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启发生了许多大事,先有震惊朝野的镇西侯府叛变,后有人尽皆知的天下第一李长生突然回来了,次日宫中又传来镇西侯府无罪,却丝毫不提青王检举后一和惩罚,不过说来也有意思,无罪圣旨刚下来,天启城那位青王殿下的大门不知道被那个无名剑仙一斩而开,那大门都碎成渣了,被风一吹,整个府中周围灰尘了了,倒也没有见府中主人出来查,那一日天启城还挺热闹,传来了几场大战,听说是镇西侯府的小公子引起来的,围观过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小公子一手西楚剑歌,当真如他自己所说,大名鼎鼎的酒仙,与此同时另外一条街上也发生了战意,一位带着斗笠的玄衣少年拦下了两位看起来不面善的中年老人,不过几刻间,那两位中年老人被少年一剑击杀,其中不免有混迹江湖的人,一眼变能看出那位少年使的剑法乃是剑仙雨生魔的魔仙剑。
这几日都说是天启城热闹,可这热闹也是要有命够看才行,青龙台哪里传来的气息让人恐惧到不敢靠近,但也有不怕死的人跑过去看,只见一位看起来很儒雅的少年在跟大名鼎鼎的太监对持,那儒雅少年随手一剑,长街五里,一条沟壑,三丈之深,陡然而起,吓得那些看热闹的人立马撒腿就跑,至于胜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哎呀呀,许久不动手,这老腰都受不住了。”
司空长风和陈儒默默的翻着白眼,此刻刚结束战场的南宫春水,白袍飞扬,白发纷飞,神游玄境之威势大开,这仿佛仙人临世,可这仙人下一秒就慵懒的做起了伸展运动。
陈儒轻叹道:“先生还是如此……”
“装模作样。”司空长风很默契的接话。
南宫春水撇了他一眼:“嗯?”
“威风凛凛!”
“霸气侧漏!”
“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司空长风顿时转变语术。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跟你师姐学坏了!”南宫春水意味深长的说出来,随即转过身,看了一眼浊清。
“昔日天下武学十七境,我当年到了十四境,如今才算十六境吧,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神游玄境中的大神游,不用觉得输得冤,我们差的不止是一个境界。”南宫春水对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晃了晃,“想和我打,先回去再练两百年。”
浊清冷笑道:“你还有心思在这里与我说话?你真对你那徒弟这么有信心?”
“其实对他的武功没什么信心,但他不会死,他身后可不止一人,而你,你瞧瞧,你身后有人吗?”南宫春水大笑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现在的你,我弹指可杀。”
浊清咬了咬牙,却始终无法挣脱那种束缚。
南宫春水一甩袖,浊清感觉浑身一阵轻松,可刚刚抬头,就被南宫春水一掌按住了脑袋。
“我不杀你,就当给太安帝那家伙最后一个面子,可你要记住,有的人你妄想不了,有些东西你也得不到,断了你的心思,不然……你有没有听说过神游玄境,可千里杀人?”
浊清双拳紧握,自然知道他在警告什么,却终究还是低下了头:“浊清,记下了。”
“好,半步神游还是有些太过了,大逍遥足够。”南宫春水一掌拍下。
浊清大监瞬间晕了过去,徒弟瑾宣急忙跑过去扶住了他。
“记得提醒你师父,好好反思反思。”南宫春水看了瑾宣一眼。
瑾宣急忙垂首:“瑾宣明白。”
陈儒沉声道:“真的不杀?两个留着都是不小的祸害。”
“你不是个读书人吗?读书人慈悲为怀,怎么可以杀人?”南宫春水皱眉道,“浊青不怎么样,他那徒弟倒是不错,向往江湖之人,却被困在一寸天地间。”
“走了走了。”南宫春水最后看了学堂的牌匾一眼,叹道,“我的小先生啊,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那个祖宗还是留着你自己对付吧。”
他足尖一点,朝着一个的方向掠去。
司空长风一愣,师父往那地方飞……好像是皇宫?
“师父,东君应当是往前面那个方向走了!”
“我不去寻他,你去寻他和叶鼎之,找到了就去皇宫。我先去见一下你师姐!”南宫春水挥手道。
司空长风一惊,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师父!师姐不是跟叶鼎之在一起吗!”
