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也缃恋爱不是第一次，和海王恋爱却是第一次。
已经很久没有正经恋爱，为此，尹西特意和宋也缃说，这次要体会一下纯爱，满三个月接吻，半年才可以睡觉。
出乎预料的，宋也缃痛快答应，这么干脆，以至于尹西都怀疑他留了后招。
“别看了。”宋也缃揽过她的肩膀，“再看你同事都会怀疑咱们是不是男女朋友了。”
尹西环顾四周，对上下班同事的视线，礼貌的笑笑，“为什么？”
宋也缃嘴角上扬，“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像仇人。”
“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尹西吐了吐舌头，和他一起上了车，拉好安全带以后问：“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来接我，晚上又去喝酒吗？”
“不是突然想到。”宋也缃纠正她，“男朋友接女朋友来下班，天经地义。”
尹西一脸稀奇，“但你是海王哎。”
他眉目一横，“我先是个男人！”
少见的，晚上他又做了饭，摆上了红酒，氛围十足的烛光晚餐立刻显现。尹西摇晃着红酒杯，感慨他有仪式感。
“当然。”宋也缃肯定，“没点儿仪式感我怕你不认账。”
尹西嘟了嘟嘴，“我是那种人吗？”
宋也缃斜了一眼，用眼神告诉她，是的。
吃过饭后，宋也缃摆了躺椅放在阳台，尹西窝在躺椅上，看着夕阳垂落，面前的场景和她脑中梦想的退休画面重叠，心中格外宁静。
身后传来脚步声，尹西眯起眼睛，问：“宋也缃，你会幻想未来吗？”
宋也缃在她身边坐下，两手一拉，把尹西带到了腿上，“偶尔。”
尹西兴致勃勃：“都会幻想什么？”
“和爱的人一起看日出、日落。”
完全预料之外的答案，尹西语气认真地回应：“我以为你会幻想功成名就，成为一方巨佬呢。”
他噗嗤一声笑了，“时也，命也，成不成巨佬，我说了不算。和爱的人一起看日出，我说了算。”
“那你万一遇不到那个爱的人呢？”
他垂眸看她，嘴角带笑，“我现在已经遇到了。”
这种明示，尹西当然秒懂，心里当即乐开了花，追问：“你爱我吗？”
“嗯。”宋也缃应声，“爱你。”
“有多爱？”
他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凑近低语道：“爱到想上岸。”
尹西提出的“三个月接吻”在今晚破功，不知道从哪一个瞬间开始，他们的唇贴在一起。秋天的太阳很暖融融的，贴着他柔软的唇，像是在品尝一块抹茶味的慕斯蛋糕。
入口清冷，恰到好处的苦涩中和了甜腻，口感绵软悠长。
太阳下山之后，视线陡然变暗，宋也缃牵着她到门口，抓着她食指，把指纹露了进去。尹西听着提示音，呆了两秒。
“这周末去你的小区，把衣服那些都搬过来。”
尹西回神，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啊？我刚交了一个季度房租。”
肩上陡然压上来重量，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尹西心里莫名发虚，“房租挺贵的呢。”
“我这儿住着不好？”宋也缃在她肩上蹭啊蹭，蹭得尹西气息不匀，以前倒是没发现，他这么粘人。
“好，但是——”尹西脑中疯狂转动，突然灵光一闪，“我们不是说了嘛，要纯爱一点，半年才能睡觉。”
他直起身，把玩着尹西的长发，友好提醒：“刚才接吻，就已经破掉了。”
难怪当时他答应的那么爽快，就知道自己会破功是吧？尹西心中腹诽，但嘴上依然坚持，“就是因为破了一次，才不能破第二次。”
宋也缃凝视着她，一声不吭，幽暗的眼神好像要看到她心里去，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点点头，答应下来。
“你没生气吧？”尹西探头探脑地问他。
宋也缃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生气了，怎么补偿我？”
尹西挂在他胳膊上，啄了一下他的唇，“行吗？”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尹西继续故技重施，整个人吊在他身上，又亲又啄。
*
宋也缃是个不错的合伙人，严格遵守“合同”，只是每天把尹西从公司接回来，都会以热的理由，只穿一个工装背心。
好好的一个金融精英，愣是被他穿成了土木工程男。
好在他在外人面前没这么“搔首弄姿”，不然尹西真要和同事解释，她真的在正经恋爱，不是在包养一只鸭子。
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尹西一眼扫过去，眼底不加掩饰，“你现在好油，像夜总会的鸭子。”
他很贫地回：“鸭子可没我这么高质量。”
尹西对会所的了解，仅仅只是传言和电视里，她自己是一次都没去过，“会所那些鸭子是不是情商很高，特别会聊天？”
