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屋子里三个人，终于连最活泼的那个现在都被沉默了之后，空气凝固成了一个极为尴尬的浓度。

事实上，在这个录音放完之后，他们面对彼此的坦诚度和交底的心理预期绝对是往一个相对健全的方向阳光发展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进度彻底卡住了。

没话好说没信息好聊——托那二位还没到的人的福，连公事公办的诉求都不太能开启来挽救这个尬住了的局面。

只有三个倒霉蛋在这面面相觑。

所以当听到外边有人敲门的动静时迪克感觉自己眼泪都要下来了。

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啊，谁都好来谁都行，只要能打破现状他当场给其颁发一面“破冰天使”的锦旗。

说来有趣，这家子全然伪装时一个个都是张口就来妙语连珠，真把人划拉到勉强能算自己人的范畴不用那么装了反而一个比一个不知道怎么好好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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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一脸激动都快蹦起来了的迪克，觉得实在有点好笑。

所以在哥谭干义警使人的语言系统逐渐支离破碎是吗。

不过这个时候来敲门，达米安到了吗？

我也循着声音往入口处看去，琢磨着这下总算能正常推情报交流了——

结果推门而入的的确是一位令我有些意外的访客。

显然被惊了一下的不止我一个。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边上哥俩已经把战斗架势都摆出来了，一下子褪去了刚才还算是嬉皮笑脸的放松，进入了严肃的应激状态。

进来的是提姆。

起码外形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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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不管到底是不是，总之先这么叫再说。

提姆也被这几个人的架势给整不会了，他极为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把手上的动作顺了下去，关上门后扭过头来，满脸疑惑地望着我们。

“发生什么事了？”

迪克和杰森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杰森谨慎地开口道：“证明你自己的身份。”

然后提姆就报出了一串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应该是他们提前安排过的暗号之类的鸟语。

能看得出杰森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但也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他故作轻松地问：“你之前干什么去了，都联系不上。”

迪克则像往常那样热情地迎了上去，拍了拍提姆的背——确认是实体后明显人又放松下来一点，笑道：“人没事就好，来，坐下说。”

而提姆显然也能看出两个兄弟的警惕，对此这位老哥也是泰然处之，从善如流地顺着迪克的牵引坐到了一个没法直接近距离威胁到其他人的地方。

这一整个连贯的流程看得我叹为观止。

不论是有人真的提前设计好身份自证暗号，还是有人一边言语试探一边上手确认是不是实体，亦或是有人明知道自己被怀疑还是这么自然而然，总之都挺神奇的。

不过我感觉就结果上来说，大家最后的应对态度应该都一样。

要么是拙劣到直接能被拆穿的异常，要么是高明到毫无破绽的原样。但前者未必是假，后者也未必为真。

在与怪异相连的世界里，除了疯狂和无力以外没有什么东西有百分之百的概率能被证明。

所以能怎么办呢？

既把他当作真的，也把他当作假的。

真假二象性吧就。

然后脑子里多想点，尽量选择是真是假都能应对的行动分支推进故事流程。

反正咱们版本下水道的人类也分不清。

我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窗边站好——话是那么说啦，但是该跑还是得跑嘛不是。

然后下一秒就有个什么玩意儿从我挑的那扇窗户外边翻了进来。

是达米安。

是我们好久不见的自己跑去禁地溜达了一圈的达米安。

从窗户、外边、翻了进来。

不是你们家都什么毛病啊！

登场方式非要一个比一个惊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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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倒是一副听习惯自家弟弟的登场方式的模样，他们对视了一眼，相□□头示意，迪克刚想说点什么，但看着房间内又要凝滞下来的空气，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手，道：“行了行了，人都到齐了就行，别的回头再说，先交换情报？或者有人有什么需要优先报告的重要信息吗？”

房间里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刷刷地望向了迪克，给他看得有点都发毛，然后这群人就开始此起彼伏地点头。

……有时候真的感觉他在什么很诡异的幼儿园当幼师。

“那谁先说？”

“我来吧，我想你们对我这的疑问可能最大一些——或者说对我的疑问。”看起来是提姆的那位主动提议道，待其他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他身上后，提姆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本子——杰森确认那就是他们之前进行大致地图测绘时记录数据的那本，这个事实让他在稍微更放心一些的同时也更加觉得事情诡异了起来。

就像队友在你面前被爆炸的余波吞没，在你以为这个人都要尸骨无存时哥们潇洒地踩着配好的bgm毫发无损地走出了火海。

顺便还抢救出来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面存着你俩没赶完的ddl。

怪啊是真的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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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把我找去‘聊一聊’的那位黑袍老人，他叫以赛亚，自称是一位神父，并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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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警惕地踏入小木屋，端详着这个空间里的情况。

一张床，一个小圆桌，两把椅子。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哪怕是如此狭小的空间，也显得有些太过空旷了。

以赛亚走在前头，他先是拉开一把椅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接着就走到桌子对侧，拉开另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便凝视着提姆，一动也不动。

像是什么npc在等他触发“坐下”的动作指令后才会进行下一步任务说明一样。

提姆深吸了一口气，几步走到椅子前坐下，当他屁股刚沾到椅子的那瞬间，对面的老者突然开始说话了。

“您好，我是这个村庄曾经的神父，以赛亚。”

老者空洞地盯着前方。

“我想要和您聊聊——关于这个地方，关于这的信仰，关于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