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闷?”慕容枫香嗤笑一声,“好,那便进来吧,让我瞧瞧你是如何替我解闷的。”
慕容枫香转身,墨罹跟在她身后,玉瑨虽面色不佳倒也跟了上去。顾安臣吓楞了神,身形晃了晃才跟上他们的步子。
鲛人王宫里并不气派,石桌石凳,珊瑚摆件,悬挂着的轻纱幔帐既不富丽堂皇,也算不上低调内奢,那张放在上位的王座更是显得孤零零的。
那王座上的铺陈都显得有些暗淡褪色,慕容枫香并没有坐那张椅子,而是在一旁的次座上坐下。
气氛在众人落座后又降至冰点。
三人面对慕容枫香坐着,慕容枫香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冷漠,他看着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顾安臣身上。
“抬起头来,我看看。”
顾安臣抬头,牙关咬得死紧。
“你是那个人的孩子?当年我扔给山妖族族长弃的杂种。”
顾安臣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慕容枫香笑了,眉眼间的冷化开竟有几分温婉的模样,她用很温柔的语气说:“你来这里干什么?解咒?想活下去?”话语顿住,然后眼睛里再一点点浮上狠绝。
“你想活下去就能活下去吗?谁救你?你旁边这位国相大人也能救你,可是你现在还是坐在我的面前。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也不想救你,说明他跟我一样,希望你死!”
顾安臣感觉四周渐渐变冷如坠冰窖,身体不受控制的抖起来。他转头去看墨罹,神经一点点逼近崩溃,眼眶里漫上眼泪。他哆嗦着说:“带我回去,带我回去吧。带我回去…”
玉瑨转头对慕容枫香说:“您不必动怒,我们可以带他走。”
“走?往哪里走?”慕容枫香的气场越来越冷,似乎化为实形一样指着顾安臣,这里面的危险意味太明显。
“姑母!”墨罹站起身。
“怎么,现在急了?想走了?你带他来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不会让他离开这!”慕容枫香冷笑,唇齿轻启念出晦涩的一句咒:“枯仄离兑,大凶。”
墨罹暗道一声不好,伸手去握顾安臣的右手,手停在半空却滞住了。
只见顾安臣眼里暗了光,口鼻开始涌出鲜血,鲜血上闪着蓝色的光,血接连不断的涌出来,染过下巴又落到前襟,白色的衣襟被血浸的濡湿,血却依旧涌出来,从口鼻,从眼睛,源源不断。
疼,浑身都在疼,五脏六腑都牵扯出来了一样。
那模样太骇人,顾安臣抬手去擦,露出手腕上,亮起来的红绳。眼前已经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大量的失血让他头脑晕眩,耳边似乎有墨罹和玉瑨的声音。
算了,死了也好。什么都不用管了。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手指用力到将脸掐变了形。他似乎在咽着嘴里的血,又一口一口更猛烈地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