宋也缃笑眯眯地凑近，“下次咱们去东京，我给你点？”
“好啊！”尹西高兴地蹦起来，下一秒就跟地鼠似的，被他锤了一拳，“好个屁！让男朋友给你点鸭，做梦！”
尹西揉着脑袋，扫过他的胸口，隔着背心那层棉料，手揪着拧了一下，肉眼可见的，宋也缃变了脸色。
她转身想跑，很快被宋也缃提溜回来。
“我……唔……”
这狗男人真不讲武德，哪有上来就直接亲的，起码给她一点儿狡辩的机会。被他半拖半架着往卧室带，两人一齐摔在床上。
卧室的窗帘没拉，室内的光几近于无。宋也缃狠狠弄了她一番，在最后一步停下，美曰其名，遵守她的规则。
真是打落牙齿都得往肚子里咽。
喘息声渐渐平复之后，宋也缃冷不丁地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半个月？还是二十天？”
宋也缃撑着头，侧卧着看她，“真慢。”
尹西戳戳他的肚子，有些生气地说：“你是不是从来没禁欲这么久过？”
“天地可鉴。”宋也缃夸张地举起一只手，“我经常长时间禁欲。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肉整天在我面前晃，我还只能忍，难度加倍。”
尹西对他的禁欲时长很感兴趣，追着问：“你最长一次多久没吃？”
“一两年吧，记不清了。”
“真的？你说实话，我不会生气的。”尹西不太信他的说法，她认识的张凯，能禁一周都得直呼开眼。
“真的。”宋也缃将她抱进怀里，鼻尖在她发上嗅了嗅，“□□是目的，但不是唯一目的，这是游戏，过程最重要。”
好吧，尹西承认他说的有点儿道理。
“不过谈上了还禁这么久，是第一次。”
尹西装听不懂。
长夜漫漫，要是一直赖在床上，免不了擦枪走火，尹西跳下床，赤脚踏进了书房。
书房里的格局变了很多，增加了很多格格不入的书本，大多数是张爱玲、严歌苓之类的女性文学读物，还有很多童话故事书，什么样的版本都有。
“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去书店，买一本书，买到这个柜子放不下时，我决定和你说清楚。”
声音从后方响起，尹西顺着第一本看过去，一眼望不到尽头，她嘴角上扬，转身看着倚在门框上的宋也缃，娇笑着说：“没看出来，你这么纯爱。”
他轻笑，慢慢走上前，抽出一本书放在手里漫不经心地翻，尹西瞥了书脊，是《第一炉香》。
“是纠结。”宋也缃把书放在她手上，“既想要限制你的自由，又不想舍弃我的自由。”
尹西嗤笑，如是答：“渣男。”
“摇摆不定的时候，就去书店买一本你可能会喜欢的书，然后回家。”
“买回家看吗？”尹西翻开，“想从文字里猜测我？”
“没有。”他扶着书架，笑得不行，“从书店折腾一趟回家，可以消磨掉不少时间。”
“干！”尹西懊恼，“我就知道。”
“你不能违背人性啊，妹妹。”宋也缃点了点她手上的书，“看不进去就是看不进去，和你看不进去我的书一样，但这不妨碍我们相谈甚欢，亲密无间。”
尹西把书放回书架，“是臭味相投吧。”
宋也缃两手一摊，挑眉。
目光扫过这满满当当一柜子书，尹西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你？”宋也缃从后面抱住她，“你就是你，喜欢你不需要原因。”
尹西转过来，一脸嫌弃地说：“别和我说标准答案，我想听真话。”
“行吧。”宋也缃捧起她的脸，“因为在你面前我不用装，怎么舒服怎么来，即使我展露了男人的劣根性，你也不会对我从头到脚的批判，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你太漂亮了，是个大美女。”
尹西知道自己美，但应该没美到让他这么一个海王动心的地步，于是忽略了这点，转而问起别的，“你在别人面前很装吗？”
他给了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男人的好坏是有模版的，生日要准备礼物、节日要转账、接人最好是豪车，吃饭得去高级餐厅以表重视，生病了既要安慰也要买药，体贴地无微不至……如果想要快速博得女人欢心，就得按着模版来。”
“你的意思是，以后这些我都享受不到？”
“我的意思是——和你在一起，不用伪装，不会担心漏下一个节日、少转一个520、1314，就被你开出男人籍，。”
“所以你就看中我傻傻的好糊弄呗？”尹西抱起胳膊看他。
“嗯？”宋也缃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行了我明白了。”尹西面无表情地点头，“那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宋也缃变了脸色，一脸严肃，“你认真的？”
“嗯。”尹西无畏地看着他，“认真的，宋也缃，我们分手吧。”
宋也缃盯着她，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焦灼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