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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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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帕子倏忽落地,白梅客还是有些茫然,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试探着上前触碰安和的侧颈,起伏虽细微,但也确实还有。

白梅客稍稍松了口气,收回手来,方才手上的油污变成猩红,沾染在安和颈上,显得有些触目。

她又在安和身上翻了翻,在腰腹处寻到一处伤口,不大,但还在汩汩流着鲜血,瞧着伤口看起来,似是刀伤。

白梅客无暇考虑那么多,先从衣摆上扯下一道草草包扎住。

动作间安和咳了几声,但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除了腰上还有旁的地方受了伤。

见安和一时不会有什么事,白梅客坐在她身边,正想好好梳理一番现在是什么情况,却听见从下方隐约传来脚步声。

白梅客一惊,下意识带着安和又往角落挪了挪。

说来也怪,白梅客不知那人是谁,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但听见响动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躲起来而非寻求帮助。

好在下面的声音只响动了一下便又消失,给了点白梅客空隙来思索现下。

这里是哪里?能听见影影绰绰的喜乐,与白日里一脉相承,只是声响不如在国公府听到的明晰,可见还在京中,甚至离皇宫也不远,也没有出现过了好几日这样荒唐的情况。

而她手上有血,但身上并无明显伤口,除了脑子有点混沌外也不觉得哪里不适,那么便不是她的血。

不对,头还很疼。

白梅客皱眉,抬手按了按犯疼的地方,果不其然,摸出了一手血。

白梅客向身边安和投去一眼,这一会功夫对方状况要比方才好一些,胸膛有了起伏。

她又看向安和腰上的伤口,其实伤口不大,远远达不到能够流出地上那一滩血的程度,自然也不至于让人昏迷。

所以,除了她们两个之外,还有旁人受伤了?而安和是因旁的缘故才昏迷的?

白梅客皱着眉,拳头攥的很紧,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很重要的事。

对了,今日,她们不是本打算趁着夜色杀掉陈贵吗?

白梅客沾着血的手无意识地缩了缩。

那她们现在这个样子在这里,陈贵又是什么情况,已经死了吗?这些血是他的?

这些都不论,楼下那个人,到底是谁?她头上的伤是这人弄出来的?

那道脚步再一次响起,像是下方没有找到他想找的,开始渐渐往上探,白梅客抬起眼,脊背上的肌肉绷紧,四下观察,可惜这里却像是某一间废弃许久的旧厂,凌乱的木条杂物散落遍地,上面布满了不知是灰尘还是旁的灰白的粉尘。

没有能躲的地方,更何况安和现在这个状况走不动。

好在她们现在所处的角落没有丁点光线,哪怕上来后也是一眼看不到的。

白梅客看了眼安和,很快做出决断,微微起身往旁边更显眼的地方挪去。

这样的话若是对方冲着她来,安和起码不会被她牵连。

若是冲着她们两个来,白梅客顿了顿,那她也没办法了。

她缓缓挪动着,生怕对方瞧见,又怕他看不见。

脚步声渐渐近了,白梅客视线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东南角一个人影,很高,像是个男子,行走间身后的马尾微微帅动,手中……拿着把类似匕首的东西。

白梅客当下心中便有了数,若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多半不是这人的对手。

人影的目光像是锁定住了她,手中匕首轻轻扔在空中转了个旋,步伐散漫,脚步声在安静空旷的室内不断回响。

额上好像有血滑落,白梅客抹了一把,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模糊了眼前,眼瞧着人越走越近,扶着墙缓缓站起身子。

一步。

两步。

那人停在白梅客身前,白梅客依旧没能看清他的脸,却还是挺直了腰背,做出对峙的姿态。

“竟然跑到这里来了?”那人率先开口,匕首在空中转了个花。

听见这声音,白梅客一愣,这声音有些熟悉。

还不待她反应,匕首在空中转了个圈后稳稳落入鞘中,随着一声清脆的铁质碰撞响起,收敛了所有杀意,来人笑道:“还能走动吗?”

是时霁的声音。

白梅客不可抑制地放松了些许,倒不是相信时霁不会害她,只是他出现在这里,安和多半就安全了。

白梅客微微垂下眼:“动不了,头疼。”

她能察觉到时霁的目光落在她额头的伤处,视野中的脚不自主的向前迈了步,时霁道:“我扶你出去。”

白梅客皱了皱眉,脑子又开始疼起来,趁着这一会的失神时霁已经握上了她的手臂,打算带着她往楼梯走。

白梅客走了几步回过神,将胳膊从时霁手中挣脱开来,哑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找我?”

