碎发飘扬透着光，宛若在发光。
金以南赶紧举起相机抓拍，笑容轻松愉悦：“嗯，可以了。”
鱼岚紧了紧手里的花，此时此刻的金以南，满心满眼都是她，成了她眼里最亮丽的风景线。
等鱼岚走过去，金以南举着单反：“你要不要看下？”
“好久没给人拍照了。”
鱼岚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勉为其难地凑过去，两个脑袋都快贴在起：“没给前女友或者现女友拍过？”
“没有女朋友。”金以南凑近了点，鱼岚脸上细小的容貌都清晰可见，怎么感觉有股酸味？“你就是前女友。”
鱼岚抬了抬眼：“哦。”飞快朝教堂走过去。
背影被灯光拉长，头顶漫天飞雪，落在剪头脑子上，薄薄一层，像极照片里毛茸茸的洋娃娃，又有几分落寞。
金以南心脏跳了跳，再次举起相机，每个镜头都很美。
站在斐索雅教堂前，雪下得更大，向日葵上都落了层白，金以南举着相机，找各种姿势拍照。
教堂外面，能拍的地方都拍了遍，鱼岚看着照片：“你这不行，我给你拍几张，做示范。”
“啊？”这还不行？
金以南看着她拿走相机，怀里被塞着向日葵，呆呆地走到教堂前。
鱼岚不是不会拍照？一些年不见，会了？学过？
“笑一笑。”鱼岚举着相机指挥。
金以南闻言朝着摄像头笑了笑。
照片里有点傻气。
拍了两张，鱼岚将她怀里的花拿走了：“你不上镜，别拍了。”
金以南：“……”
没等她打开相机，鱼岚已经进了教堂，只能小跑着追上去。
教堂里亮着灯，墙壁有点脱落，找准角度还是很出片，一边拍，金以南一遍翻，每张照片她都好傻气！但她不敢说，只能默认自己不上镜。
或许缺个三脚架。
回到酒店，已经十点多，两人坐在床上，鱼岚盯着金以南，沉甸甸的，
金以南拿着衣服躲进浴室，冲完澡围着浴巾捂着胸，走出来的时候有点忐忑，甚至蹑手蹑脚，还是鱼岚看见了，目光灼灼：“你为什么不穿衣服？你拿了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