“听说近日有位无名剑仙一剑斩了当朝王爷的大门,这……传的应该就是她吧 ”陈儒仰头看天色滚滚浓雾,“长风啊,要变天了。”
皇宫之内,青云台上。
皇宫最外侧的一处高台,萧若风便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方的祝微云一跃登上了这皇宫之中最高的青云台。
祝微云挑了挑眉,红唇轻启:“萧若风,你是要当北离的琅琊王,还是学堂的小先生。”
萧若风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既是琅琊王,亦是你的……小师兄。”
“不,从你站在这里起,你便是北离的琅琊王……”祝微云拔出手中剑,举向萧若风。
“你为了如今的北离,真的值得吗?”
他摇了摇头,一把拔出昊阙剑,插在了地上,冲着祝微云微微垂首:“我不惧世人畏惧于我,为大义,我愿与昔日好友背道而行,昭昭,你……理应懂我。”
“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你的兄长与其余的皇子并没有区别,你所维持的大义只有你一人在坚守,你拥护你的兄长,而你的父皇却拥护你,你能保证你兄长不会对你有别的心思吗?”
“你能保证萧若景登上皇位后你跟二师兄不会变成第二个定远将军吗?”
“你不能,你做不到,你只能眼睁睁这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
祝微云一把将扶苏剑插入地上,地面瞬间蔓延一条裂痕横在两人间,一字一句的询问他。
“定远将军为何没有反,就是因为你口中所谓的大义愿意去赴死,可你的父皇从未有过后悔之心!”
“他最善战的将军被灭门了,最有威势的军侯远远地离开了朝堂,北离如今的局面是他一手促成的!”
萧若风眼神黯淡了一下,没有接话。
“如今你有得选,以前的叶云没有选择,如今的叶鼎之更没有选择!”
“我若不为他讨公道,他一生都要被世人指责。”祝微云回想起几年前的通缉令,神色越发坚定的看着萧若风。
“我不愿,我的心上人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不是一个四处逃落,永无止境追杀的通缉犯。”
“此路,你让还是不让。”
祝微云看着萧若风静默不语,微微一笑,手轻轻一抬,插入地面的昊阙拔地而起,直面萧若风,静等剑主人握剑。
“那便战吧。”
学堂之外,长街之中,以四周破乱的景象来看边足矣清楚前不久发生了局面。
“叮”得一声,一柄剑摔落在了地上,穿着紫衣蟒袍的男子单膝跪地,左手使劲地捂住了右手腕处的经脉,他抬头愤怒地看着百里东君:“小公子,好手段!”
百里东君将剑插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随后看向对面一站一跪的五大监之一的两人人,笑得如沐春风,可是语气却是冰冷直接:“怎么,浊森,你想杀我就杀我,杀不了我就说我好手段?”
站在浊森旁边的男子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百里东君的身后少年郎,他苦笑一声:“小公子年少有为,不仅自己武功高深,还有如此的一位挚友护卫在旁。”
浊洛眼睛往屋檐上微微瞥了一下:“不过你这挚友刚刚藏得可真是深啊,非得在生死之间才出手。”
百里东君并未回答某人的言外之意,转身看向一直守护在他身后的人,夕阳如光,洒在他们久别重逢的身影上,两人相视一笑。
“东君,许久不见了。”叶鼎之笑道。
“云哥。”百里东君走上前,伸出掌和叶鼎之用力地打了一下,神色欣喜,“这才多久不见,你的修为我都快赶不上了。”
“得了吧你,待过些时日,你就该越过我了。”叶鼎之嘴角微微一扬,回想起百里东君的乘云化龙。“东君,那一剑,很好。”
好到让叶鼎之都忍不住感叹或许在不久后,整个江湖都知晓北离出了一个天才少年,不过这少年有时候儒雅如世家公子,有时候风流若江湖剑仙,但偶尔,也真是一个乾东城的小霸王,蛮横无礼呀。
“我可是酒仙百里东君!”百里东君傲然道。
他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向前一步,伸出手掌看向叶鼎之,“而你,就是那剑仙!”
叶鼎之笑着将手拍上去。
天启城皇宫之内,太安帝一身金色龙袍随风而扬,他站在皇宫中最高的映月台上,看着远处青云台那一幕:“国师,孤若是不平定远将军府一案,她是否就会杀了孤?”
白发白须却面如冠玉的国师齐天尘站在他的身旁,轻轻甩了下手中白色拂尘,笑道:“陛下,这小姑娘不过就是为她夫君讨个公道,何不遂了她的愿,如此,也好过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啊。”
“不可终日吗?”太安帝看着远处,忽然有些恍惚,仿佛梦回年少时的他们。