时霁手被甩开,身子却没有半分退后,微微偏过头,他夜视极好,能看到白梅客被汗水濡湿紧贴在白皙后颈上的发丝,也能看到她半个身子上都是大片大片像花一般晕染开来的红色血迹。

“我看见你进来。”时霁喉头滚了滚,“这里不安全,便想带你先离开。”

默了默,没听到白梅客回应,他又弱弱补了一句:“我没想过害你。”

白梅客心下已经信了时霁七分,以时霁的本事,想要杀她一击便足矣,不会多此一举先砸她一下,更不可能伤她的脸——毕竟他很喜欢。

那除了时霁,还会有什么人来杀她?

“这里是哪?”思索了片刻,白梅客又发问,毕竟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找到的提供线索之人。

时霁有些讶然:“你不知道这是哪就跑进来了?”

“……”白梅客一时语塞,回忆着时霁方才所说,含混道,“我慌不择路,没仔细瞧。”

时霁点头,看样子是信了,他道:“这儿是一家荒废了许久的饼粉作坊,楼下还有磨盘。”

荒废许久的饼粉作坊?京中哪里有这样的地方?

白梅客眯了眯眼,结合先前的线索,大概知道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那现在的问题是,她头上是怎么会受伤,她又为何要与安和来到这里来,是为了躲避什么人吗?

若是如此,就万万不能留安和一人在这里。

时霁还想带白梅客离开,这次白梅客却彻底躲开了他的手。

她的面上流着血,一双眼却冷淡平静得像天边的星子,直勾勾地看向时霁时有种诡异的美感。

时霁原本皱起眉想说些什么,话语却全都淹没在白梅客的视线中。

白梅客抬起手冲着安和的方向遥遥一指:“你先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既然时霁看到她跑进这里,必然也是看到了与她一起的安和,不论她的猜测是否成真,到底是不是在躲避某人,但现在安和明显比她更需要帮助。

时霁自然不愿,他是知道地上还躺着个女人,但那又如何,他又不是什么德行出众的好人,他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来这里就是为了帮白梅客的。

白梅客赶在他之前开口:“你必须帮我。”

凭什么啊?

时霁被指使的一脸懵。

白梅客就看着他,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因为你之前让我生气了,现在要听我的。”

最后四个字着重强调,生怕时霁听不进去似的。

若从前白梅客定然不会说这些话,但现在要时霁做不想做的事,必然要用一点旁的手段。

“我很生很生你的气,不仅是你,还有罗浮。”她说着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们两个,合起伙来骗了我多久?把我当傻子一样玩得团团转。”

“尤其是你!”她的声调猛然提高,时霁本就有些气虚,听到这一句更是激灵了下。

白梅客盯着他,语气不善:“罗浮尚且知道给我好好道个不是,你呢?你干什么了?”

说着说着,竟真带出几分真情实意来,这几日的压抑不忿堆积在一起,白梅客深深呼了几口气,又朝安和方向指了指:“你对不住我,但凡心怀一点歉疚,就该我说什么就做什么!我现在,让你,把安和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四目相对,白梅客睫毛上沾了血,看什么东西都有红影浮在上头,却还是死死盯着时霁。

对峙片刻,到底是时霁先败下阵来,他低了低身子,整个人都显出一种柔软的状态:“我知道了,听你的。”

只是他仍有些不甘心,临行前想要叮嘱什么,但却因为才被斥责过显得说话气势都弱了三分:“那你稍微在隐蔽处等等,我马上回来带你离开好不好?”

白梅客没应他,被伤透了心而胡搅蛮缠的样子做了十足十。

时霁不敢再耽搁,只快速将匕首塞到白梅客手中,转而立刻去了安和躺着的角落,抱起她便翻窗离去。

只是离开前还是忍不住朝白梅客的方向望了一眼。

白梅客没看见,却也没有心思去照顾少男的繁乱心思。

头上的伤口已经凝住,不再往下落血,但半张脸都□□涸的血迹覆盖,难受得要紧。

到底是谁给她头上开了这么一道,陈贵现在是什么状态,她们成功了吗?

白梅客咬着唇,脑子转得飞快。

远处乐声似是到了一个低谷,若有若无像牵来的缕缕丝线。

“沙、沙、沙。”

一片寂静中,忽然又响起一道细微声响。

像是踏在尘土。

白梅客回身,握紧了手中匕首,紧紧盯着楼梯口。

那里站在一个人。

张南嘉远远望着她。

“你原来在这里。”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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